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面容隐藏在兜帽之下。
“我让你把宓清月引来,你送两个废物来干什么?”
“回主人,这几人与宓清月交好。
只消把她们送到食人鬼那儿,宓清月自然会找来的。”
“也行,你看着点。”
“是。”
两人慢慢清醒过来,脑袋昏沉发胀。
待看清四周,燕霓旌不禁心中一紧,这竟是一片荒野之地。
燕霓旌脚下是条蜿蜒的小路,宽窄仅容一人通过,路两旁的野草高过膝盖,在风中沙沙作响。
她和谢南佳对视一眼,各自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惶恐。
燕霓旌嘴张不开,她扭曲着面目,用鼻腔发音:““嗯?嗯,嗯嗯哼?唔们嗯哼?嗯嗯嗯哼。”(南佳,这哪儿?我们为什么动不了?)
“嗯嗯哼嗯嗯。”(可能是妖术。)
“嗯嗯哼”(怎么办?)
“嗯…嗯嗯嗯嗯嗯?”(嗯…前面是什么?)
斑驳的土墙歪歪斜斜,杂乱的茅草铺就屋顶,两扇破门欲盖弥彰。
半大个地方还塌陷了,露出黑魆魆的窟窿。
燕霓旌的眼睛往左一瞥
“嗯嗯?嗯嗯?(这是?茅厕?)
光是看了一眼,就犯恶心。
二人默念,快走,快走。
双腿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住。
不好!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二人的身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她们竟缓缓转弯,朝着那座破烂房子的方向挪动。
“唔嗯嗯嗯嗯。”(我不要去啊。)
燕霓旌努力掐手,仍是感知不到一丝疼痛。
谢南佳闭上眼睛,“嗯——嗯嗯。”(救——命。)
没有半铜钱的作用,两双手直接推开了那扇门。
腐朽的门板发出“嘎吱”一声,像是垂死者的呻吟。
刹那间,一股浓烈刺鼻的酸味直冲脑门,二人几近窒息,胃里开始翻江倒海。
燕霓旌:“嗯!”(草!)
这破地方虽不是茅房,但又有什么区别?
眼前的生物长长的鼻毛拖在地上,黏糊糊地沾染着不明脏物。
硕大的肚子上,肥肉一层又一层,它呼吸微微颤动,那层皮都快撑破了。
肉腿下的变色油脂散发着恶臭。
它的嘴,正啃咬着一块好似腿骨的东西,嘴里不断流出黏腻的液体。
食人鬼的肩膀紧贴着天花板,手臂伸直可以穿过墙壁。
燕霓旌心都死了,偏偏脚还停不住。
“嗯嗯嗯,嗯嗯嗯嗯哼嗯嗯嗯。”(王八蛋,有本事咱们单挑啊。)
食人鬼听不懂她的话,看着两个漂亮的女子朝自己走来,它高兴得笑开花。
“嘿嘿,俺又有漂亮媳妇儿了。”
“媳妇儿,媳妇儿,我吃掉你们,你们就可以永远跟我在一起了。”
“等等,”它说,眼神在二人之间徘徊,“先亲哪一个好呢?”
看他的模样,还真纠结上了?
“要不你们说吧。”语毕,燕霓旌吼出来:“亲你爹,死掉矛,老子砍死你!”
“性子泼辣,我喜欢,就你吧。”
偌大一个猪油嘴落下来,
谢南佳急得要哭了。
清月骑马,横冲直撞闯进槐城。
槐城不知为何成了空城,宽阔的大街两边种了许多槐树。
老槐高大,枝叶茂密,在阴暗的天气中,黑影重重,轮廓模糊。
尤其是槐树的树皮既粗糙,而且纹理复杂,活脱脱像长了人脸。
明霄环视一圈,看出不对:“我们进入了阵法,清月,你小心一点。”
“好。”
才说完,树上便掉出一圈绳子,恰恰悬在他脖子前。
明霄勒紧缰绳,身躯向后一仰,躲过埋伏。
起身之时,却不见人。
“清月!清月?”
