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琐文结绶灵蛇降

次日黎明,陈幼安睁开瞌睡的眼,迷茫的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头顶熟悉的房梁,周围陌生却又熟悉的环境,陈幼安下意识蹙了蹙眉头,适才想起这座屋子。

他右手扶额,无奈的叹了口气,左手撑着地坐起来,肩头的衣裳随着起身的动作滑落到手肘处,大片的阳光照射在陈幼安裸露的脊背上,他晃晃头,扶着柜子站了起来。

适才站好,右手便传来一阵刺痛,陈幼安吃痛的嘶了一声,低头看去,才发觉昨夜被咬伤的手,此刻已成了两堵泛着血腥味的黑窟窿。

被蛇咬伤不是小事,虽说及时解了毒,但还是得好好清洗,免得伤口感染。

陈幼安叹了口气,放下手,颓丧的靠在柜子上,刚想喘息一口气,右手却传来一阵阵轻微的刺痛,他难忍的甩了甩手,却还是疼得要命。

手还疼着,肚子这时又添油加醋的饿了起来,饿得急了,胃部泛起一阵阵痉挛,他难受得一手捂着肚子,头抵着桌子缓神。

门外,狂风习习呼啸的寒风冻的他直发抖。

他昨夜来,只胡乱的穿了件最薄的亵衣,此刻他又冷,又饿,又疼。

他烦闷的啊了一声,直起身子,疲惫的朝门口走去。

伸手推开闭合的屋门,屋外早已明晃晃的一片,大片的雪,又厚又亮。

他站在木制的走廊上,一片片古铜色的木板像一张张凉席铺在地上,横空垒出一座巨大的房屋。

陈幼安赤着足,走到屋檐下。

屋外还飘着小小的雪。

他伸手接了一片,雪冰冰凉凉的,冻的他缩回了手,但低头看着木板边缘悬挂着的一丝雪,他又试探着用脚尖去踩。

果不其然,超冷。

他嘿嘿笑了一声,全然忘了屋里又痛,又饿,又冷的自己。

他看了会儿雪,知道雪冷,便没想过挑衅它,一手揉着肚子跑到小厨房翻箱倒柜的找吃食。

将军府的仆人少,大多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将军府又只有陈幼安一个主子,他规矩不多,又不喜旁人伺候他,便默许了仆人晚起。

但仆人都知道他喜欢吃豆沙包,便每每晚上都会包好现成的豆沙包放在蒸笼里热,蒸笼里的热水放了一晚上都凉了,有时候,有几个早起的仆从起来,发现热水凉了,都会往炉灶里塞几根着火的木头,重新烧水蒸包子。

陈幼安这时来的巧,他找半天找不到吃食,便打开蒸笼,本想着包子还没热好,谁知早就已经热的滚烫滚烫的嘞。

他拿了一个包子出来,包子烫的他直朝手心吹气,他趁着热,赶忙咬了一口包子,甜甜黏黏的豆沙登时便充斥着口腔的每个角落,他满足的叼着包子喟叹了一声。

因着有些冷,他便寻了个板凳坐在炉灶前烤火。

边吃着包子,边烤火,他满足的笑了笑。

在将军府的时候是他最快乐的时候,至少在自己家里,裴郁不敢跑来欺负他。

吃了一个包子后,他有些渴,便用勺子盛了一碗蒸笼里的热水喝,喝了半碗热水后,他便又打了些热水倒进铁盆里洗手。

把手上的血渍洗干净后,陈幼安在厨房寻了块干净没用过的细布,将手小心的包了包,随后将带血的热水带到屋外倒了。

回到屋里,他打了些凉水和热水倒进盆里,站在屋外洗脸漱口,洗漱完后便随手将水倒了,拿着空盆回去屋里,将盆放回原位后,他又从水缸里打了一桶凉水,倒进蒸笼里,替补上他用掉的热水。

忙活完一切,他便小小的一个缩在炉灶前取暖。

待吃饱喝足后,他便跑回自己的屋子,利索的给自己穿上厚实的衣裳,脚心冻的有些冷,他便让醒来的仆从打了些热水回来泡脚,等到脚不冷了,他便让仆从将热水端出去倒了,自己穿上厚厚的靴子,坐在铜镜前扎头发。

陈临安在的时候,老给他扎头发,绑辫子,以至于他从小养成了扎头发的习惯。

他会绑很多好看的辫子,因着这回手受伤了,他便唤仆从给他绑。

仆从是位上了年纪的嬷嬷,绑头发的手法熟练又细腻。

陈幼安坐在铜镜前,给自己绑好的头发上,别上一个个珍珠。

陈临安在的时候,把他养的很好,陈临安不在,他便学着陈临安的样子把自己养的很好。

花花不知道从哪里过来,走到陈幼安身边,跳进他怀里,陈幼安抱着它,格外小心它的肚子。

嬷嬷看着陈幼安怀里的猫,轻轻笑道:“这猫通灵性的很。”

陈幼安抓了抓花花的下巴,闻言跟着笑道:“是。”

陈幼安喜欢养猫,养鱼,养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将军府的仆人早就见怪不怪。

嬷嬷给陈幼安扎好头发后,便放下手来,陈幼安扭头看她,温声问道:“我好看吗?”

嬷嬷笑道:“小公子自然好看。”

陈幼安闻言咧嘴笑了笑道:“嬷嬷下去吃饭吧,我收拾完便去国子监了。”

“是。”

嬷嬷退下去后,陈幼安跟着起身怀里抱着猫回到之前那个屋子。

他没忘记自己昨夜来的目地,推开门,便见小蛇倒挂在房梁上,身上鬼魅的花纹着实让人倒吸口凉气。

陈幼安没想过自己才几年没见这蛇,它便长的那么大了。

花斑蛇到挂在房梁上,一圈一圈的缠着房梁上的柱子,似在冬眠,可依据昨夜它醒来咬伤自己的情形来看,这蛇似乎并没有进入冬眠。

陈幼安试探着喊道:“小蛇……”

小蛇挂在房梁上,对他的呼唤无动于衷,像只死物一般。

陈幼安见此,顿了顿继续喊道:“乖,来我身边。”

小蛇此时才像是听见他的声音一般,庞大的身躯活动起来,从房梁上向外延伸出去,来到陈幼安面前。

陈幼安早些年放弃饲养这蛇,有另一条原因。

这蛇太通灵性了。

它倒挂下来,像个英俊邪魅的男子倒挂着,用一双绿莹莹的竖瞳盯着陈幼安。

它吐出蛇信,舔了舔陈幼安发白的薄唇,像是个摘得果子的圣子,缠上陈幼安的脖颈。

“别碰它的肚子!”

陈幼安厉声道。

怀里的花花懒散的睁开眼,伸出爪子划破蛇皮,似乎在警告什么。

小蛇不为所动,它的蛇身绕过陈幼安怀里的花花,缠上陈幼安的腰身,蛇尾却放肆的向下伸去。

陈幼安闭了闭眼,难堪的喊道:“够了!”

小蛇停下了动作,它不解的缠上陈幼安的耳骨,吐出蛇信舔了舔陈幼安的薄弱的耳眼。

“别再乱动了……”

陈幼安双腿发软,却还是强撑着说道:“有个人一直欺负我,我需要你帮我。”

小蛇闻言,像是得到了什么嘉奖,细长的身体绕到陈幼安面前,看着陈幼安的眼睛,激动的吻上了陈幼安的双唇。

这就是为什么,陈幼安放弃饲养它的原因。

宠物爱上饲主,终究还是宠物占尽了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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