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我们楼主在忙,不便见您。”小福笑呵呵地看着慕容乔说道。
准备好一切,想要套出楚羽禾消息的慕容乔又被小福拒之门外。
看着再次登门的慕容乔,小福也觉得很奇怪,毕竟当初就算是宋老在时,慕容乔也没有来的如此频繁。
“玉楼主何时得空?”慕容乔开口问着:“我寻个悠闲日子,再来找她。”
“世子,楼主她接了长公主的令,正为太后做贺寿礼,估摸着也要小半个月。”小福解释着。
“她平时都不休息?”慕容乔讶然着。
“楼主一做玉雕便是如此,不知晨昏定省的。”
“看来是本世子不凑巧,那我等下次再来。”慕容乔摇开白玉扇:“小福有空见着你们楼主,帮我递个信儿,说我找她有事。”
“没问题的世子。”小福立马答应着,慕容乔这才离开了琼玉楼。
雕刻室内玉禾并不知外面发生了何事,手中是画了许久的设计图,上面是一只展翅翱翔的凤凰。
拿起放在一旁的紫玉,将图案描绘而上,多余的部分切割下来后,开始在砣具之下细雕。
金错玉之法是要将金丝或者金片镶嵌进玉雕之中,通常是在要嵌入金丝金片的地方预留出凹槽,再将其放置进去。
在此过程中,金丝或金片是被敲打进去的,表面不平整,完工后还需将器面打磨至光滑平整,至此金错玉才算完成。
一连十天,玉禾也算得上是不眠不休,紫玉凤凰才堪堪雕好,接下来她要将所有的金子融掉,拉成金丝还有金片。
这是一个体力活,好在蝉一直陪在玉禾身边。
叮当的敲打之声这几天从未停歇,熔掉金子,覆有茧的手一使劲,金丝便从模具中抽拉出来。
“先这些,够了。”玉禾额角划过一颗汗珠,让蝉停手。
“好。”蝉放下模具,扭了一下手,她回道。
收好所有金丝,玉禾又回到雕刻室,坐在雕刻台前,那紫玉凤凰如同真的一般,羽毛丝丝清晰,欲展翅翱翔。
这般栩栩如生,自然不是普通的雕刻,而是将游丝刻用在上面。
手指游走在早就磨出来的凹槽之上,玉禾拿起一旁的小锤,另外一只手抽出金丝,放在凹槽上,小锤轻轻敲打着金丝,将其镶嵌进去。
蝉顺带关上了门,走到玉禾身边,摸摸注视着她的动作,眼一转,看见玉禾画好放在旁边的设计图。
上面的凤凰,冠,翅羽,尾羽,锦羽都是金色的,金丝尚且只能将这些描边,中间还需要金片填充。
小锤敲打着金丝,发出叮叮的声音,玉禾面无表情,双眼扣在指尖的金丝凹槽之上。
素白之手上留着红印,金丝顺着手绷直,摁在其上,再用锤子敲进去。
这是一个漫长而又耗费心神的过程,蝉找了一个角落坐着。
“小姐,天黑了。”蝉的一句话让玉禾回过神,呼出一口白气,放下金丝跟小锤,活动手腕。
“好。”玉禾站起身,与蝉一起走出了雕刻室。
“可算出来了,菜都快凉了。”小福走过去走过来,瞧见两人喜笑颜开:“我还犹豫要不要敲门叫叫你们。”
“还有六日就是新年了。”玉禾坐下身,望着外面的夜色。
“是啊,小姐。”小福说着,又有一些歉然:“我过年得回老家一趟,可能暂时回不了琼玉楼。”
“没事,琼玉楼我跟蝉一起守着便好。”玉禾回着。
“谢谢小姐,今儿天也不早了。”小福说着:“我也先回去了。”
“好。”
小福刚一动,玉禾像是想起了什么,走到柜台之处拿出一个印章递给:“稍等,明日再换些金子过来。”
“成嘞。”小福没有犹豫应下,随即:“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没了,一路平安。”玉禾唇角牵扯出一抹温和的笑。
“多谢小姐。”小福行礼后,离开琼玉楼。
坐回位置,瞧着没有动作的蝉,问着:“蝉怎么了?”
