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貌似在办丧事，未走近却听一片哭嚎。
我的心嘎达一声，一些不合时宜的想法冒出。为验证猜想，我迎着寒风快步跑去。
“阿姨，谁家有人走了？”跑进村口，我胡乱拉了一个人问。
“还能有谁，小柚子她爸。”
“哦……”不是王奶奶就好。
“你是谁？”现在该阿姨问我了。
我愣了几秒，实在是想不出来我跟这个村庄有什么联系，便随口说道，“王奶奶家的远房亲戚。”
“村西头那家？”
我点头，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个村庄的西边在哪，不过为了防止弄混，我补充了一句，“小柚子家对面的那个王奶奶。”
“哦～”阿姨意味深长地点点头，“那你快过去吧，听说今天她刚从医院回来。”
“好。”我道了谢，匆匆往西边跑去。
这条小巷仿佛被分成了两派，一面黑暗一面光明。
我敲响黑暗面，“王奶奶，你开开门，是我啊，你怎么一声不吭突然回来了？”
里面传来呼哧呼哧的喘气声，接着门开了一条小缝，一只白嫩柔软的手伸出，小声问：“是那个姐姐吗？”
我点头，拉住那只手，“是我。”
“你快进来！”小柚子的声音突然变得轻快，未等我回过神，人就进去了。
“嘘！”
夜色中，小柚子紧拉住我的衣袖，做出一个安静的手势。
‘王奶奶睡着了？’我用手比划问。
小柚子点头，把我拉进一间小屋。
这个房间大抵是用来堆放粮食和杂物的，一推门，一股专属于粮食的味道直冲太阳穴。
奇怪的是，我竟觉得这味道好闻，好像之前……在很小很小的时候，我闻过。
于是，我把自己归到农村。我是农村人，农民的女儿或孙女。
“我们来这里干什么？”我在小柚子面前蹲下，平视她问。
小柚子神秘兮兮道，“我们今晚在这里睡觉。”
“啊？”
“王奶奶休息了，我们不能打扰她。”小女孩表面看起来人畜无害、懵懂乖巧，可训起人来一板一眼，颇有老干部的风范，“今晚，”
她指了指我，又指了指自己，“我跟你一起在这里睡觉。”
“好。”
借着从小窗户透来的月光，我跟小柚子一起铺好稻草，并肩躺下，大抵是觉得冷，小柚子中途溜进主屋拿了一个被子。
“姐姐，你多盖点。”她说着，把被子往我这边拽。
闻言，我往她那蹭了蹭，把被子往中间拉，“我们一起盖。”
“别嘛，就当我替王奶奶向你道歉了。”她不肯，把被子全都给了我。
无奈下，我紧抱住她，“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我们没有听你的话提前从医院离开了呀。”小柚子的眼睛本来就很大，如黑紫色的葡萄，此时闪着泪光，又如宇宙中的星辰。
“没关系。”我在来时的路上已经想通了，我跟王奶奶和小柚子非亲非故，王奶奶想不想住院我是没有话语权的。
作为一个只见过几面的陌生人，我尊重她的选择。
“没关系。”见小柚子担忧委屈的眼神，我又强调了一遍，“真的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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