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送礼

#18

徽州风俗,中秋用艾草水洗澡可以去邪气。正好有点受凉,泡泡身子也不错。

小菊打来热水,关好门窗,让余声声沐浴。

“小姐,你跟阿灰谈好啦?”

“没有。”

“那他什么想法?”小菊将布巾拧干,她一直以为这种条件,阿灰早该答应了。

“我觉得他内心不太情愿。”余声声双臂交叉搁木桶边缘垫着脑袋,“就算答应,也是妥协。”

“妥协不就意味着他看重小姐?”

“不。妥协会让人有付出之感,如得不到相应的回报,心中到底还是不舒服。”余声声前世嫁给萧郁,算是心甘情愿的妥协,隐忍越久,在最后萧郁没有满足她期望时,失望之心越大。

如果她没有嫁给萧郁,萧郁是暴君这件事最多令她害怕,不会失望。

“咱们给他的还不够吗?”小菊纳闷,“姨夫人都说了要是小姐夫婿对小姐好,日后商铺都归他管呢。”

“他要的不是商铺。”

“那是什么?”

什么?余声声认真想了片刻。

一直在外面有些冷,她将胳膊缩回水中,盯荡出的波纹。

“我也不知道。”

中秋节连着几日阴云天气后,才放出晴空万里。

湖面涨水,秋日鱼肥,不少人都在岸边垂钓。

既无烈日,余声声也不打算在内午睡,她便让艄公将船舱拆了,腾出空间,方便她们也跟着钓鱼。

买了鱼竿和鱼饵,两人上船,坐在船中心艄公为她们准备的牢固麻绳小马扎上,开始垂钓。

小菊怕水,起身抛线时船身倾斜,吓了一跳,好在鱼钩入水的有满足感代替了惊慌,她坐下来:“钓鱼真好玩。多亏小姐带奴婢来了徽州,不然这时候可是府内最忙的时候了。”

中秋过后连续是祖母、爹爹、余声声寿辰,接下来又是重阳节,再是新年,丫鬟们都忙得团团转。

小船在湖心微荡。

余声声瞥对岸垂钓之人。

那边生熟手都有,人多杂乱,鱼应会被赶过来才对。

可这边水面上羽毛一点儿动静也没。

羽毛往下沉,鱼线被拖远,似是有鱼咬。

余声声用力一提,空空如也。

小菊背对着她:“小姐钓到了吗?”

余声声:“没有。”

小菊:“奴婢也没有。这鱼也不容易钓,费这半天功夫,还不如直接跳下去捉。”

余声声好笑:明明一个怕水的人,心气倒很大。

观察别人是如何钓的。

冷不防在人群中扫见刘鸷的眼睛。

刚来的,所在之处,身后六个小厮正吆五喝六地赶走他人,不许靠近。

四目对视。

两人也不是有交情,一纸婚约,几日相处而已,那日昏迷中的事她又毫无印象。

继续钓鱼。

钓了半天也没钓上,余声声累了,收竿:“我们回去吧。”

“好,小姐。这些鱼饵怎么办?”

“都扔水里。”

小鱼蹲身将鱼饵都赶到水里。

一直等着的艄公见状,远远询问:“拉回?”

余声声点头。

要不是绳子系在岸边木桩,不好换方向,余声声甚至想在湖的另一边登岸。

刘鸷就在艄公旁侧。

艄公用力拉绳。

离岸边越近。

刚踩上台阶的一刹那,坐在轮椅上的刘鸷伸手,捏住她的鱼线,瞧了眼上面的鱼钩。

他人鱼钩银针锐利。

余声声鱼钩如别针。

自然钓不起鱼。

原来根本不来钓鱼的,只是来赏鱼吃食。

余声声将鱼钩拉回。

刘鸷放在木扶手上食指抬了下。

小厮打开匣子,露出里面一对纯金嵌红玉的手链:“这是我们公子为小姐准备的,向小姐赔罪。”

“我不喜欢这个。”

刘鸷抬中指。

另一小厮打开匣子,里面是银链吊着的玉观音,十分通透。

小厮:“和氏玉。观音壁像后还刻了一百八十八字经文。”

“这般贵重,恐怕我无福消受。”

刘鸷抬小指。

那小厮道:“我们公子是真心实意想为小姐赔罪,还望小姐收下。这都是为小姐专门定做,公子吩咐,若不收下,留着无用,便扔水里。”

余声声仍然没接。

刘鸷抬拇指。

下刻,那两个捧木匣的小厮往前一甩,叮咚两声,两件首饰真落入水中。

小厮高声道:“既是公子扔了,便是不要之物。谁找到便可以拿走。”

岸上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小厮冷笑:“公子说的话你们都不信!”

倏地,放下鱼钩,纷纷跳入水中,真如下饺子般。

连拱桥上都数十道身影直接跃入。

人都扎在首饰落水之处。

互相推撞唾骂,还有被鱼钩勾住的,被线缠住反而将没下水的岸上之人拉入水的,不慎溺水的,乱作一团。

有人要爬上岸。

谁想小厮们站在岸上成一排,拿起圆竹棒,开始往水中乱打,打得那些人只哇乱叫,只得到更远的地方或者对岸爬上去。

有人叫嚷:“怎么回事你们!”

