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天回到宿舍,反复思考,这个陈志强是怎么被日本人抓到,抓到后有说过什么吗,是把他们的组织也交代出去了吗,沙桐问“犹大”的意思,说明陈志强是把组织说给了日本人听,如果是这样,怎么单单抓老吴头,而不抓我们。
再说,陈志强被俘或者说被抓学校里是不是知道,说不到,陈志强还是学校接回来的。想到这,他离开宿舍决定去找校董汪明谦了解下,肯定了后再去城区找沙丽。
行政楼眼下没什么人,整洁,安静,脸走不声都有回音,校长经常被通知出去开会,做好迁往外地的准备。
正好汪明谦在办公室。阳天笑嘻嘻的走了进去:“汪老师。”
看着报纸的汪明谦见阳天站在门口,忙叫到“进来,进来,坐!”
阳天往大沙发上一坐。“我想问一下陈志强同学。”
汪明谦从椅子上站起来,把门带上,絮絮叨叨说了一打通。
“前段时间豫浔线上的万家岭打仗,我们学校的几个学生志愿做救援,跑到前沿去了。说没有看过。打扫战场时陈志强被日本特务山下直人抓了。因为不是军人,送到警备司令部,被学校接回来了。简直是胡闹。子弹可不长眼睛。”
阳天听了半天,仔细思索,这里面传递出这样信息。同学中只有陈志强被抓。是打扫战场时被抓,不是军人不作为战俘,是学校从警备司令部接回来的。
陈志强不是他们“甲午战争”历史讨论小组的成员,但因为追求廖倩倩的关系很想参加,阳天不知什么原因就是讨厌他,怎么努力就是成为不了朋友。廖倩倩央求过阳天,阳天说过下子看看,并单独告诉陈志强“其实我们就是趣味相投的几个学生自发组织的学习小组。你又不喜欢历史。”阳天清楚,陈志强想参加的目的不纯.他是为了追求廖倩倩而要参加的。
这次去救护声援抗日将士,陈志强说他也要去,阳天有点不愿意,后来廖倩倩还叫沙丽出面,阳天答应了。这是上次沙丽生气后沙丽主动找阳天。阳天因另外有事不能去,他盼望沙丽也跟去,让她去感受下中国人英勇奋斗的情景,沙丽没有点头,阳天觉得她最终会和自己战斗在一起的。
陈志强的父亲是陈仁栈大药房的老板,家财万贯。陈志强养尊处优,能说能道,但他佩服虽沉默寡言,却果断坚强,有组织能力的阳天,只要阳天出现在,陈志强就很少发声。在同学中,不仅女同学钦佩他,男同学也钦佩他。
“怎么,你半天不说话,在想什么吗,你们那个学习小组还剩几多人呀。”汪明谦的话打断了阳天的沉思。
“哦,汪老师,还是原来那些同学。”
汪明谦点了点,末了,又问阳天还有什么事情,阳天回答没有了,就退出汪校董的办公室。
他不能再呆在宿舍里这里了,他带上鸭舌帽,进城区去找沙桐,将他问到和听到的情况告诉她。
阳天没有去报社,也没去“盛益昌”,他打了个电话过去,约沙桐到百花州公园亭子里等。
这次,阳天没有扒到上面去,而是坐在裙凳上耐心等待,不过一会儿,沙桐骑着车袅袅过来,她把车倒在草地上。
沙桐心急火燎地劈头就问:“摸到了什么?”
