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第164章

早就买通的狱卒大家牢房门,晏醴便走了进去,顺便从里面关上了门。

她走到十字架前,微微撩开那人的头发,依稀看见他的眼睛,幽幽道:“蒋大人,久仰。”

半晌,没有动静,她扫了眼周围的简陋环境,自顾自问:“蒋大人受苦了,被妻子养尊处优多年,一朝沦落到这种地步,很不适应吧?”

这时,十字架上的人终于一点点睁开眼睛,艰难道:“我……见……过你。”

“哦,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就是前几日您指认的贪污主犯冠军侯霍斟的夫人,我叫晏醴。”

蒋齐明缓缓开口:“安定县君……有何贵干……”

晏醴笑着,轻轻拨开蒋齐明脸前的乱发,柔柔道:“难为您还记得我这么一个虚衔,想当初,我是在北姑城救疫有功才得了个县君的称号。大家都说我妙手仁心,是济世救人的大善人呢!我今日来,也救你一命,怎么样?”

蒋齐明冷笑一声:“哼,我害了你家侯爷,你会这么好心。”

“霍斟有没有与你同流合污,你比我清楚。”她说着,拿出了一把平安锁在手里揉捏把玩起来,“我说了,我是个妙手仁心、济世救人的大善人呢。”

谁料,蒋齐明看见这平安锁,一愣,霎时就状似疯狂地挣扎着手脚的锁链,一双眼睛要瞪得跳出来。

他不停地大喊:“你从哪得来的!这东西哪来的!你把他们怎么样了?回答我!”

晏醴不回答,他便更急。若不是有锁链捆绑,只怕他早就扑到晏醴身上撕咬了。

挣扎了半晌,他似乎没了力气,伤口又不断渗出血来,他沙哑着嗓子嘶喊:“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不想对他们做什么呀蒋大人。我说了,我是来救人的。”晏醴睁大一双无辜的小兔眼道,“听说你的正妻为了帮扶你节节高升劳累了多年,以致伤了身子再也无法生育。唉,可惜我找不到你的妻室和老母,害我苦恼了好一阵呢。后来呢,我就想,像蒋大人这样滑不溜手的人物,也许还藏着什么别的人倒也说不定。你看,这不就真叫我找着了!可惜啊……”

“可惜什么……你说清楚!”

晏醴一拍手:“可惜我的影卫赶到的时候,你那个貌美的外室已经被追杀他们的人杀死了。啧啧,可惜啊,花一般的年纪。”

听到这,蒋齐明一口气差点没撅过去,晏醴再一拍手:“蒋大人别急,还好还好!你那个唯一的儿子,还剩下半口气。不过,不知能不能过得了今夜呢。”

再一看蒋齐明,已经是老泪纵横。他这人,就如晏醴说的,滑不溜手。小心谨慎了一辈子 ,雨下大些便不敢出门,生怕雨点砸破了头,唯一一件出格的事也就是和外室有了这个儿子。滑头了一辈子,没想到,老了老了竟然就栽在这个老来子上。

“这可是你唯一的子孙根啊蒋齐明。”突然,晏醴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刃,直插向蒋齐明的眼睛,“我没有多少耐心了!”

眼看着短刃朝他眼珠而来,蒋齐明喉咙一噎,紧闭上眼道:“只要你能救我儿子,要我做什么我都认了……”

他睁开眼睛时,只见眼旁一把匕首正正插在自己身后的十字架上,还冒着森森寒光。他松一口气,而眼前女子竟已经化作一派春风和煦了,只听她笑说:“我早就说了,蒋大人——我是来救你的。”

不久,晏醴从诏狱中出来了。黑暗中,赤丹问:“你与他说了什么?要这么久。”

晏醴顺手拿过赤丹的衣摆,擦了擦手:“没什么,费了些功夫。”

赤丹嫌弃地抽回自己的衣摆,问:“主子也关在这,不去看看主子吗?”

“咱们要赶紧走了,再过一会儿,这诏狱里可就热闹了。”晏醴忽想起一件事,问道,“对了,侯爷下狱这事我让你们瞒着爹,爹这几天竟没闹着要出去吗?”

