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夜宴杀人

许朝从学舍离开,走回了自己的寝室。

一人独坐,拿着书本,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原来救自己的人是一位殿下,难怪上次殷胥强硬地让吴渊道歉。

许朝摇了摇头,摒弃所有的杂念,想太多反而不好,如今自己是一介布衣,那些大人物怎么可能记得自己,算了算了,安心读书罢了。

赵妍忙完之后,就进了宫,被三位公主团团围住,她的目光游移,莫名地心虚极了,试探说道:“三位公主,今日可是三堂会审?”

殷姮月坐在当中,长手一伸,“你先住嘴,殷半夏先说。”

殷半夏跳了起来,激动地拍了一下桌上充当惊堂木的镇纸,“赵妍多日前不告而别,原来竟是进了刑部六扇门。”

殷紫菀恰到好处地发出了疑问:“六扇门是什么地方?”

殷姮月也拿起了镇纸,“啪”地一声,双眼微眯,学着戏文里面的包青天说道:“赵妍,还不速速坦白交代。”

赵妍也看出了她们这是唱的哪出戏,配合着悔恨莫及地跪下,哭喊道:“大人,小人冤枉啊!其实是小人心中一直有一个梦想!”

“我有一个梦想……”

她正欲说下去,殷姮月却直接大手又一挥,“你说重点。”

赵妍拿出了自己六扇门的令牌,“六扇门确实是刑部的分支,主要负责疑难复杂的案件,门中分为木、铜、银、金、玉,六扇门。”

显而易见,赵妍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木门。

她的脊背挺直,正气凛然。

“某所求是还天下冤屈者一个真相罢了,朝闻道,夕死可矣。”

赵妍从前坚持真理,如今坚持真相,从始至终她都是那个如同青竹的君子,气盖如霜,风骨不改。

海诤在宫中留了几日,殷紫菀便在皇后宫中待了几日,她成功地当上了海诤的学生。

海诤的学生几乎遍布了大宣境内,上至当今皇后、南昌王等,下至平民农女,主打的就是一个广撒网。

这么说,好像有点不对劲……

不过话又说了回来,海诤还是殷姮月的师姥姥,项雅君是海诤的义女,殷姮月是项雅君的徒女,海诤也教过临逢,缘分兜兜转转的就是一个圈,就连海诤都忍不住惋惜地说道:“你与临逢合该是青梅竹马的关系呀。”

殷姮月很喜欢海诤,海诤对她有着长辈的宽和与包容,有着独属于长辈的溺爱,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隔辈亲吧,

同时,殷姮月也好奇临逢的小时候,这些都能从海诤的口中听到。

两人在书房,一人作画,一人研墨。

海诤将临逢小时候的趣事娓娓道来,“临逢小的时候长得太像胡人了,一张脸望过去只看见了一双眼,瞳孔的颜色又很浅,经常被其他孩子欺负。”

在她的眼中,小时候的临逢实在是太可爱了,不像现在太过正经严肃。

殷姮月静静地为海诤研墨,脑中渐渐勾勒出小临逢的模样,扎着两个发髻,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惹人怜爱,睫毛卷翘,脸颊上还有未褪尽的婴儿肥。

“她五岁才开蒙,前面四年,阿澜与雅君都很忙。”海诤一句略过了关羽澜与项雅君初到南疆的艰难历程,“小姑娘十天八日的都不会讲一句话,雅君这才反应过来了事情的严重,于是请我过来,担任了临逢的老师。”

“我与她同吃同住,意外发现了她在害怕,我想知道她具体在害怕什么?不如阿姮猜猜她在害怕什么?”

海诤的脸上挂着浅笑,眼底是不易察觉的心疼。

殷姮月皱了皱眉,仔细想想临逢平日里的习惯,看得出她是一个情绪从不外露的人,似乎没有什么害怕的东西。

海诤看出了殷姮月的疑惑,也不卖关子,直言道:“小临逢怕很多很多的东西,你一定想不通她竟然连一颗树都会害怕。”

殷姮月瞪大了双眼,惊讶地重复道:“一棵树?”

海诤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没有解释为什么,继续说道:“于是我还教了她一些防身功夫,让她慢慢地不再害怕。”

殷姮月看到了海诤眼角的泪花,贴心地拿出了手绢递给对方。

“唉,真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孩子。”海诤接过了殷姮月的手绢,抿去了眼角的泪花,“年纪大咯,越来越多愁善感。想当年,老身背着重剑,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温暖的午后,耳边是老者絮絮叨叨的说话声,殷姮月有了困意,但是不忍心打扰海诤的兴致,一直强忍着,忍到最后自己都不知道何时睡着的。

沈毓珍与临逢从后面的屏风走了出来,海诤举起食指示意她们噤声。

临逢将睡着了的殷姮月小心抱起,转身抱进房间,安置在榻上,殷姮月呓语了几声,眉间微微皱起,临逢又小心翼翼地松了殷姮月的发髻,让她睡的更舒服一些。

沈毓珍与海诤仍留在了那个房间,临逢不多时也回来了。

海诤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声音放低了许多,“我前不久去了塞北,北凉的小皇帝突染急病,听说已经病入膏肓了。”

流水的北凉皇帝,铁打的萧太后。

两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临逢身上。

若是关羽澜在此,她绝对会兴奋地撺掇着临逢去北凉找萧太后混个皇帝当当。

三人不便多说,此事按下不表。

上京的夜,就是无数人心中的醉生梦死温柔乡,男子们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靡靡之音伴着这世间最好的舞娘,仅仅一夜的流水就能烧去寻常百姓十年的生活银钱。

