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真的很冷了。”走进院子,他忽然又停住脚,打量着我。
我自然听得出这话的意味。
——我身上穿得暖和,所以物理意义上没法感同身受,当然,脑子也不会被冻麻。
“对不起。”我一面低头朝前,一面道着歉,“我完全没想到你会过来,我以为你还在乐源。”
这真的很不可思议。我觉得自己能够接受他忽然出现在芳晚市中心,但从来想不到他竟然只身来到了这里。
“所以呢?”他轻笑两声,“不欢迎我吗?”
“没有,”我进门开了客厅灯,“你是自己走过来的?晚上?”
他两步跨进来,熄了手机电筒:“算吧,不过幽篁送了我半程。”
正在犯蒙,一双胳膊忽然凑过来环住了我的腰。
“你……遇见他们了?”我伸手把着他的胳膊,“不是明明、明明幽篁车上还有第三个人。”
“我开始也不知道,试着联系了小庄碰碰运气罢了,结果还成功了。”
“那他们怎么做的?居然没让你、你侄女和你碰面……”
“好像是幽篁专门说有东西落下了,让她在林子边等着,他俩回来取,之后就顺带绕了个弯送我。”
好烂的理由。
而且这分明就是幽篁他们专门送了他一趟。
不得不说这实在有点无理取闹的感觉。
“好了,我来都来了,”他把头埋向我肩窝,气息在我脖子周围窜,“你不是都说想我了吗?”
一阵痒酥酥的感觉攀上肌肤,我情不自禁耸耸肩。
“不是,我……没说。”
“我没回复,不代表我没看见啊。”他双臂的力道收紧了几分。
我试着收腹:“好吧,你赢了。”
大概是得到了满意的回应,他立即松开胳膊,转到我面前,又用双手分别抓住我的小臂:
“那说好了,我今晚和你住,就当陪你过年了。”
陪我吗?
我倒觉得没什么不好,可要和我睡在一起,根本没法守岁,关键家里这么多人,被抓住就糟糕了。
“随你,”我别过脸故作镇静,“但你明早必须起来,在所有人起床之前。”
他会心一笑,抬肩张臂拥抱了我:“知道了,不会让你担心的。”
厚重的家居服隔绝了体温,我感觉不到他的心跳,但嗅到了他身上的气味——咖啡味淡了许多,占据主要地位的是清新的木质般的香气,像被太阳晒过一样,闻起来暖烘烘的,特别舒心。
“霈华,你没错,”我的手探到他后腰上,可是外套很厚,触到的地方没有肉感可言,“但我不喜欢惊喜,我只想……你能在身边。”
一语才毕,我便感到胸口少了几分重感,不用说,是他忽然站直了,而且定在了我面前。
“怎么了?”我顿觉有些尴尬。
“在等气氛。”一只手抚上我的脸,他半眯着眼笑出声来。
立刻会意,我也笑了,探出右手轻摁在他的后脑勺上,试探着向他贴近。
他却在两张脸之间距离只余五厘米时,伸出食指挡在我们之间,视线转向二楼我的卧室:
“上楼。”
-
“嗯唔……”
将食指钻入他的指缝,膝盖卡着他的双腿,我伏身吻他,似要把分开的日子补回来。
房间里没开灯,但暖气系统已经运作了一会儿。
外套太沉重,我们身上目前都只剩衬里。
忽然想到什么,我空出一只手向下探,游到他后腰并钻进衣摆,尝试寻找模糊印象中的位置。
感觉他上半身扭动了一下,肌肉也随之缩紧,我的设想得到了肯定。
“果真是这里吗?”我陡然松唇,看着四唇之间拉出的银丝,轻声问。
他的神色逐渐迷离,呼吸似乎也慢慢变紧:“你在……做什么?”
虽然本人瞧上去有些震惊,但他的身体好像并不抵触,于是我放胆将刚刚的动作又进行了两三次,紧接着便换得他伸手抓我的手腕。
感觉气氛正在渐渐升温,他抓住我的手用力后又松开。
“你是想闯祸吗?”他凑在我耳边低喃,然后轻咬了我的耳垂。
按住他的胳膊,胸口隐然有什么在涌动,我故意让手沿他腰线穿过,激得他全身一阵颤栗,随即又低头吻住他。
直到几近窒息,我才再次松开,倒在他身侧贴耳道:“因为你……就是个祸害。”
“小没良心的!”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他微微坐起身,黑暗中好像瞄准了什么,几乎一个动作让我噤了声。
疯了。
一定是疯了!
