过两天的一个晚上陈池恩呆呆看着应松年的电话号码,突然手机震动,应松年像有心理感应似的先给他打了过来。
“喂陈儿怎么都不回消息,我那天是有点过了我给你赔礼道歉,X牌新鞋子出来了,你鞋码多少来着?”
陈池恩直接拿着手机出门,他家门口是有条小路,尽头是个还没建起来的楼,确定没人后他才回:“我要是主动找你指定求点什么。”
“我很乐意啊,你把我当潘多拉盒子许愿吧。”
陈池思想了想决定道:“上次雇的那拨人再雇一次。”
“怎么那小子不长记性?”
“不是,打我。”
“他妈的。”应松年直接换个手接电话,语气不免冷硬,“你脑子是不是学习学傻了,好好地雇人打自己。”
陈池恩:“松年你知道我不喜欢跟别人解释很多,但我确实需要你帮我一场,不行算了吧。”
“等等,行行行我答应你,打多重打点时间呢。”
“这次周日吧,就从学校跟着我,一点出门吃饭,那个图书馆附近有条小路是往旧胡同的,能骗过人眼就行。”
应松年傻了:“是有人跟踪你?”
“嗯,可以这么说。”
“行吧,话先说好啊,下次这种自残行为老子不应啊,我他妈怎么就看上你了艹。”
虽然不确定齐映那句话是怀疑还是随口一问但为了防止计划生变他必须把疑点解决了,周日按部就班从补习班出来陈池恩感觉自己没露馅,但身边的齐映神色一直沉沉的,像是预料到什么未知危险,刚想问一句路边冒出一个电瓶车拽走陈池恩没来得及背上的书包,两人都追去,看着电瓶车拐头进小路陈池恩反应过来。
果然他们直接下电瓶车二话不说抄棍子打上来,陈池恩冲向前去拦截,没等他演戏身后人一个膝盖顶直接把最前边的兄弟压上墙,那几个人骂骂咧咧重新攻击,陈池恩‘不小心’被一个锡纸烫哥们拽住了头发,哥们台词相当到位。
“上次就是你小子报假警吧看我揍不死你!”
陈池恩心安理得在肚子上挨一脚,拳头没挥到脸就被齐映抓住了手腕,不得不说齐映动手能力不容小觑,那天大概是因为太突然落下风,眼看局势要闹翻陈池恩暗递眼神,几个人放狠话坐上电瓶车离开。
齐映不追人回头看陈池恩,他抄起对方的手,陈池恩手臂其实有几处很明显的烫伤,他皱着眉,“去医院。”
陈池恩把齐映揣裤兜的手按住,“小时候不小心烫到的,我身上没伤,那些都是年纪不大的小混子不会下狠手,刚才多亏你眼疾手快,没想到你打架这么厉害。”
齐映又抓陈池恩左手要看,告诉:“我在上边看你进门注意到有人跟踪所以反应才快。”
陈池恩心想不会拍照了吧,但他不能问装作惊讶说:“有病吧这些人,整天闲出屁的玩意。”
正吐槽着书包里的手机叮叮响,陈池恩接的时候换了下呼吸,那头一如既往地声音要掀开脑门。
“你神经的在外面藏人了是吧一个月周末都往外跑,上什么自习,我就在图书馆门口怎么不见你人,死哪儿去了?!”
陈池恩:“我下来吃饭了,你不信问前台我有没有来过。”
“你最好五分钟出现在这儿,不然这家就别回了!”电话挂得很快。
齐映离得近电话里头说的话差不差听进去,“阿姨来找你了?”
陈池恩拍拍肚子上的脚印还有书包的灰说:“嗯,我先走了,下个周末时间可能会有点变化。”
他又把相机捞出来,“帮我保管几天。”
确定齐映不在视线里后陈池恩才走向陈舒身后,嘴里的妈刚出口面前人一个转身手背准确扇过来,他下意识往后仰那力道落在鼻梁上,鼻头一酸流出血。
陈舒看了直皱眉:“你姥姥来看你我连你影儿都找不着,赶紧回家。”
院子大伞下摆着一张瘸腿的桌,年迈的老人叠好报纸放进去垫,很快热菜上来,见到门口的陈池恩亲切打招呼:“小陈你终于来了。”老人帮他拿书包,“这怪沉的,高中很累吧?姥姥给你带了肉干和鸡蛋,都是家养的牲畜可以放心吃,别把身体累坏了。”
陈舒冷哼道:“他可累不着,擦个皮都往医院送钱,妈你还不如心疼心疼你女儿。”
“张鸣就在屋里炒菜你过去搭把手。”老人把陈舒支开后拉着陈池恩坐凳子上说话,“小陈学业紧不紧张啊?”
“姨父在里边?”
老人看着孩子眼底冒出异样情绪关心道:“对啊,他送我来市里,怎么啦?”
