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别怕我保护你

殷姮月晕了过去后,不一会儿,又开始嘟嘟囔囔地念叨着,混乱的词句,又或者是惊恐害怕的尖叫。

尤其是每响一次雷鸣,她便会身体颤抖着,一边抖,一边极力地钻进临逢的怀里。

临逢不得已用双手捂住殷姮月的耳朵。

“阿姮,别怕,我会保护你。”

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这句话,殷姮月却稍微抖地没有那么厉害了。

真奇怪,难道我的话还能治病吗?

临逢又重复了一遍:“阿姮,别怕,我会保护你。”

“阿姮。”

“别怕,我会保护你。”

混沌之中,清甜的女声十分突兀。

这是第一次有人唤她为阿姮。

“月月。”“姮月。”“殷姮月!”

脑子里有不同的人大声地、疯狂地喊着她的名字,他们好像地狱恶鬼,只要她答应了一声,便会将她拖入万劫不复。

“阿姮。”这道女声霸道极了,瞬间挤走了那些怪声,更是“拳打脚踢”赶走了那些魑魅魍魉。

殷姮月猛地睁开迷惘的双眼,“够了!”这样的怒吼还不能止住脑子里的那些画面,她立马用手使劲往自己的脑袋上锤,伤痛或许能让她清醒。

临逢来不及惊讶,身体急忙地翻了起来,双腿跪坐在殷姮月的两边,双手紧紧控制住殷姮月的双手,将它们压在殷姮月的两侧,她的身体则在殷姮月的上方,“阿姮,你醒醒!”

殷姮月听到这句话后,像是清醒了一瞬,又忽的晕了过去。

只是口中还在下意识地重复着这句话,身体不由自主地朝着温暖的地方靠近。

她不知道现在的她和临逢有多么暧昧。

临逢整个身体都要趴在殷姮月身上了,她尽量用手肘撑着,不碰殷姮月的胸部,殷姮月还一个劲儿地往她怀里钻。

如同幼兽不安地依恋着母兽。

临逢心里默念: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反复念了几句,依旧结结实实地撑着,直到不知多久之后,雨势渐渐小了,两人也累了,睡在了一块,临逢都还保持着捂耳朵的姿势,殷姮月保持着抱着临逢的姿势。

潮湿的夜晚,还未天明。

殷姮月从浓稠的黑梦中缓缓睁眼。

温热的呼吸在她的耳边,她偏转脑袋,脸上还残存着迷茫和疑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和临逢睡的如此亲密。

临逢睡的很熟,小半张脸埋在了两人的长发里,肉粉色的嘴唇抿成一条线。再看她的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另外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后背。

好像握着自己的手腕的那只手有血,洇出了一圈的血迹,不知道是谁的?

临逢似乎感觉到自己在动,放在后背的大手下意识地轻轻地拍了拍,嘴里呢喃着:“阿姮……”

临逢在安慰自己。

一种很柔软的情绪涌上心头。

重生十年,这一刻的殷姮月好像是真的能够触摸身边的、鲜活的人。

殷姮月一直不敢相信自己能够重生,她害怕这一切不过是一场庄周梦蝶,下一秒就会跌落到十八地狱。

害怕这一切,不过是她的执念。

用执念编织的一场梦。

她不曾有同学,所以她便编造出海生阁的庄栩、兰若,青鸟飞鱼,王章等。

她无能自保,所以她便编造出临逢,这样武艺高强的女子。

那么此刻呢,她需要什么?

临逢在安慰她。

人在大起大落的时候,总会干一些蠢事。

“啊!”临逢大叫出声,睡得好好的,殷姮月又发疯,她竟然用头撞自己的头!

临逢怒目圆睁,眼底还有十分明显的红血丝,她瞪着罪魁祸首,“你恩将仇报呢!”

殷姮月反倒像是如梦初醒,开怀大笑了起来,“不是梦,哈哈哈哈。”笑完之后,她凑了过去,在临逢微红的额头上轻轻地吹气,“呼呼。”

临逢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转过身继续睡觉。

雨一直下到了天明。

殷姮月随手披着道袍,闲适地坐在飘雨的窗边,望着天际。

临逢顶着一身雨水湿气回了房间,她先把剑用干净的布料擦干净,以免生锈,又看到倒在地上的桌椅,忍不住过去将它们一一扶好。

一堆馊了的饭菜,死了一地的蚂蚁。

临逢微微皱眉,“这饭菜有问题。”

“是徐茂送来的?”殷姮月像是在肯定,慢慢悠悠地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临逢,“露出马脚了,就好办了。”

临逢接过,一饮而尽。

两人默契十足,一切尽在不言中。

早餐是三个人一起吃的。

殷姮月提议:“雨天不好走路,再多留一天吧。”

徐茂暗自握紧拳头,面色故作平静地应下了命令。

这时,临逢突然说道:“我在此地有旧友,今天就不回来了。”

回到房间的徐茂,左思右想,宣阳公主竟然没有中毒而死,已经打草惊蛇了,不管宣阳公主是怎么想的,他今天必须要亲自动手。

子时一过,徐茂拿起刀,走出房间门,蹑手蹑脚地靠近殷姮月的房间。

木门很轻易地被人推开,房间内一片黑暗笼罩,隐约可见床榻上隆起了一个包袱,好像里面有人躺着。

徐茂亮出大刀,刀身锋利无比,在月光下闪烁着令人胆颤的寒光。

“徐茂,孤很想知道,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徐茂瞪大双眼,心神失守,立即举刀砍入包袱。

没人!

他愤怒转身,要杀的人正坐在自己的背后!

她怎么可能?!

“嘭——!”

临逢踏月归来,破窗而入,一脚踹飞了徐茂。

淅沥的雨点被她带来的一身冷风吹了进来。

徐茂眼见事情败露,唯有奋力杀敌!

“啊——!”

他怒吼着向临逢冲了过去,大刀重重地劈向临逢。

临逢灵活地弯腰,用剑鞘格挡,剑花反转,顷刻之间逼退徐茂的重刀。

“要留他的性命吗?”

“不必。”

“好。”

临逢拔出长剑,光滑的剑身在月光下透着森然的冷冽。

徐茂再次冲了上来,他飞身跃起,直逼临逢命门。

临逢双手握剑,双腿下压,横剑接住此招。

刀与剑的碰撞滋滋作响,碰撞出了明黄色的火花。

临逢反应很快,登时反身执剑杀去。

利刃顷刻划破了徐茂的胸膛。

徐茂不退反进。

临逢翻转身体,侧身举剑格挡,同时出脚踹飞徐茂。

徐茂倒在地上咯咯吐血,他不甘心,明明自己比她大,而且是男人,怎么会打不过她!

“你的身手,来自军中!”

“死到临头了,现在才看出来吗?”

临逢贴脸嘲讽,一剑下去,将徐茂捅了对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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