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还有伤,我帮你处理一下。”蝉看着玉禾肩膀处被血浸透的衣服,声音还是冷冷的,但却有了几分轻柔。
哭了半晌的玉禾松开了蝉,擦掉了眼泪,声音中有闷闷的鼻音,她看着秋月,低垂着眸道:“嗯。”
得到了回应的蝉,先进房翻出了平时准备好的伤药,回到玉禾身边。似乎觉得外面太冷了,在她身边道:“小姐进门吧,外面冷。”
“没事,你上药吧。”玉禾回看了蝉一眼,瞅见一旁的石凳子坐了上去,解开衣服,露出了肩膀上的伤口。
手中的药被拆开,蝉看见狰狞的伤口时目光滞住一瞬,但下一秒她手法娴熟地将伤药上好,并且缠上了纱布。
瓶瓶罐罐被放置在一边,玉禾重新将衣服穿好,月光撒下清冷白光,照在秋月那苍白的脸上。
“小姐,埋了吧。”蝉说道。
可是玉禾并没有动作,只是看着秋月的面容,默默不语。
一阵风吹了过来,刺骨的寒意让玉禾不自觉地拉拢了身上的衣服。
见到玉禾的动作,蝉进屋拿出了一件斗篷,披在了玉禾身上。
“好。”感觉到了暖意的玉禾,眨了眨眼,双眸虽然还是泛着红,但情绪已经稳定了不少了。
“我知道一处风景不错的地方,适合埋葬。”蝉思索一会儿道。
“嗯。”玉禾应着,看着如墨的天空,她让蝉等了一会。
不用多时,她拿着一个首饰盒出来,递给了蝉:“这些算是陪葬的。”
那是老夫人送给玉禾的妆匣,她全部不要送给秋月了。
蝉接过妆匣,看着玉禾点头道:“放心,小姐,我会安排妥帖。天冷,您就不要跟着我一起了。”
“我知晓了。”玉禾平静地说着,缓缓转过身,背对着蝉跟秋月,她说道:“你走吧。”
“是,小姐。”
本来今晚蝉是来送玉环的,此刻她也不想让玉禾多费心神了,带着妆匣自以及秋月走掉了。
院中寂寥无声了,玉禾这才缓慢地走了进房,脱下了斗篷,她坐在了床边。
眼神冷得可怕,她不信,这是一次巧合。
从悲伤中脱离出来的玉禾开始回忆今天所遇之事。
先是楚玉髓态度很好,并没有想往常一样会奚落她,两人一起赴宴,接着是康使臣献礼,她让秋月将玉雕给长公主,后面恰好赶上李淳为难之时,问题解决了被宣阳公主召见,最后是坐的楚玉髓留下的马车,遇到了黑衣人。
康使臣是凉国之人,在李淳华拿不出那帝王绿龙纹玉雕时,许诺了一块稀世玉石。在之后玉雕重新回到李淳华手中后,康使臣并没有特别开心。而之前在画舫那边遇到的黑衣人是凉国的,是他们盗走的玉雕,莫不是玉雕并非他们所想,且他们知道是玉禾找到的玉雕,所以派出了黑衣人想杀了她?
玉禾眉头微微蹙起,似乎觉得不对。康使臣在李淳华许诺那块稀世玉石时脸色就缓和了,而且后面就算是玉雕找了回来,李淳华也愿意将那块玉石赠送给康使臣,没有道理会对她出手,他们又不认识。
那么究竟是谁,这么着急想除掉她?
窗外的明月早已不知何去,天边泛起了白肚。
揉了揉发疼得脑袋,玉禾站起身坐在梳妆台前,铜镜中的自己面色憔悴,眼下有轻微的青黛之色。
一晚无眠,心中暗暗有了一个猜想,但是无法证实。
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玉禾走出了房门,坐在石凳子上,她在等人,如果真是她想的那样,这人肯定会来的。
太阳慢慢升起,晶莹剔透的露珠从树叶上滑落,消失在了草丛里面。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踏入了玉禾的院子。
玉禾定睛一看—楚玉髓。
“听说你昨晚遇到了贼人?”楚玉髓面带笑意,优雅得意地走了过来:“还好当时宣阳公主来了,救下了你。不然姐姐我今天可就见不到你了。”
“你来做什么?”玉禾面无表情地说着,一瞬不瞬盯着楚玉髓看。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关心你了。”楚玉髓又委屈又担忧,可是脸上依旧笑意吟吟:“可惜了,只是死了一个丫鬟。”
“你什么意思?”玉禾心中掀起阵阵波澜,她紧紧捏住手,虽说早就有了这个猜想,但是亲耳听到时还是怒由心中生。
“楚羽禾,我给过你机会,谁知道你竟然欺骗我,那就由不得你了。”楚玉髓高高昂头,收起了惺惺作态的假笑,讥讽嘲弄着看着玉禾,继续说道:“我说了世子妃是我的,让你别跟世子见面,你食言了。”
“是你做的。”玉禾哽咽一下,随即眼如利刃一般刺向了楚玉髓。
“…呵呵,你以为你能吓唬谁?”那冰冷刺骨,如同孤狼一般的眼神,终究是让楚玉髓退了一步,随后觉此举多余,不屑道:“我当初真是多此一举,信了你的话,你放心你…。”
“啊!”