陈池恩很快恢复正常笑着说:“没事,我学业还行,可能过了寒假就会忙起来。”
最后一碗汤呈上来,一家子整整齐齐坐下吃饭,吃饭时候陈池恩依然低头沉默,陈舒借题发挥几句,吃完饭陈池恩就在水龙头洗锅洗碗,陈舒跟着老人进屋聊去,张鸣轻脚轻手走下石梯来帮手。
“小陈,我一个朋友开了一家美术培训班,就在这条街上,你不是爱画画吗要不去那儿,免费的。”
陈池恩当聋,嫌脏似的往外挪位,张鸣紧贴着跟来直接按住了洗碗的手,“你怎——”
啪嗒一声,陈池恩反应激烈把张鸣的手甩开的同时搁在齿槽上的锅盖掉地发出响声,屋里立刻吼出一句:“洗个碗你要把家拆了?我陈舒倒八辈子霉养你这么个败家子!”
张鸣捡起锅盖,“你干吗这么大反应搞得我又吃人。”
“滚。”
陈池恩蹲下去洗手,他把锅碗送回去后以拿资料的借口离开,即使陈舒追着骂到路口他也依然骑着车没有掉头,风呼呼吹,马路平坦残阳西落,他像追赶余晖骑得飞速,直到太阳完全不见影他停下来茫然地望着四周,陈池恩把车放在马路边沿往错综的小街道走去。
街道充斥着臭豆腐味他闻着难受最后找个石墩子坐着,发神间下意识抽出藏在裤兜里的烟盒,因为放了太久被好几个被捏的变形断裂,陈池恩取出唯一一个完整的,他没摸到打火机只好把烟对着旁边的煤饼孔取火,第一口吸得跟思绪同步很长很长。
被张鸣摸的那手背黏腻触感像烙印烫着心脏又难擦去,记忆里也是一个秋天他被新来的姨父忽悠去买烟,送烟到对方家里却被那男人猥亵,隔着一个墙之外是中秋欢庆的家人里边他被扒下裤子用丑陋的东西顶着后边,他从小寄养在姨妈家里,及时意识到那天是性侵行为他没有勇气去戳破,那些记忆折磨着他的整个童年,从十岁到今天的十八岁是一辈子抹除的噩梦。
陈池恩被烟呛到,偏头一阵咳嗽,眼前意外闯进来一个矿泉水,顺着水瓶看他都愣了神,得亏对方穿着一件银色外套在夜里发光不然他要吓一跳。
齐映把矿泉水放进人怀里顺势蹲下来,颇有意思道:“好学生也会偷偷抽烟?”
“女士烟,是不是有股蓝莓味?”陈池恩一手捏开瓶盖喝两口润嗓子,“你来这儿做什么?”
这道地带离市中心比较远,以齐映的家庭每日行程都不会经过这里。
“我听说这儿有家烤鸭店很出名。”齐映往陈池恩身后扫,语气带点遗憾,“不过好像导航导错了。”
陈池恩当然不信,但他今没心情赔个笑脸问,拧着瓶盖说,“你想吃烤鸭去X路,有一家套餐很合适。”
齐映:“我去过几次,你也去过?”
陈池恩当然知道齐映一家子是那家店常客,他只是想让对方觉得口味相同而已,“去过一次,很好吃就记下来了。”
齐映:“那下次请你去那里吃。”
“不要。”陈池恩拒绝得很快,怕追问解释道:“烤鸭有点腻,我们去吃火锅吧,学校附近有家自助火锅。”
安静了一会齐映说:“我家里人发现没去机构的事了。”
陈池恩不意外,齐正跟妻子为了防止有人口是生非也不会跟那女人闹太久,夫妻一和好就马上能把注意力转移到孩子身上。
“刚好我也要准备期末考试了。”
“陈哥,有没有人建议过你打耳洞?”
齐映的话题转得飞快,陈池恩被问的沉默两秒,然后实话实说:“没有。”
齐映像是发现什么大商机,语速都轻快起来,“明天请你吃饭,我看你头发也长了,剪完头发打个耳洞吧……左耳好。”
陈池恩被信息量砸中,他对这种没什么兴趣但如果能在齐映那儿讨个乐他也无所谓,“我再考虑考虑。”说着把烟灭了用矿泉水冲冲手,“明天下午下课火锅店等你。”
反正回去得挨骂陈池恩直接在这块住一晚酒店,周三晚上数学老师请假他早点从学校离开,转到校门口停车场,瞧见熟悉背影直接过去,对方咧个嘴笑习惯性脱帽子摸头:“我还以为你以后不需要了呢。”
陈池恩把封信封的现金塞给他:“再跟到寒假前,每个月把照片寄到学校,不要被发现了。”
赵晋臣打包票:“这活你放心好了…我小丫头过两天上幼儿园了,你要是还要其他活就叫我,兄弟办事放心。”
陈池恩:“等人毕业就不需要你去跟踪了,你找点干净的活,孩子上学花费就不止现在这些了。”
赵晋臣二十来岁时好不容易找着个铁饭碗结果齐正上位后直接用关系户顶替掉,所以两人在某种程度上是统一战线都见不得那一家子幸福,他想了想还是委婉道:“对了小陈你做事注意点分寸,你成绩这么好不要因为几个烂人一辈子毁掉了。”
陈池恩嘴上答应了把人送走后又打车去火锅店,他觉得他的人生在父母离异后就烂掉了,腐蚀的根怎么浇水呵护长出的果子都有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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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相信缘分的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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