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迷雾

艾文西注意到渚脸色苍白。

“你还好吗?”艾文西侧身面向渚,问道。

“没什么事,就是闻到这味道就想吐。”

听渚这么说,艾文西替他关上了窗户,说:“那你坐在那边休息一下吧。”

渚浅浅地笑了,手上力度稍有放松,那只黑猫趁这个机会“喵”了一声,飞速逃离。

艾文西发现自己脚下忽的一沉,他低头发现黑猫正抬起两只前爪紧紧抓着艾文西的裤脚。

艾文西蹲下摸了摸它的头,它眯起眼舒服地发出呜噜声。

艾文西站在院长的办公桌前,桌上落满了灰,上面放着钢笔,墨水,还有印章这些基本的办公用品。

抽屉里是一本院长工作日志,封面上的时间从1988年开始,直到1996结束。

“你看这个。”艾文西把工作日志拿到渚那边,第一面上面用潦草的字体写着一段话:

【我希望它能成为记录诅咒和事实的证据。】

渚坐在沙发上,像在思考些什么,片刻后他开口道:“诅咒……世上真的有这东西吗?”

之后渚表示他要看一下这本日志里的内容,两人就不再说话了。

艾文西继续调查,在最下一层的抽屉里,他看到了另外的线索。

这是一个被牛皮纸包起来的文件袋,开口处用火漆封住,艾文西把袋子打开,里面是福利院的孩子们的资料。

和一般的档案介绍不同的是,这份档案里除了后面的病历页上详细记录了每位孩子的身体情况和常规检查结果,还有一些琐碎记录。

被送到这里的小孩子们可以分成两类,第一类是被父母遗弃的孤儿,另一类是被父母亲手领到这里来接受治疗,病情痊愈了就会由父母接回家,尽管这些家长们也知道可以痊愈的几率非常低。

档案上关于苔米的信息是:

【苔米.伊谢尔,女,7岁,5月28日出生,1992年入院,属白化病重症类样本】

下面是一张孩子的笑脸,和想象中病恹恹的感觉不同,她白色的纤长睫毛下是一双灵动的眼睛,仅仅是透过照片都能看出来她对世界的好奇。

她同样白色的头发辫成麻花辫,从肩侧垂下,和她穿着的鹅黄色长裙相衬。

【布雷诺.乔伊,男,12岁,7月23日出生,1990年入院,白化病】

【爱丽丝,女,10岁,6月23日出生,1992年12月6日经由福利组织联系入院,白化病,父母未知】

【朵蕾,女,5岁,出生具体日期不详,1993年5月9日在福利院门前被发现,白化病,父母未知】

【蒂亚.南希,女,10岁,7月2日出生,1996年入院,白化病】

艾文西静静地翻过每一页,他能感觉到一个有一个鲜活的生命在这短短的几秒里出现又消逝。让他感到困惑的是,在这份档案里却没有看到有关那个叫妮可的孩子的信息。

除了档案外,另一边的柜子里放的是有关福利院的证书和一个掌心大小的木匣,里面放着一张布条,应该是匆忙中撕下来的衣角,上面是潦草到几乎难以辨认的笔迹,不少字母被划去,就让认出这句话变得更难了。

【T◎ut es◎ns◎nge, va ◎an◎ ta v◎◎◎é】

“喵~”从刚开始就伏在艾文西脚边的黑猫用一只爪子扒拉艾文西。但艾文西没时间陪它玩,他把猫提起来送到门外 。

“走吧。”他说。

黑猫站在门前,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它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抬头看艾文西。但眼睛只剩一只,另外一边只留下空空的眼窝。

“它现在不会走的。”渚的声音从院长室里传来,他合上正在看的那本日志起身。

果然,在艾文西进门时,黑猫也跟着进来了。

“看来它比较喜欢你。”想到黑猫在自己手下挣扎的模样,渚无奈地耸了耸肩,“不过你注意到没有,这只猫少了一只眼睛。”

“你想说什么?”