心中忽的涌起一丝异样,清月意识到不对,她急忙勒住缰绳。
骏马长嘶一声,在原地不安地踏着步子。
身后,没了人。
身前,却出现了一个人。
“你终于来了。”红袍女掀开兜帽,露出一张没有五官的脸。
这人身形是个女人,却用的男声,还刻意模糊自己的面目。
清月眨眼,蓝瞳缓缓在她身上扫视。
她面皮般的脸在清月眼中上下起伏,却什么都看不出,似有一堵无形的墙横亘在目光与真相之间。
没有妖气和鬼气,只能是九天或者沧渊的人了。
清月歪头:“你谁?”
“交出神谕,饶你不死。”
清月骑在高大的马背上:“交出人,饶你不死。”
“敬酒不吃吃罚酒。”
红袍女的手按在近旁粗糙的树干上。
刹那间,清月周围现出一道耀眼的光圈。
光芒如同破晓的太阳,令人睁不开眼。
光圈之中,密密麻麻布满了奇异的字符,像是什么阵法。
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清月紧紧束缚住,宛如深陷泥沼。
她的眼眸如静谧的深潭,波澜不惊:“你有意将我与夏侯分开,是料定我对阵法不熟。我们,认识吗?”
“哼。”
红袍女并不中计,她双手利落地在空中挥动。
霎时,空气几近窒息,不断绞索着她的喉咙,
清月神色肃穆,将两指置于眉眼之间,微光流转。
她偏要从这胶着的环境中撕扯出一丝生机。
“别挣扎了,会反噬的。”红袍女小半个身子藏在树后,窥视她的一举一动。
血腥气在她的喉间涌动,她咳嗽几声,一丝血迹落在唇边。
清月抬手,用衣袖擦去嘴边的血迹:“不早说。”
狂风在红衣身后呼啸,红袍女几近癫狂地向她冲去。
她的爪子直接对准清月的手臂,似乎下一瞬就能在她身上开个洞。
可,为什么是手臂?这并不能致命。
来不及细想,清月连最简单的术都使不出来了。
后背的肌肉猛地收紧,“唰”的一声,一对巨大的翅膀霍然张开,她胸前曝出一道微弱的光芒。
红袍女的爪子就要触及之时,像撞上了一堵墙,她被掀飞在地。
红袍在风中乱舞,草木为之弯腰。
红袍女单膝跪地,吐出一口血,眼中满是惊愕。
清月低头,脖子上的血玉静静悬浮在半空。
深邃的红色之中,渐渐泛起了柔和的光,丝丝缕缕的光像萤火虫在其中游动。
谢了。”清月面带欣喜。
伤不了你,我还带不走你吗?
红袍女站起身,袍袖一挥,把面前之人卷入其中。
好在孙耀和傅砚赶来,不然她燕霓旌真要完蛋了。
“笋药,福岩啊,还好有你们在~不然我们两个弱女子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抹开眼尾边不存在的两行泪,完事还把鼻涕擦在孙耀衣服上。
孙耀一脸无语:“是吗?那这是谁干的?”
食人鬼的肥肉在锁链下挤得瑟瑟发抖,头上还顶着燕霓旌的两个大锤。
燕霓旌叉上腰,瞪了一眼食人鬼:“谁让它欺负我的!
也不看看本姑娘在九天是什么名号!”
谢南佳钦慕地望着她:“西窄沟小霸王。”
“那是。对了,这个东东能算咱们的功劳吗?”
傅砚:“应当可以。”
燕霓旌:“还以为又要耽搁好几日呢,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孙耀握紧手中暗藏玄机的袋子,口中念念有词,妖怪颤抖着庞大的的身体,一点点被拽向袋子。
最终,“嗖”的一声,孙耀成功将其收入袋中,“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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