小厮喊道:“公子只说捡了东西的可以归他得,没说不能打。”

刘鸷平静地再抬抬大拇指。

说话小厮捧出匣子,打开,里面是极其稀有的淡青玉串珠带粉穗的环佩流苏。

“这件小姐是否喜欢,若不接受,这件也会被扔入水中,还会扔得更远,入水的人会更多。”

已有人溺水呼救。

有一人找到手链,刚浮出水面,被他人瞧见,蜂拥围堵撕扯。

想上岸之人,被圆竹棒打得四散逃窜。

再拖无用,余声声接过木匣:“多谢。”

刘鸷这才伸手示意停。

竹棒敲打之声止息,行人纷纷上岸,被秋风一吹,直直大冷颤。

幸亏在上午,若是傍晚恐怕都得受风寒。

刘鸷熟练地转过轮椅,从她手中拿过环佩,要系在她腰带之上。

余声声略退两步。

刘鸷继续系上,伸手托了托穗子。

配黄纱裙十分好看。

余声声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做这些?”

刘鸷没有多说,仿佛事情结束了般,推动轮椅从这场由他搅起的混乱中离去。

余声声跟小菊走回去。

小菊不明白:“这布政使大人不是已退了亲吗?这刘公子为何?”

“我也不明白。”

“难道是他们父子意见不合,那这布政使大人为何允许儿子闹事?对了,奴婢才想起来,听闻布政使大人这几日去皇城了,怪不得这刘公子选今日出来骚扰我们,真是无法无天。小姐,我们真得想个法子避一避才好。”

刘鸷坐在屋中。

窗户敞开,能瞧见屋外盛开的桂花树,清香满溢,令人怀念起一种温柔之感。

小厮来报:“少爷。我们的人已跟踪前去,监视余小姐之人派人快马加鞭回皇城报信。”

上次他对余声声动手只差遣身边这些小厮丫鬟,连他爹都瞒过,萧郁能那么快赶来,意味着他必定派人监视余声声,且有危险会立即通知他。

这符合他的行事作风。

凌安王萧郁,心思深沉,手段狠辣。

刘鸷转动大拇指扳指,将视线从窗外挪回眼前青烟缭绕的香炉。

问题在于,萧郁为何要隐藏身份留在余声声身边?

从上次对余声声的紧张来看,他很在意她。

这就更奇怪了。

凭借凌安王身份,他若对余声声有意,直接求娶不是更快?余家连他爹都不敢拒绝,更何况堂堂王爷?

两种可能:

一、余声声有他想要的东西或隐秘。余府曾经传出失窃,贵重物品未动,信盒失踪,有可能是萧郁做的。

要么是还没得到那件东西。

要么是得到了却还不想离开。

二、萧郁确实是意外受伤为余声声所救,相处中他对余声声有动心,不肯揭露身份是担心余声声不肯做妾,亦或者,不打算负责。

所以,刘鸷要威逼余声声,以此推测萧郁反应。

是在意物还是在意人。

若在意人。

又占多少分量。

刘鸷拿起火炉边一根铁丝,仆人们眼神发颤,战战兢兢。

他将铁丝伸入炉中,支额等待。

落针可闻。

铁丝在炉中被烧得通红。

小厮高喊:“该谁了?”

一名婢女走出来,伸出手背。

刘鸷将铁丝落在她手背之上,婢女咬紧牙关,右手抓住左腕,狠狠忍耐。

小厮喊道:“公子这是提醒我们,那阿灰一日不除,公子身上的痛楚就不会减少。我们当日日与公子感同身受,铭记这份痛苦。必须杀了阿灰,才能解公子、我们心头之恨!”

傍晚,徐府。

环佩早已放在梳妆台上,余声声坐在床边发呆。

晚上要起风,小菊提前铺厚被褥:“小姐,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有什么计策。”

“奴婢都想逃回皇城算了。就算布政使大人回来恐怕也管不了他的好大儿。”

遇上刘鸷这般跗骨之人,如不离开徽州,很难有解决办法。

可就算离开徽州,万一他继续追寻,也容易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除非回到皇城,余声声又不愿。

小菊也知道余声声不愿意回皇城:“小姐,那要不跟阿灰及早成亲?”

余声声摇头:“未必有用。能确定的是,凭他睚眦必报的心态,阿灰会受牵连。”

“……这求神拜佛竟是一点用都没有!”

夏日还可让小菊打地铺,秋日地凉,余声声让她回自己房间休息。

夜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前世还从未被人如此一路欺压过,且没有更大的权势借助,对方又毫无理由穷追猛打,连计谋都显得如此微弱。

窗口传来响动,余声声脑袋抬起,投去目光,凝神等待。

未再响起。

是树枝被风吹得磕动窗。

自己在期待什么呢?

阿灰就算在此也没有办法。

刘鸷显得比萧郁还要疯批

因为反派是能肆无忌惮写坏的,主角毕竟设定要HE,要多斟酌,更何况他这世确实在女主影响下有变好,当然前期还是坏的。

女主性格很吸引疯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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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18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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