“别忘了,这次是你先开始的,”耳边是他讨价还价一般的语气,他简直是一击即中,并且仍未松手,“想让我帮你的话,你也得帮我才行。”
可我知道他不是在谈条件,或许更像是——通知?
早知道我就不该胡闹的。
他又贴在我耳边吹了口气,像是在催促。
我皱了皱眉,感受着某个地方正在承受着难以言说的压力。
“去浴室。”我咬牙低声道。
谁让那是最好销毁证据的地方呢?
-
“这下暖气开得怎么样?”我将遮住下半身的浴巾再次系好,背过身问他,“不够的话,再跟我提就好。”
他已经躺在我的被窝里开始刷手机,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还不错——不过你刚刚心跳那么快,手都在抖,现在反而觉得热了吧?”
“别说了,”面对他的调侃,我只抿抿唇,“我才服了药,早点睡吧。”
他往床里侧挪了点位置,叹了口气说:“怎么那副样子?是对那种事……很反感吗?”
我把手机搁在床头,也钻进被窝:“倒也不是,就、就还不习惯。”
他立即靠了过来,一条胳膊搭在我肚子上,头倚着我的肩,姿态很是亲密。
“可爱。”
“什、什么?我吗?”
那是个什么形容词?
那应该是符合二十七岁身高185+的男性的形容词吗?
“你现在就还像个大男孩啊!”他调笑道。
我不再说话。
两分钟过后,大概想到什么,他也没再出声。
“睡吧,很晚了。”替我拉了拉被子,他转身背对我,最后道了一句晚安。
-
第二天一早,叫醒我的不再是母亲,更不是父亲,而是——
他的早安吻。
“幽难,我就暂时躲在落地窗那边,等你待会儿跟我碰头哦。”
他柔声说着,就吻了我的额头、眉心和嘴角。
身边还有他的温度,让我感觉分外亲切。
“起床吃早点啦,幽难,亲爱的。”母亲温柔地敲响了我的房门。
“来了!”我一举从床上坐起,顿觉周围空气清新,身心格外舒畅。
换好衣服,我快步走到窗边拥抱了窗帘。
“我会悄悄给你也带一份上来——窗帘面料很干净,你要躲着就让它裹着你,免得外面风冷。”
-
匆匆下了楼。
刚坐好不久,大家已经齐聚一桌。
相互道过早安后,长辈们都说我气色瞧上去忽然好了很多,而我笑独不语。
想来是他的原因吧。起初还真以为他在乱来呢。
他“帮”了我之后,积攒的压力得以释放,夜里确实睡得更舒坦了,所以精神状态也跟着变好了。
两位母亲和两位父亲各自聊着天,我一口一口喝着香浓的燕麦粥,脑中细细回味今早醒来时他的吻。
如果没有那么多因果,我是否永远不会有机会,见到他如此柔情的一面?
如果当初我没有偷藏他的戒指,他是否永远不会认真看待我对他的感情?
虽然这个想法很无耻,但我还是想说,这算不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幽难,幽难?”
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我突然被母亲唤了几声。
“怎么了?”我慌忙抽回神。
母亲用手指轻叩桌子:“麻烦把你面前的盘子端给我。”
“好。”
还打算稍微帮母亲收拾一下,这时我才忆起今早许诺霈华的事,于是跟着母亲进了厨房。
“妈,”我象征性地将手贴在肚子上,假装揉了揉,“今早还有吃的吗?”
母亲放下盘子,转身笑问:“没吃饱?”
“嗯,还想多吃点,”我的声音忽然不自觉放轻,“准备待会儿出去运动运动。”
“哟,我还以为你不出门了,”她以温和的语气发出调侃,“决定不在家当‘睡美人’了?”
我上前扶着母亲的肩:“哎呀,妈,你真是!”
母亲乐了,抬手示意我:“那边柜子里还有,想吃什么,自己拿就好。”
“谢谢妈。”
-
虽然吧,不知道怎么说,柜子里的东西看起来不伦不类的,但应该……能当做一顿早餐吃吧。
“纯牛奶,杏仁酥饼,”他坐在窗边,清点着我从楼下带给他的东西,“合川桃片,草莓干……嗯。”
望着他眉头紧皱又舒展,我不知什么时候开口。
“没有熟食了?”
“应该没有了,我妈早就开始清理碗盘了。”
我差点说这些就先凑合着吃吧。
“我知道,放心吧,”他轻笑着宽慰道,抓起身前的东西,“我这张嘴,可没你想得那么叼。”
“那就好。”我当即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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