“小姐还需要金丝?”蝉端正坐好,询问着玉禾。
“应该还要一些。”玉禾想了一番,回复着:“还要麻烦你。”
“不算麻烦,我当做训练。”蝉回道。
“有你在,我轻松了不少。”玉禾感慨一声,若是让她来拉金丝,半个月铁定完成不了玉雕。
“明天我把金丝拉好,送到雕刻室就行。”蝉似乎有一些欢喜:“您可以不用出来。”
闻此言玉禾却摇头,她说:“除了金丝还需要金片,金片不能过厚,我要看着。”
“教我做一片,我会明白。”蝉呆呆地说着,认真又坚定。
“也好,比较省时。”玉禾沉吟一番,也认同蝉的建议。
“小姐。”蝉喊着。
“怎么?”玉禾拿起筷子,侧眸看着她。
“没事。”到嘴的话被咽了回去,蝉默默低头,吃着饭。
“还有六日,之前一个月都没事,这次就半个月而已。”玉禾当然明白蝉所担心之事:“今夜我好好休息。”。
她之前连轴转一个月,还没休息一两天又开始整宿整宿不睡,铁人也会熬不住的。
“嗯。”蝉应着,碗里就多了一块肉。
“多吃点,明日要费力气。”玉禾边说着,边浅浅笑。
“谢谢小姐。”蝉抿着嘴,勾起一抹笑容。
夜静之时,黑影穿过房楼,落在琼玉楼上,来人下脚很轻,却碰到了一块碎掉的瓦片,发出些许响动。
就这一声,躺在房间内的蝉睁开双眼,翻身而起,飞快走到隔壁玉禾的房间,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玉禾,将窗户锁死。
黑衣人摸索到窗户,一打开一把短刀直切而来。
他猛往后一扬,躲过了攻击,拉开身位。蝉跳出来冷声道:“你是何人?”
来人沉默不语,也不与蝉打斗,反而转身而走!
蝉心惊,想上前追,迈出的步子顿住,将短刀插进靴中,从窗户翻进去,将这一扇窗户也锁上。
万一她走了,有人进来对玉禾不利才最不妙,于是蝉选择回来,待在玉禾身边。
而在黑夜中穿行的慕容乔,却沉了眼眸。
他这几天一直找不到机会跟玉禾见面,本想着夜探,与她交谈,却被蝉发现了。
并不是不知道蝉会武功,那次茶楼蝉迅捷的动作以及强劲的掌力便可证明这一点。可是他不曾想蝉会发现他。
不对劲。慕容乔边跑边想着:玉禾身边怎么会多出一个武功如此高的女婢。
这个蝉,在之前相见之中并没有出现过,且她刚刚起手的招式更像是一个杀手。
停下脚步,回望琼玉楼:在叶府时女婢所言,玉禾裙摆衣袖被烧,只能是从火场里面出来才有可能。这么说,玉禾其实是会武功的,否则也不可能从大火中安然无恙出来。
可上次与她并肩而行时,她脚步沉重,不像是会武功的样子。
若是她不会武功,那么上次去叶府的玉禾又会是何人?
脚下用力,蹬飞而下,慕容乔继续在夜中穿行。
总之,楚羽禾绝对跟玉禾脱不了干系。
回到镇国公府,慕容乔叫来暗卫,他道:“你们查一下玉禾身边的女婢蝉,是何来历。”
“是,主子。”暗卫接收命令后,藏于暗处。
走到窗户边,慕容乔看着外边漆黑的天,陷入沉思。
一缕阳光乍现,破开天际,玉禾睁开眼,坐起身看见站着的蝉,惊疑着:“蝉,怎么在这?”
“小姐,半夜有人来琼玉楼,我不放心守在这里。”蝉说道。
“谁?”玉禾问。
“不知道,他什么也没说,就跑了。”蝉说:“我想追,但是害怕是调虎离山之计,所以让他跑了。”
“无碍。”玉禾掀开被子,拿起外衣:“半夜到访,总不会是让我做玉雕。琼玉楼最近没有招惹谁,莫不是沈奕他们?”
赏玉阁早就被封上,沈奕他们也不知所踪,对于玉禾他们怕是怀恨在心的,早知应该送进官府。
“那个人武功很高。”蝉回忆着昨晚的她出刀对方却敏锐躲开的场景,她并没有手下留情,出的是一击致命的招式:“没有杀意。”
真是稀奇,半夜到访,不存杀意,又是一个武功极高之人,难不成走错了路?
“既然对方没有恶意,我们也就不需要紧张。”玉禾说着。
“嗯。”
“辛苦了,蝉。”玉禾上前几步:“守了我一夜,你去歇息吧。”
“您要开始镶金了,我要帮忙。”蝉说着。
“金丝还很多,小福应该还有一会儿到,不急。”玉禾拍着她的肩膀:“去吧。”
“…我不困。”蝉摇头:“对我来说,一天睡一两个时辰就是足够的。”
“我倒是忽略这点。”玉禾整理衣服:“也好,等会小福来了,蝉来找我,我告诉你金片得多厚,你做好交给我。”
“好,小姐。”
这块紫玉凤凰被琉璃罩好生保护着,整体还呈灰雾之色,玉禾将琉璃罩取走,一如往常一般坐下来,一手拿小锤,一手摁金丝。
蝉看着时间打开门,小福捧着一个盒子就出现在门前,没等他疑惑,蝉伸手:“这个给我。”
“好嘞。”小福也没多说,将东西递给蝉。
道谢后,蝉去到昨日拉金丝的房间,放下东西后,去叫了玉禾。
没过多久,金片也被打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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