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皇宫前,侍卫拦住了走上前的玉禾。
“何人?”侍卫说道。
“我是楚羽禾,来拜见皇帝的。”玉禾只身一人,挺直了腰板,不卑不亢,语调缓慢。
“请您稍等。”侍卫说着,有一个人进去禀报。
没过一会儿那个禀报的侍卫回来了,他看着玉禾,回道:“陛下有请。”
又踏上了石板路,侍卫走在前面,带着玉禾。
假山石错落有致排序,花朵争奇斗艳,但这番美景都不能让玉禾心生欢愉。
养心殿三个字映入眼帘后,侍卫躬身道:“楚小姐进去便是。”
“多谢。”
踏入了养心殿,李淳华手握奏折,听到玉禾进门才放下。
“拜见陛下。”不同于平时楚羽禾怯懦的声音,现在的声音平稳,沉静。
“平身,赐坐。”李淳华微微颔首,示意玉禾坐下。
待到玉禾坐定后,他打量了一身素白之衣的玉禾说道:“听说你昨晚被贼人所害,身体可还好?”
“一切安好,多谢陛下关心。”玉禾回着,脸上瞧不出什么情绪。
“这件事,我会仔细查清楚的。”李淳华说着手又摸着一边的奏折:“你不必亲自过来。”
像是猜到了李淳华这副态度,玉禾轻起身,往殿中一站,盈盈一拜:“陛下昨日欠了小女一个恩典,今日小女讨要之。”
“你想要什么。”许是没想到玉禾是因为这个而来,李淳华先将手重新放好,双目落在玉禾身上。
“我想取一个人的性命。”玉禾双手自然垂下,眸光浅浅,却坚定不移。
“嗯?是何人?”李淳华目露疑惑,眉头蹙起。
“我若说了,陛下会赐死她吗?”平淡如水的语气中,竟然有着一丝质疑。
“大胆,怎么跟陛下说话的!”侍奉着李淳华多年的周公公,尖着声音斥责道。
“无妨,你说。”李淳华抬手制止住了周公公,认真地看着玉禾。
“丞相府的大小姐,楚玉髓。”玉禾缓慢地说着,声音在那一刻更是冷如大雨纷落。
“……”李淳华骇然于玉禾的回答,又稳住了情绪,带上了一些探究与兴致。
别说是李淳华了,连周公公也被惊得话都说不出来,只能频频低眸看着李淳华。
“那可是你嫡姐。”李淳华说着,微眯起眼道:“若是姊妹出了嫌隙,不该如此,朕管不了这么多。”
“陛下是要食言了?”胆大包天的玉禾语不惊人,周公公闻此言更是没了要劝阻的意思了。
“君子一言九鼎。陛下说过的。”玉禾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养心殿中。
李淳华有一丝怒气涌上眉间,但是继而又消散了,他思索一番,对着玉禾开口:“丞相府之事,朕确实不能插手,但是朕之前许诺过你,所以给你一根如意金棍如何?”
一旁的周公公听到李淳华的话,匆忙离开,过了一会儿手中拿着一根两指粗,手臂长的,金色的铸有龙纹的棍子。
“这如意金棍有尚方宝剑之效,见其如见我。”李淳华解释道,并且让周公公将东西递给玉禾:“你想杀谁,就杀谁。”
盯着这根棍子,玉禾明白李淳华想让她亲自动手,自己坐收渔翁之利罢了。丞相府有丑事传出,还是后辈不合,各个大臣的奏折都够楚翰文喝一壶的了,这样就能够打压丞相府的威严了。
可就算如此,明知道这是一个计谋,她也要接过!
如意金棍握在手中,玉禾双膝一跪,拜在地上:“谢陛下赏赐。”
“送楚小姐出宫。”李淳华拿起奏折没在看玉禾一眼。
他身边的周公公走着碎步,半弯着腰,低语着:“请吧,二小姐。”
玉禾站起身,将金棍紧紧捏在手中,踏出了养心殿门,直至宫门口周公公才道:“楚二小姐,杂家就送到这里了。”
“多谢公公。”玉禾浅浅欠身,转头走了。
艳阳高照,风夹杂着一丝尘土,吹向了马车远离之处,一片叶子裹挟在其中。
楚玉髓随手将落在自己衣服上的叶子拨走后,照着铜镜见颈脖五道指印,觉得心烦。
“贱人,居然敢打我,再请人弄她!”她自顾自说,心情也好了几分:“弄死她,那就痛快了。”
“小…小姐!!不好了!!”春雨推开门,慌里慌张地喘气:“楚羽禾拿着一个棍子过来了,马上就要到我们院子了!”
“什么?她还敢来?”楚玉髓先是有一瞬的诧异,而且露出了一个畅然的笑容,走了出房门:“我的院子她来了,就别想出去。”
“来人都给我把手上的活停下。”出了门的楚玉髓招呼着院中洒扫的女婢,让她们站成两排,手中各自那点什么。
“哐!”
院门被玉禾一脚踹开,对上楚玉髓那一双看好戏的眼,玉禾也注意到了她院中人手中拿了些棍棒之类的东西。
她眼一凛,将手中的金棍往前一送:“如意金棍,见此如面圣。”
“给我跪下!”
