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战辰深深的注视着他,见他面容尊敬并无一丝不满。随后严肃地说:“你若能安分度日,自然好;倘若在宫中兴风作浪,本君绝不轻饶。”
景乔只敢低垂双眼,恭敬地道:“景乔只求在此南华苑安稳生活。”姜战辰沉默片刻后满意地点头。
“这鬼天气真让人烦闷。”望着窗外,姜战辰看见一片乌云逼近,连恶劣的天气都仿佛影响了他的情绪,他烦躁地挥挥手,“算了,你下去吧。”
“遵命。”当景乔走出大殿时,只见姜战辰一行已经渐行渐远,心中那块石头终于落地。
姜战辰离去不久,贺南枝又翩然而至。方青默默感慨,自景公子长居南华苑以来,此处热闹非凡,几乎每隔几日就有贵人登门造访,这位景公子实在是引人注目啊!
景乔抱着茶壶直接往嘴里灌,他方才就紧张的口干舌燥,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那位贵人,然而幸运的是,他总算是度过一难关。
“景乔,你竟如此口渴?”贺南枝未曾通传便径自走进屋内,看到他抱壶饮水,不禁哑然失笑。
景乔被水呛得咳嗽连连,认出是贺南枝,见他并无随从,于是行礼过后,便不再拘束。他一屁股坐回椅上,宛如劫后重生。
“你可知方才何人来访?”
“我已知晓。”贺南枝颔首,自行寻了把椅子落座。
“你如何得知?”景乔满脸疑惑地望向他。“嗯,我来时,恰巧看见慎君的轿辇离去。想必,他刚刚离开。”贺南枝悠闲地解答疑问,似乎对此事毫不在意。
景乔长叹一口气:“我从未料到他会前来。”贺南枝轻笑一声:“如今,你已成为宫中的焦点人物,早晚都会面临这样的情况。恐怕不仅是他,其他人亦会对你产生浓厚兴趣。”
景乔瞪大了眼睛惊呼:“我怎会变成宫中的焦点人物!”他一直安守本分,未曾招惹是非,为何众人都对他产生好奇。当他看到贺南枝含笑的目光,顿时明白过来。他虽未主动招惹,但确实是无意间引起了皇上的关注,这便是慎君前来给他下马威的原因所在。
贺南枝解释道:“宫中妃嫔为数不多,除君后之外,高位妃嫔仅有慎君姜战辰与悦君沈轻舟,其次为薛贵卿薛妄,而后是文侧君江书宴,低位妃嫔仅星朗独一人。”
景乔听出他还有话未说完,微微颔首,用目光表示愿意倾听。
贺南枝微笑回应,目光中透露出信息,接着说道:“现在最得宠者除君后外便是慎君姜战辰。悦君虽然也常被眷顾,但因其体弱多病鲜少外出,我并未过多交往,对其了解不多。据传闻,他性情温和,待人亲切。”
贺南枝思?了一下顿了顿又道:“至于慎君,姜战辰.....”贺南枝轻轻叹息,景乔接着问:“是否为嚣张跋扈之辈?”听到这个问题,贺南枝仿佛全身紧绷,东张西望的模样像是担心别人听见,急忙示意他闭嘴:“不可言说,不可言说。”然后两人会心一笑,彼此默契尽在不言中。
景乔敏锐地把握住贺南枝话中的关键,询问道:“文侧君?你说的那位,是白谨言的小舅舅?”
贺南枝点头回应:“是的,那人忠实淳朴,气质温和,看得出是属于安然自得之人。”
三日后,是步星朗的生辰,辰时,去了启翔宫,依礼恭敬地向上官君后请了安,上官容宁知今日乃步星朗寿诞,特设贺礼相赠,令步星朗颇为感动,连声道谢不已。
他位份不高也就低调行事,仅于自家宫内设了个小宴。贺南枝、文侧君江书宴及薛贵卿薛妄均受邀参加。
派去请悦君的人回来报说,悦君身体不适,无法出席,只能派人送上礼品以表心意。而姜战辰因借口说晚些时日要伴驾,故仅派人送出礼物表示祝贺。依礼节过后,他们才派遣专人前往南华苑迎接景乔。
午后,忙碌完毕的景乔正于后厨和李御厨共同琢磨新菜品,一个小宫侍到跟前儿来一行礼,“景公子,步小卿今日宫中设宴相邀,请公子前往。”
景乔疑惑地望向这位陌生宫人:“向来都是李优或桂枝来寻我,今日如何换成了你?”