梁国公次子梁远自猎场一别,就对临逢魂牵梦绕,四处打听临逢的喜好,并且次次出现在临逢会出现的地方。

梁家这些年接管了朝廷军需的差事,哪怕是禁军都统,也需要给几分薄面。

江程只好硬着头皮设下夜宴邀请临逢。

临逢答应了。

江程作为东道主,把他们约在了上京之中最大最繁华的酒楼望江楼,四层楼高的建筑比邻护城河,酒楼通体是由南地的红木制成,牌匾是由当代书法大家书写,镀上了金箔,可见这望江楼的财大气粗。

临逢策马抵达,走进了这热闹非凡的望江楼,在大堂的正中央有一处高悬的舞台,舞姬们穿着胡人舞服旋转跳跃,跳着西域来的柘枝舞。

江程与梁远已在包厢内,有古琴与萧声错落有致的小调传出,几名舞女在跳着时兴的江南采莲舞,云雾缭绕,荷花清香阵阵袭来。

临逢撩开衣袍,面无表情地坐了下来。

梁远立即为她斟满了一杯水酒,脸上是带着讨好的笑容,说道:“世女殿下,今日可要不醉不归呀。”

临逢拿起那杯酒,并未喝下去,只是举在手里把玩,玩味而冰冷的眼神落在了梁远身上,“梁公子,能把江将军请来做东,真是煞费苦心了。”

梁远被这一眼惊艳住了,身躯止不住地战栗着,腰肢一下子麻了一半。

“殿、殿下。”他曲了曲膝,以一种扭曲的姿态低眉抬眼含情脉脉地望着临逢。

临逢翻着白眼,深吸了一口气。

江程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地吃着花生米,配着小酒喝,可举起酒杯掩饰的嘴角微微上翘,暴露出了他就是在看热闹。

每年在南疆都会有那么几个想要攀附临逢的男子,以真爱为名,想吃软饭为真,每次都被王府侍卫打了出去。

但是梁远打不得啊。

临逢甚至在心中想不如自己假装答应,然后再失手把他打死算了。

临逢“啪”地一声放下酒杯,怒道:“呵,我听说梁公子从前就爱与男人厮混,怎么想骗我去填你们梁家的坑,好大的胆子。”

梁远脸色瞬间惨白,额头布满细汗,急忙解释道:“他们不过是我的朋友,怎敢欺瞒世女。”

临逢眼见他越来越近,她不着痕迹地起身走了出去,“我对你的屁股不感兴趣,你也别痴心妄想了。”

江程适时地出来打圆场,笑呵呵地说道:“诶呀,说好的不醉不归,快来喝酒啊,我一个人喝有什么意思。”

“啊对对对,”梁远想到了自己的计划,又重新堆满了笑容,再次斟满了酒杯,刚刚的悲伤不见踪影,“殿下,这杯酒,我敬您,巾帼不让须眉!”

临逢忍着气,喝下了这杯酒。

酒过三巡,大家都喝了不少的酒。

临逢从不在外饮酒,她知道自己的酒量浅,索性只是抿了抿嘴皮。

江程看了出来,主动与梁远拼酒,往死里地灌酒,暗道看我不灌死你丫的,死兔儿爷。

楼下大堂有几个穿着武袍打扮的男人喝醉了在大声叫嚷。

“要我说,她南昌王凭什么当王爷!莫不是与先帝有染……说不定那劳什子世女就是他们的孩子呢,嘿嘿嘿嘿!”

几人发出了猥琐的笑声,竟敢当众议论起了南昌王。

“靠,早知道投个好胎,往床上一躺,肚皮一翻,就能搏的一个王位,我们这些男儿何苦还要上阵杀敌,出生入死呢?”

他们说的话越来越过分,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见,简直不堪入耳。

临逢向来耳聪目明,她听出了这几人的江南口音,能在上京遇到江南兵,只有一种可能,是禁军的兵。

还未等临逢开口说话,江程的目光已经沉了下去,酒也不喝了,猛地站了起来,“哒哒哒”地疾步往楼下寻找那几个人。

他快步插进那桌三个人的中间,手掌带着凌厉的风,三个大巴掌响彻大堂。

“啪!啪!啪!”

这三个巴掌直接把那三人打懵。

“竖子,污言秽语。”

三人睁开被酒迷了的眼睛,认出了江程的身份,顿时打了一个激灵,酒醒了大半,忙不迭地跪下求饶道:“属下知错,属下知错,属下知错。”

在场的歌舞与说话声渐渐停下。

“呵,知错?”

楼上传来了一道讥诮的女声,出来了一个穿着墨色圆领袍的女人,她撑着护栏,冰冷的目光穿过了人群,落在了那三个人身上。

不知何时,在女人的身后出现了两名护卫,腰间别着长剑,蓄势待发。

临逢没有下楼,继续在楼上说道:“口出狂言妄语,侮辱先帝与亲王,按兵法,当斩;按律法,十恶不赦。”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猜不出临逢的身份,齐齐看向江程,江程一脸怒容不为所动,他们冲着临逢涕泗横流地磕头谢罪:“大人,小的喝醉酒,一时胡话,怎敢不敬先帝与王爷!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临逢不想听他们的狡辩,果断下令道:“林一,宁二,还不拖出去杀了。”

满座哗然,这可是上京!居然有人敢直接当庭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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