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栋拆迁楼被火速封锁......经过检验,从楼顶的鸽子羽毛上的血迹里提取到了受害者的DNA,但是令人奇怪的是楼顶塑料大棚中的血迹和骨头碎渣,并非人类的,而是鸽子的。
“李洁,你们不会弄错了吧?那么多血全是鸽子的?会不会和人血混在一起了?”周建强问道。
李洁翻了个白眼,答案不言而喻:这么大的案子,怎么会弄错。
周建强一干人等,有些气馁。曹一田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想开点,也不全是没结果的,这不在那几只鸽子身上发现的血迹是受害者之一的DNA,这意味着这些鸽子曾经与其中的一具尸体有过接触。”
范斯赞同道:“根据鸽子身上沾染的血迹推定,这是离罗火沟案最近的受害者。这个血能沾染到鸽子身上,也可能意味着尸体实在露天环境或者开放式环境中,完成切割。毕竟鸽子不会钻到房子里面或者封闭空间里。”
范斯的话让曹一田停顿下来,自语道:“鸽子不会钻到房子里面或者封闭空间,但碎尸这种事情在完全露天的环境中不可能完成,容易被人发现。”
他的脑袋中急速推演着:罗火沟附近的建筑被拆掉,废墟中只有这一栋的拆迁楼。养鸽子的楼顶确实是个分解尸体的好地方,但楼顶的血迹并非人类的。看似矛盾,实则有一个忽视的点,楼顶的鸽子总共有120只左右,其中有50只沾染了血迹,鸽子被放飞的时间是白天,晚上鸽子会回到鸽笼,而近乎有一半的鸽子在放飞后沾染人类血迹,这事件发生的概率不大,除非案发现场距离鸽笼很近。
曹一田呼之欲出道:“所以案发现场还是在那栋楼里面,毕竟那栋楼里面很多人搬走后,窗户被拆迁队砸掉,从无形之中封闭空间被打开了。”
周建强不明所以的看着喃喃自语的曹一田,范斯示意他不要打断曹一田的沉思。随即她点了根烟,静静的观察着曹一田的一举一动,嘴角挂着一丝浅笑。
李晓龙推开门进来的时候,曹一田已经完成初步的推演。他钩住曹一田的肩头道:“老曹,六楼住的那个人已经审完了,结果不太理想。”
曹一田:“怎么了?”
李晓龙:“他好像不太正常,看上去有点沟通障碍。”
曹一田:“做评估了吗?是装的吗?”
李晓龙:“不太像是装的,我们做了心测,心电图反应很平稳。”
范斯插话道:“我去试试,心测对于心理素质极强的反社会人格的犯罪来说是完全没有用的。”
曹一田点点头,有心理专家在,装与不装应该是能看得出来的。
李晓龙耸耸肩,表示无所谓。曹一田嘱咐他带上人去拆迁楼在进行一遍地毯式扫楼,那些被破开的窗户的房子,极有可能是碎尸现场。
另一边,曹一田同范斯一起进入刑讯室,很快眼前的一切让他们出乎意料,一个外表年近60岁的老头出现在他们面前,穿着背心裤衩拖鞋,几近秃顶的脑袋上横梳几根头发,面色蜡黄消瘦,皮肤快贴合骨头了,但他的腹部却出奇的大,好似怀孕一般。
“你好,我是范斯,这是我的搭档曹一田。”范斯做了简短的介绍,便坐了下来。对面的老头依旧不为所动,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一抬,他盯着自己的手,不知在想些什么。
范斯观察一会儿,看了一眼手中的资料,随即开口道:“你好,康元,你是不是得了肝病,是晚期吧?这种病要死的。”说到“死”字,范斯加重了些声音,力图刺激康元。
叫康元的老头眼睛动了动,抬眼看了下范斯,轻轻点了点头。
虽然资料上并没有标明康元是肝硬化。但康元的身体外显情况来看,这是典型的肝病晚期,最能论证的就是他黄色的接近病态的皮肤,以及出奇大的肚子,那是肝腹水的表现。
范斯继续问道:“是不是因为你快死了,所以才想杀人的。”她的声音毫无波澜,听上去像是问一个稀松平常的事情。
康元抬起头,嘴角抽动,缓慢道:“我没杀人。”
范斯转身,对一旁的工作人员道:“把死者照片给他看看。”
康元接过照片的眼神在范斯的注视下一览无余:他看似麻木却又有点惊讶及一部分惊恐。眉头紧皱,眼睛不自觉的想要闭起来,但依旧半张微咪着去看照片上的受害者尸块,这是典型的第一次看到尸体的表情。
范斯对曹一田低声耳语道:“可能不是他。”
曹一田也没有遗漏康元的任何表情,他点了点头。随即他向康元发问道:“你为什么养那么多鸽子。”
康元好像并未听到他的声音,表情木然。
曹一田换个话题,他记得罗美娟老人曾跟他说过:六楼的人因为宝贝他的鸽子,所以才给楼顶安装了锁子和栅栏。这种人按理说是不会杀掉自己的鸽子。那么楼顶上的塑料棚下面,大量的血迹和骨头碎渣都说明很多鸽子都被弄死在这里。
曹一田继续问道:“你养那么多鸽子,是为了吃吗?”