原本还是得意之极,以为自己能给玉禾一个下马威,却被玉禾这句话吓白了脸。
“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院中的一众女婢在听到这个金棍是李淳华所物,纷纷惊落了手中的棍棒,跪了下来。
楚玉髓脸白一瞬,后有扬起头,眼神轻蔑:“楚羽禾,冒充圣上,是要被斩首的!”
“楚玉髓,你是想冒犯圣上了。”玉禾一步一步慢慢走到了楚玉髓面前,她面色如常,而后手一抬,猛得敲了下去:“不敬之罪,当先处之。”
“啊!”楚玉髓捂着被打疼了的手臂,愤恨着:“楚羽禾,你不想活了!”
回应她的是铺天盖地的敲打,玉禾专门挑疼的地方打,腰板,腹部,手臂。
“你们都是死的吗?!给我抓她,那肯定是假的啊!”楚玉髓疼得倒在地上,根本无力反抗。
“小姐!二小姐别打了!”春雨上前想拦住玉禾。
但是玉禾的棍子无差别地落在了春雨身上,春雨被打得松开了护住楚玉髓的手。
“怎么回事?!髓儿!!”李夫人接到消息急匆匆地赶了过来,看见的是玉禾暴打楚玉髓的场景。
“楚羽禾!你给我住手!”李夫人收起了平日里的温柔,冲上前就想扒住玉禾,给她一掌。
“李夫人,你也想冒犯圣上了?!”金棍横在李夫人面前,玉禾侧眸视她。
“你拿一根金棍子就想糊弄我!不知礼数尊卑的东西!”李夫人一把拍在如意金棍上,怒气涌动。
“啪!”
金棍在玉禾手中带起一股风,落在了李夫人手上,紧接着是肩膀,最后落在了脸上!
“啊!!你个贱货!居然对我动手!”李夫人捂着脸,唇角滑落几滴鲜血。
张牙舞爪,扑过去。
“住手!!”楚翰文爆喝一声,他面色凝重又阴沉,身边站着的是李夫人的贴身女婢。
“爹,我好疼。”楚玉髓在地上滚着,玉禾将她浑身都打了一遍,此时的她流着眼泪,哭诉着。
“夫君…,我的脸。”李夫人也一改之前泼妇之态,满含泪水道:“楚羽禾不知怎么回事,拿着一根棍子冒充圣上,我想劝慰两句,却惹她不高兴了,对我…。”
“楚羽禾!”楚翰文径直走到玉禾前,刚想训斥,对上了玉禾宛若寒潭之眸,想说的话咽了回去,转眼就看见了那一根如意金棍,下一瞬跪在地上:“拜见圣上!”
“夫君…你在做什么…。”李夫人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开口。
“都跪下,这是陛下的如意金棍!”楚翰文脸色难看,却不明白为什么这金棍为什么在玉禾手里。
“拜见圣上!”在场的所有人扑通跪在地上,玉禾眉眼微动。
楚翰文在,识得这东西,可比她解释有用多了。
“李夫人,楚玉髓,你们两个刚刚可是冒犯圣上了。”玉禾目光扫过两人。
李夫人此时六神无主,根本没法思考了。而躺在地上的楚玉髓,更是慌了神,满眼的惊恐。
“这…。”一个汗珠滑落两鬓,楚翰文嗫嚅半晌:“还请圣上手下留情。”
枯黄的树叶在枝头晃动两下,最后还是落了下来。
玉禾踩着这片叶子,走到了楚玉髓面前,见她往后挪动,她一棍子打在她的膝上!
惨叫声直贯云霄,痛苦不堪。
“爹,娘,救救我!啊!!”她哭着,嘴里开始骂玉禾,却不想有半分求饶之词。
“楚羽禾!”楚翰文声音低沉,他还跪着,看着玉禾打他的爱女,心头一阵怒气。
这似若警告的低喊,玉禾却置若罔闻,只一下一下打着楚玉髓,发泄着她来此所遇的不满,不甘!
双膝之上血肉模糊,玉禾狠狠喘着气,平静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拿着棍子无视所有人,走出了院子。
“髓儿!”李夫人爆发出痛切心扉的哭喊声。
门外站着一些护卫,见到玉禾出来,都跪了下来。口中喊着拜见陛下。
而玉禾只是停住了脚步,抬头看着天空的云彩,又纯又白,眸中划过一丝泪意,收回视线后,举步朝前。
所为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哪怕丞相三申五令今日之事谁都不要传出去,但丞相府姊妹相伤,楚羽禾致残楚玉髓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
“主子,楚二小姐拿到了李皇帝的如意金棍,打断了楚玉髓的双腿。”暗卫撕下人皮面具,跪在地上禀报着。
“事情缘由。”慕容乔摘面具的手一顿,问着。
“二小姐昨日遇袭,今日进宫,回来之后便去将楚玉髓打了。”暗卫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一块纸条:“这是楚玉髓聘的杀手,本想杀了楚二小姐,结果没杀成,二小姐的丫鬟秋月死了。”
接过纸条,将其捏皱。他就出了一趟门,怎么就发生了这些事。
“她人如何?”慕容乔问着,看着外面已经黑下来的天,声音中多了一丝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担忧。
“京城在传,楚二小姐疯了。”暗卫老实回道。
“拿一坛桂花酒,我去一趟。”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索性不换了。
暗卫将酒拿来后,两人齐齐飞出了镇国公府,来到了丞相府前。
他之前来过,所以很快就找到了玉禾偏僻的院子,让暗卫藏在暗处后,自己跳进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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