“据我所知,二十二年前,福利院的人之所以发现被埋在墙里的尸体就是因为一只独眼的黑猫。”

接下来,渚详细说明。

“因为封闭管理很少有客人到访,福利院的接待室其实算是储藏室,在院长失踪将近一个月后,就在院里已经断定院长是不辞而别的时候,这天晚上突然从储藏室里传来猫叫。

猫叫声尖锐又凄厉,远远听起来就像有人在哭,这种叫声惊动了福利院的□□,几个胆大的小孩也被吸引过去,福利院的午夜平静被打破了。

那只黑猫站在储藏室的桌子上,它应该是只流浪猫,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进院里来的。可它又亲人,孩子们也很喜欢它,因为某些特殊原因,也是为了保障孩子们的安全,院长勉强答应把它关在一个笼子里。

为了让这只黑猫离开,他们搬走了挡路的杂物,黑猫也从本来站着的那张桌子上跳下,众人的视线先是落到一个锁住的通风口上,接着有人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臭味,是从通风口里传出来的。

当视线再度回到这只黑猫身上时,它身上多了好几道伤口,和平时的温和不一样,它尖利的牙齿沾着血,见有谁靠近就立刻进入戒备。

它又被关进笼子里,第二天早上就死了。而院里在第二天请人开了锁,从这个通风口里发现了两具已经腐烂的尸体。

而那只死去的黑猫现在又出现在这里,也是少了一只眼睛,我想说这样的巧合可不算多见。”

“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艾文西听完渚的话,发问道。

“来这里调查之前我提前查了不少资料,本来有很多疑惑,但刚才看到那个,”渚指了下被他放在沙发上的院长日志,“有些事情好像可以说得通了。”

渚故意卖关子,“感兴趣吗?”

艾文西进门拿起沙发上那本院长日志,“既然说到通风口,那就先去那里看一眼再决定感不感兴趣。”

这时天色已渐暗,灰黑色的影子逐渐吞噬了这座建筑,两人一猫从三楼下去时四周没有一点动静,到储藏室的时候艾文西发现里面被翻得比刚才更乱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做的,而女人现在不知所踪。

渚走在前面,断裂的木头块被他踩在脚下,倒在地上的废旧钢琴被某根铁条敲响,发出悠长的音调。

“奇怪,这里怎么锁上了?”渚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道,“昨天走的时候分明是开着的。”

说着,他打开锁住通风口的锁。

两人面前的通风口里被堵得严严实实,准确来说,是这里根本不存在什么通风口,而单单只是一堵墙。虽然墙上有被水泥封上的痕迹,但就它干掉的痕迹来看也是很早之前就被封起来了。

渚并不惊讶,倒像是早就知道结果似的,他摆了摆手,无奈道:“果然是这样。”

艾文西:“什么意思?”

“这里曾经发生过命案,在那之后肯定被政府查封再正常不过了,”渚说,“看来只能从别处查查看了。”

渚说的确实有道理,而且就眼前看到的情况来说也确是如此。但让艾文西疑惑的是,在医院里女人告诉他自己昨晚曾从这个通风口里救她出来,而就目前发生的种种来看,自己昨晚确实是因为匿名短信到这里来救人。

“不过比起这个,你没有发现另一个问题吗?”离开接待室的时候,渚突然问了这个问题。

渚的提问让他暂时把刚才的疑惑搁置在一旁。

艾文西知道渚想说的是什么,他不想用敷衍的心有灵犀来解释自己和渚之间莫名的默契,于是把这一点归结为属于同类的感知力。

作为一个以救助白化病儿童为目的的福利组织,又在政府的批准下实行封闭管理,而整栋建筑里却没有医疗的设备,甚至连用来急救的药物都没有。

“我在想,有没有可能和那则报纸上说的不一样,政府之所以对这里实行封闭管理,并不是以救治为目的,而仅仅只是为了把这些孩子聚到一起,让其自然死亡……”艾文西刻意用了自然死亡委婉表达自己的观点。

“或许在之前确实是以救助为目的的,因为那些恢复的孩子们也是有的,但后来出于某种特殊原因……毕竟那则报道的提到的有孩子病愈的时间是1988年,而在那之后是什么情况并不清楚。”艾文西继续补充道。

“或许不止如此。”(出卖孩子的资料为了治疗女儿的失明)渚顿了顿,正要往下说,却在开口前被某处响起的音乐声打断。

声音从礼堂传来,等两人从楼梯处赶到那里去时,大厅里正放着颂歌,里面没有人。

只见礼堂的前面放着一台收音机,孩子稚嫩的合唱声在宽敞的大厅里回荡。

【今天朋友笑容灿烂】

【今天也有满盘的食物】

【今天也依旧快乐】

【赞美我们的上帝】

【歌颂我们的上帝】

【为了明天幸福依旧】

歌声重复第五遍时磁带到了底,只听啪嗒一声,收音机停止播放。

艾文西觉得旋律十分熟悉,虽然这确实只是一首很简单的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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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重叙事
连载中晓来山林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