康元摇了摇头,依旧没有说话。
曹一田接着继续追问道:“你既然不吃鸽子,为什么楼顶有那么多鸽子的血迹?”
康元摇了摇头,眼神混沌不清,好似蒙着一层薄薄的浅雾。
曹一田对范斯问道:“他这是在同我们精神对抗吗?”
范斯摇了摇头,轻声道:“不像,他这种状态可能有些精神疾病,不过还需要进一步的检查才能确认。”
曹一田看了一眼之前李晓龙们做的笔录,也确信接下来问不出太多结果。但为了保证案子不错查、漏查,康元这个人还是不能放离的,曹一田让范斯会同一些省级心理专家,对康元的精神状况进行评估。
马红丽见曹一田出来,便将另一份笔录递到他的面前,这是卖yin女具毛毛的笔录。
曹一田随意翻了翻,这会儿他要赶去那栋养鸽子的拆迁楼,便让马红丽跟随,将整个笔录简明扼要的给他说清楚。
“曹队,具毛毛是盐官镇上沟村的人,今年38岁,她是在2年前搬到拆迁楼的,从2年前起经人介绍开始从事卖yin工作。而根据拆迁办反馈信息可以知道:2年前,周边除了十几户平房外,就只有这一栋6层的建筑。”
“2年前介绍她干这一行的人?查一查。”
“根据具毛毛交代,这个人叫花姐,真名不太清楚,经常出没在红磨坊酒吧。经她介绍的客户,抽成会被索要服务费的一半。”
“之前扫黄没查到这个人吗?”
“没有,之前的被抓的人里从来没有提过有花姐这号人。”
“找到这个人!还有把之前扫黄抓过的人在提审一遍,问问看有谁知道这个花姐。”
马红利点点头,说已经报给李队安排了。随即她又补充说了一些关于具毛毛交代的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但都与罗火沟案的牵扯不大。
“你有没有问具毛毛一个问题,拆迁楼里面住的人里有没有找过她的?”
“没有。这栋楼近9成的人都搬走了,只有她所在的单元里有几户,但从来没有找过她。还有,她和六楼住的康元从来没打过招呼,也没说过话。因为她觉得康元精神有问题。”
“此话怎讲?”
“她说她刚来的时候,某一天看见六楼的康元把周围的流浪猫药死了,还有一窝没死的小猫也不知道被他扔到哪里去了。”
“杀猫?”
“是的,具毛毛亲眼见到他在楼下投喂猫粮,猫没过多久就死了。他把那些猫的尸体放进麻袋里,就近埋在楼下的一颗柳树边上。一窝小猫也被他放入纸箱,不知道带哪里去了。”
“怪。真是怪!要杀就全杀了,为什么埋一部分,还带走一部分。”曹一田狐疑道。
马红利回道:“也许他又在别处实行了虐猫行为呢?”
“也许吧。”曹一田脑中又想起刚才看到康元时的情形,他都病成那个样子,还有力气屠杀生灵?他到底装的精神有问题,还是真的精神问题呢?
见曹一田沉思,马红利追问道:“曹队,他会不会是通过虐杀动物莱获得满足,而后期虐杀已经不能满足他时,他将魔爪伸向人呢?”
“你别瞎猜了。先跟我去拆迁楼走一趟,我们办案子还是要以事实为证据,不可过度主观臆测。”
考虑到具毛毛提供的笔录,曹一田拨通了范斯的电话,他让其查一查康元是否存在虐猫行为?并且虐猫行为是否会升级成杀人行为?
范斯在电话那头沉默片刻道:“曹队,虐杀动物会升级成为杀人。如果虐杀动物没有得到精神满足,犯罪会迭代进化,犯罪的参照物也会进化,杀人只是或早或晚的事情。”
曹一田挂掉电话,心中依旧莫名不已,以他办案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事远远没有看到的那么简单。罗火沟案是笼罩在整个市刑侦队头顶的阴霾,尸块精准的切割手法指向不会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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