赤丹挠挠头道:“我也觉得很奇怪,按老头以往那操心的性子,早该闹着出门上值了。不过听丫鬟说,他这几天不怎么吃饭,许是身体不舒坦吗?”

晏醴有些懊恼,这几天忙着外面的事,倒是忽略了霍仲。霍斟不在,她更要帮他看好爹爹才是,怎么能把这事疏忽了!她道:“那我回家看看爹。”

晏醴掐时间回到霍府时,襄王府还灯火通明。

襄王听完属下的报信,已经掀翻了一方砚台,泼得那下属一头一脸的墨汁,头上还被砸出了个大包。

“你怎么做的事!下午时霍府遇刺,你现在才来报我?”

下属哆哆嗦嗦道:“属下真是不知啊,看来是五殿下早做好了准备,连同着国舅爷把咱们府上的探子瞒的严严实实的。属下、属下万死!”

襄王倒吸一口凉气,他知道这话没错,如果是舅舅刻意隐瞒,他是一点风声也听不到的。可是,为什么遇刺的霍府也没放出半点风声,直到……现在?难道是另有图谋?

“不好!现在去诏狱!蒋齐明不能留了。”

秋日的天京城寂静寥寥,唯有秋叶在夜风中沙沙料峭。

望火楼上的官兵正打着瞌睡,一袭凉风钻进衣领子里,他紧了紧衣裳,顺便拍醒身旁的同伴:“小子,别睡了。我睡会”

被拍醒的年轻小兵打了个出溜,一屁股墩到地上,疼的揉揉屁股,这才睁开了眼。这一睁眼,好家伙,来活了!不远处的地方火光冲天,照彻了整个天京城。

他猛拍身边人:“喂喂喂,走水了,走水了!”

“哪走水了?”那人不耐烦看向下方,顿时困意全无,“那是……那是诏狱!”

此时,诏狱内火光冲天。

霍斟的牢房门猛地大开,冲进来一个狱卒服制的人,抬手就是一剑刺来。

剑尖直指霍斟命门,霍斟回身一旋,避过了这致命一击。那人不甘示弱,再次出击,这一次抓住了霍斟的衣角,他借力闪过霍斟身边,霍斟再次躲避。

七八个回合下来,霍斟身上已有几处划伤,那人许是体力透支,身法晚了半寸,趁其不备,霍斟一根齿簪便抵在了那人的喉管。

突然,那人在霍斟耳畔说了什么,他手中的利刃便直直插入霍斟胸膛半寸。

刺伤后,他并不多做停留,一个飞身便消失在火海中。

此时,路过的狱卒听到动静赶来查看,只看到火海中一个身影闪过,而牢房中的霍斟已经倒地不起。

次日早朝,内官一声尖锐的开场“有本启奏,无事……”还没说完,张自清就冲到了大殿中央,颓身下拜,哭哭啼啼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啊!”

九层台上的蔚光帝倒还保持着一脸的镇定自若,想是早就收到了皇城司的消息。即使心里早就有了数,他也乐意假模假式地问一问。

“爱卿何罪之有啊?”

张自清跪走了两步,痛不欲生道:“昨夜诏狱内突发大火,罪犯蒋氏……死了!”

“死了?!”

“真是死了?怎么死的?谋杀?”

“这下可怎么查啊,死无对证了么这不是!”

“我看霍侯是难脱罪喽!”

“……”

一波激起千层浪,大家一时间议论纷纷。谁知,张自清接下来的话顿时令朝堂上鸦雀无声。

张自清颤颤巍巍道:“昨夜走水,诏狱中都忙着救火,却不知哪蹿出来的贼人,想要将疑犯霍斟灭口……”

“死了?”

“虽是留得一命,但是至今重伤未醒啊。”张自清两手一拍,无能为力,“这可如何是好啊——”

就在这众人搓手之际,一身红袍玉带的严晨站出来,急急跪到了殿中。一礼行过,举笏板道:“堂堂一朝冠军侯、戍边英雄身在诏狱竟遭人刺杀生死未卜,那微臣有一事便不得不言!”

整个朝堂哗然霎时安静,只听严晨掷地有声道:“昨日,安定县君,冠军侯夫人在府中遇刺,只差一点儿,就一点,便让那贼人得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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