在楚玉髓话还没说完的时候,玉禾一脚踹在了她身上,力度大得连同玉禾都往后退了一步。
“小姐!”春雨失声叫着,扶起来楚玉髓,又满脸怒意地看着玉禾,大声斥责道:“二小姐,你这是做什么!你怎么能够踹大小姐!”
站定住的玉禾,喘着气,看着楚玉髓从地上起来,又走了上几步。
“你竟然敢踹我,看我不打死你!”楚玉髓也呲牙咧嘴地,她甩开了春雨的手,忙得冲了上去。
作为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楚玉髓打架的招数停留在抓头发挠脸的程度,而玉禾却会一些基本的防身术。
钳制住楚玉髓后,又是一脚,给她踹在地上。随后坐在楚玉髓身上,掐着她的脖子。
“春雨!”楚玉髓气被卡住,摆着手打玉禾。
“二小姐,你放开我家小姐!”春雨见玉禾将楚玉髓摁着打,一时也没反应过来,直到楚玉髓叫她,她才上前,推开了玉禾。
“来人,来人!咳咳!给我打死她!!”楚玉髓眼眶通红,两颗泪落下,胸口起伏,凶神恶煞地盯着玉禾。
“堂堂丞相府小姐,在做什么!”沉稳又带呵斥的声音从院门口传进来,一身灰衣的锦姑姑审视着楚玉髓跟玉禾。
“锦姑姑!她,她想掐死我。”楚玉髓眼泪汪汪,哭着跑到锦姑姑身边,委委屈屈,细语软声控诉着玉禾刚刚的行径。
而玉禾,只是平静地,死盯着楚玉髓。
“二小姐,确有此事?”锦姑姑听完楚玉髓所讲,目光转向了玉禾。
“…我要杀了她。”玉禾直视锦姑姑双眸,那股恨意,肉眼可见。
“锦姑姑你听到了吧,快让人把她赶出去!”楚玉髓喜上眉梢,语气中时藏不住的喜悦。
“大小姐,我刚进门时,听见你说想打死二小姐。”锦姑姑没有管玉禾,反倒转过头问楚玉髓。
“我是听闻昨晚羽禾遇害,心有担心所以来看看。”楚玉髓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是她想掐死我,我一时气急,口不择言了。”
“既是探望,此时便回去吧。老夫人让我来瞧瞧二小姐如何了。”锦姑姑说着,招手让一个丫鬟过来:“送大小姐回去。”
“是。”那一个丫鬟恭恭敬敬地回道。
“那她呢?”楚玉髓似是有一些心急。
“大小姐,我说了,老夫人让我来瞧瞧二小姐。”锦姑姑严厉地扫了她一眼:“莫要让老奴为难。”
楚玉髓咬咬牙,还是强撑着一个笑容,让春雨搀扶着自己出去了。
“二小姐!”
锦姑姑一把抓住,想要跑出去的玉禾,厉声问道:“您要去哪儿?”
“我想杀了她。”玉禾不屈不挠地说着。
一旁的丫鬟面面相觑,最后都低下了头。
“都出去。”锦姑姑的指令此刻如同天籁圣音,一旁的丫鬟赶紧退了出去。
“二小姐,明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锦姑姑拉住玉禾,力气之大,让玉禾也没办法挣脱开。
“我知道。”玉禾回复着,挣脱不开的她,只好喘着气,放弃了。
“大小姐跟你说了什么?”锦姑姑抓着人,往房间里带。
“……”无声应答此问题。
“昨晚之事我也听说了,若是大小姐言语不当,触及到你,你也不应该打自家嫡姐。”锦姑姑打量着玉禾,见她肩膀处有血迹,便拿出了伤药:“这是上好的金疮药。”
“不用了。”玉禾婉言拒绝:“锦姑姑,她都能欺负我,我还手有错吗?”
“自是无错。”锦姑姑放下了金疮药,细细说道:“但是她毕竟是你嫡姐,你无权打她。况且姊妹相伤有损丞相府之形象,二小姐你也是丞相府的小姐。”
“…我明白了,锦姑姑。”玉禾顺从地回道,像是在认真询问:“老夫人是让我过去吗?”
“不用,你受了惊吓,应当好好休息。”锦姑姑面色如常,依旧是板着脸:“老夫人那儿我去说明就行。”
“谢谢锦姑姑。”玉禾又低声细语说道,不见刚刚那副非要咬下敌人一块肉的孤狼模样。
“你且好生待着,那几个丫鬟若是用着不习惯,跟我说便是。”锦姑姑走到了门口,将丫鬟们叫过来后,对着玉禾再次说:“我先走了。”
“嗯。”
见锦姑姑走出了院门,又看见那些丫鬟一个个偷偷打量自己的模样,玉禾心中升起无限的嘲讽。
她算哪门子丞相府小姐,她才不是他们家的小姐!
铜镜中的玉禾目光坚定,转头镜中自己相视,达成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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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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