他把他找汪明谦问了什么,汪老师说了什么的情形细述了一遍。
阳天说:“陈志强是在什么地方抓到的汪老师没有说,我不便问,但肯定是陈志强出了事情。我们的门房老吴头也抓了,就是联系我们去前沿的那个人。”
沙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是不是陈志强说了什么”。
阳天接着说:“那老吴头被抓还抄了家,是警备司令部的封条,和他一起去的同学第二天就回来了,他比他们晚回来。他还给廖倩倩她们说和她们离开后,他从山上奔去,拿了把鬼子尸体的枪,冲进了战场,还和日本鬼子肉搏。他说得和真的一样,同学们还流露出敬佩的眼神。这个‘犹大’。”
沙桐问:“你怎么看。”
阳天把来时的想法全盘说给沙桐听,问她他的这些考虑是不是对路,沙桐也觉察阳天的分析合乎道理,她感到阳天成熟很多,点了点头表示赞成阳天的考虑。但现在,至于陈志强在日本人面前胡说了些什么,如今不是紧要问题,可以暂且搁住。现在的任务是营救“一号”,原来寄希望于“三号”营救“一号”的方案废除,“二号”已经发出暂时不启用“三号”,到关键时刻他们会迎难而上的。
眼下,沙桐没有说其它的,而是坐在裙凳上,深思着。过了一会儿,她转过身子给阳天指着,前面围墙里就是警备司令部。
“那老吴头就是这里抓的。”
这里有条小路,路的中段是个石板联接的小桥,清清的湖水在桥下流淌着。路的西段有排围墙,围墙上架着排铁丝网。
阳天见沙桐一门心思观察着围墙,又问到:“沙姐,你说‘一号’会不会和老吴头关在一起。要不,我先把老吴弄出来,再问问还有什么人关在一起,不就弄清了‘一号’在不在这里面呀。”
沙桐似乎对阳天的提议很感兴趣,她站起来踢了踢腿,伸了伸腰,末了,她认真地问:“你怎么开口闭口就是哪个‘老吴头’……”转而又微笑着说:“你打算怎么干,说说你的做法。”
阳天好像还在前面那句问话上:“那个老吴头可是个好人,哪天介绍你们认识。”
沙桐点了点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她和老吴头简直太“认识”了。
那是几年前的事情,有天清晨,沙桐到学校门口去吃早点,一个穿着黑色警服的警察吃足喝饱后抹抹嘴巴想溜之大吉 。
沙桐见摆摊的大爷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气愤地说到:“你们这样不讲道理,哪有吃人家早点不给钱的。”
“我们就是这样的,不是今天没给,哪天都没给。”
这个“黑警服”的警察还振振有词地回答。
沙桐坚定地说:“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国破家亡,满目疮痍…你忍心欺负一个老头子。不给钱,看你走得了吗?”
那个“黑警服”放荡地说:“别讲没用的,你这么爱管闲事,正好我就喜欢管事的女人,你随了我,我就把钱给他。”
“啪”的一声,一个耳刮子甩到那个黑警服的脸上。
沙桐厌恶地瞪着他:“你耍流氓。”
“黑警服”毫无羞耻地说:“我就是流氓,来,我们到床上‘流’一下。”
说完,还果真做了个下流的动作。
摆早点摊的大爷过来劝着架“老总,老总,算了吧,跟个女崽子吵什么?”
“黑警服”正在气头上,正瞅找不到谁发火的当儿,没想到“事主”出来多管闲事,他飞起一脚对着摆摊老头□□猛地踹过去,这时候只见门房老吴头,冲过去把右脚对准“黑警服”抬起来的脚轻轻一勾,那个“黑警服”朝后踉跄几步,最后重重地摔在地下。
老吴头怒目圆瞪,厉声说到:“眼下国难当头,中国人还欺负中国人。你良心被狗吃了。”
穿黑色衣服的警察经这样羞辱一番,丢下几个钱慌慌张张地跑了。
就这样,沙桐和老吴头熟络起来。
老吴头跟她讲了很多的革命道理,她的思想也进入了崭新的世界。沙桐毕业的时候,介绍她入了党并送她到了新四军的城市工作部学习。回来后,经老吴头同意,应聘进豫江的报社。以后又在老吴头的领导下工作。
当阳天说要介绍老吴头和她相认时,她暗自笑笑,只是点头应允下来。
阳天说:“沙姐,你坐坐。”
只见阳天走出亭子,穿过小桥,沿着警备司令部的围墙,又比又划,然后,没见了他。
阳天两只手插进了裤袋,假装闲步,嘴里吹着曲子,走到西面的正门。正门边有两个蔫头耷脑的士兵提枪站岗,从士兵松垮的样子看,这里管得不会很紧。
他透过大门往里面观看,三十米的地方是个有凉台、有雨亭的两层楼的洋房。它的雨亭很有特色,三面釆光,一面通往办公的地方,上面是露天凉台,进办公室的台阶旁栽了几颗梧桐树。再看远一点,是堵围墙,凭感觉,这边的围墙外面还应该是警备司令部,那里面的情况就看不清了。
阳天回到公园的亭子里,沙桐焦急地问道:“观察得怎么样?”
阳天把鸭舌帽拿了下来,顿时头上冒出股热气,他用鸭舌帽扇着头,缓了口气,坐了下来,把自己刚才的所看及其所想,告诉了沙桐。
沙桐听完阳天的计划后,点头同意。并说内线会在里面接应,暗号是他说“棺材”,阳天回答“头鸟”。沙文的舢舨船就在湖上等候。听完这句话,他把帽子带到头上,迷惑不解的看着沙桐。难怪在学校时沙文说了一句那样的话。
阳天问:“啥时间行动。”
“你在家等电话!”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