宫人谦逊地微笑回复:“今日正逢君侍生辰,李内侍和桂枝姐姐全力筹备庆典,故派遣奴侍来请。
景乔恍然大悟,赶紧净了手,去屋内换了得体的衣裳与他一同前往伏麟宫。
进了伏麟宫却只见步星朗与贺南枝在宫里,一干人等皆在偏殿外候着,景乔进了殿内就见步星朗笑盈盈的迎上。
景乔施了一礼,步星朗便赶紧让他起身进殿。几人亲亲热热的一阵寒喧,景乔注意到步星朗住的是偏殿,不禁疑惑问道:“为何星朗不移居正殿?”
“贵卿以上才得居正殿,成为一宫主位。”贺南枝耐心解惑,而后又言道:“幸好,伏麟宫正殿无人居住,否则以星朗的性子与他人同住,又屈居人下,恐会生出诸多事端。”
步星朗不服气地道:“如今我已经改变许多,不再行事鲁莽。”
贺南枝笑回道:“是是,你如今也成熟了。”
“可不,我都十七了。”步星朗昂首道,贺南枝与景乔相视一笑。
景乔拿出自酿的桂花佳酿,此物并非珍宝,他身边也无什么贵重之物,此酒秋日采集大量桂花亲手酿制而成,今日以此为步星朗庆生。
“星朗,愿你如松柏常青。”步星朗接过酒坛揭开泥封,酒香弥漫在空气中,色泽清亮,酱香醇厚。
“此酒亲手所制,微薄之礼,还请笑纳。”景乔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以步星朗的身份,今年收到的生辰礼物必定非比寻常,自己这坛酒就略显寒酸了。
“景哥哥,这是哪里的话,你的这份情谊已是极致。”步星朗示意宫廷侍从给他们斟满美酒,三人共饮同庆品味。
“真是好酒。没想到景哥哥,还有这番好手艺。”步星朗,一杯接一杯的品尝,贺南枝怕他喝醉赶紧拦下贺南枝怕其不胜酒力急忙阻止,笑着摇了摇头,“贪吃小鬼,不怕醉倒在众人面前丢丑吗?”此时的步星朗已有醺意,大声感慨:“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能饮一杯无? ”
景乔微醺,眼波迷离,面色泛红,豁达地说:“今天是他生辰,就让他尽兴吧。”贺南枝亦不再阻止。酒至酣畅,饭菜已空。贺南枝示意李优扶走步星朗,让他入内室安歇。景乔也向他告辞,离开伏麟宫。
沿着蜿蜒曲折的石阶至林中,一座精致典雅的雅致的亭子镶嵌于苍翠的树木之中。眼前几株桃花含苞待放,花雨纷纷扬扬地洒落在碧绿的枝叶之上,已有几许花朵静静绽放,吐露清新的芬芳。春光正盛,轻风拂面,酒意渐消的景乔站在桃树之下静静地欣赏这美景。
“不知是哪位贵人在此?”迎面一行人走来,将行至景乔面前时,为首之人停下脚步,身后跟随的人也随之停下,为首之人穿过树丛缓缓步出。
金辉穿过繁华如玉的树枝洒在他身上,颀长的身材如同一抹生长在林中的松柏,一袭轻紫色的长袍裹在清隽的长身之上,流水般的线条勾勒此处极好的身姿,一看便知那布料清贵难得。
景乔注意到这个人和赵轻墨有着相似的轮廓,同样英俊非凡,但他的眼神中并无赵轻墨的傲视天下,而是充满了柔情。
难道这又是哪位王爷吗?景乔心想。
见他静默注视自己,对他虽感陌生,却见他装扮不俗,面容俊朗。疑为新晋君侍,出于礼貌赵轻宁礼貌的复问:“不知贵人如何称呼。”
景乔发现自己失态,立刻避开目光,生怕被当作嫔妃。他立即纠正道:“在下并非贵人。”话毕,他觉得这身份有些不妥当,便又重新表述:“奴侍是贤君卿身侧服侍的宫人。”
“贤君卿的人?”赵轻宁再一次审视了他,心中疑问未消,却无心深究。他与贤君卿仅曾在一次宫宴有过一面之缘,并不熟识,自然对其随从颇为陌生。
“是。”景乔谦卑地欠身。赵轻宁摆了摆手示意他免礼,随从上前恭敬禀告:“宜郡王,皇上已在西暖阁等候。”
“走吧。”赵轻宁再次瞥了他一眼,才带着诸人跟着向西暖阁走去,景乔这才放松下来。原来确实是位王爷无疑。这位宜郡王和皇帝的交情显然非比寻常,能在后宫自由行走,可见皇帝对其极度信任与宽厚。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