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饶了我吧,奈尔小姐。”奥尔菲斯讨饶的说,他扶正了单框眼镜。
“善意的前辈对于懵懂后辈的指点和照顾,不过是戏剧中常见的戏码。”
薇拉指尖敲敲骨瓷盘,声音脆响,嘲讽的笑。“关心,奥尔菲斯先生,我倒是不知道,你会好心帮助可怜的后辈。”
“当初那可怜肮脏的下层人来的时候,你怎么没有前辈的嘴脸呢?”
薇拉的话锋利带刺,身为法国贵族,她说话自在随心,戳人痛处也无人敢冒犯,她不善社交的理由,或不仅仅因为对香水的情有独钟,所以闭门不出。
“谁说呢?不过,乌勒尔可不是什么可怜的人。”
奥尔菲斯不轻不重的把话推回去,踩在薇拉最为敏感的点,他挂起虚伪的笑。
“他不会随意背叛亲近之人,揣测别有用心,小说家总比一些人优柔寡断,做出决断前,他们更在意线索。”
薇拉笑的咬合肌绷紧,“奥尔菲斯先生,可真是时时刻刻不忘夸奖自己。”
“奥尔菲斯,你们这是。”
一道女声随着高跟鞋踏地的声音传来,奥尔菲斯侧身回头,见到来人,扬起笑。
“爱丽丝,你来了,是打算打打排位的末班车吗?”
“不,今天的额度已经完成了,只是。”爱丽丝坐到了奥尔菲斯的对面,“下个月的新闻稿我还没有头绪,一直待在房间里未免太闷,下来透透气,看看有没有好的素材。”
“奈尔小姐,晚好。”
爱丽丝点了份松露蛋糕和白咖啡,好奇的,看向薇拉和奥尔菲斯。
薇拉态度冷淡,在爱丽丝问好后,不咸不淡点头回应。
“你们刚刚,是在说乌勒尔先生吗?”
薇拉:“听起来,新人在这里的熟人不少。”
“嗯,他【迷失】后没有返回。”奥尔菲斯回答。“话说,爱丽丝,你和乌勒尔似乎很熟悉,有兴趣和我们讲讲吗?。”
长桌上的求生者们各聊各的,聚成一团的分散开,这一些话,本不该在这里说的。
爱丽丝不明白奥尔菲斯说这么一句,她记忆中,乌勒尔和奥尔菲斯的交集,仅仅限于相会庄园的互动。
而那时同为参与者的奥尔菲斯,也没有对乌勒尔表现出额外的关注。
此时提出这样的话题,爱丽丝端起热乎乎的白咖啡,浅抿一口。
乌勒尔先生,是很早就认识奥尔菲斯了么?
多此一举的问题……奥尔菲斯想要做什么?
爱丽丝的直觉告诉她,不能说自己调查的事情,但她调查的这件事事到如今仍然毫无头绪,如果是奥尔菲斯……
她拢拉下眼皮,眸光闪烁,开口。
“我了解的乌勒尔先生,也就仅限于几家报社侥幸的采访,和那起,在伦敦,声势浩大的意外事故。”
“乌勒尔先生当时也在码头工作过一段时间,居住于码头边的仓库,而他所就职的公司,第二年就出现了“幽灵火”的事件。”
奥尔菲斯表情如常,薇拉倒是流露出几分讥讽之色。
“他在事件发生前两周辞职,我到最后一位幸存者那里打听过。”爱丽丝整理了一下语言。“乌勒尔讨厌那里,在事件发生前几天,乌勒尔和那位幸存者还约好了一起垂钓。”
“后来的事,奥尔菲斯你也应该清楚,他成了小说界新星作家。”
爱丽丝说。
“作家和读者的信件往来,让我和他建立了一段不错的关系。”
“不过,我从没有在信件中听乌勒尔提起过你,奥尔菲斯。”
爱丽丝友善的,把话题推回到奥尔菲斯身上,质疑包裹在柔软的语调中。
“但你好像,对乌勒尔更熟悉。”
奥尔菲斯无奈的叹气,一摊手。
“读书会上偶尔也会碰上这么一位听话的后辈,爱丽丝。”
薇拉插进话,中断两人交锋。她用嗔怪的语调,指尖点点两人。
“等等,体谅一下在座的法兰西女士好吗?“幽灵火”事件,到底是什么。”
奥尔菲斯和爱丽丝对视一眼。
奥尔菲斯解释道,“在一日的清晨,海面上起了大雾,准点开往东方的轮船驶离港口,就在距离码头没几英尺的地方,那一艘船融入海雾,突然,幽蓝色的火焰自船底上涌。船上112位人员,只有一位跳海从而幸免于难。”
“等等,这听起来只是一件意外事故。”薇拉说。“这和新人有几分关系?”
奥尔菲斯笑了,他没有回答,反是爱丽丝,她垂拉下眼皮。
“乌勒尔先生在他的《异乡人》人中,写下了一个悲情绝望的故事,背景就是这场事故,而故事的结尾,那个从头到尾疯疯癫癫活在船舱底部仓库的异乡姑娘,烧毁了这一切的罪孽,结束了她悲惨的一生,在生命的终点,她说。”
奥尔菲斯接过爱丽丝的话,他们默契的,一个眼神就了解对方。
“如果法律无法制裁,那么,我审判。”
55
冰凉滑腻的触感在我侧脸徘徊,我内心的恐惧压抑我的舌根,我的眼珠控制不住的转动,覆盖在其上的眼皮隐隐透光,灰色的。我怯于睁开眼睛。
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我的排位八成胜利了,坏消息,我被监管者给绑了。
不是,我一个紫薯不到200的穷光蛋,她绑我做什么。
头晕脑胀的,出了游戏后伤口愈合的缓慢,背脊处发烫好像有烙铁贴着,滋啦滋啦的疼痛绵延不断,持续性的失血带来的是软绵无力的肢体。
我后背还能有一块好皮吗?发散性思维让我苦中作乐。
恍然间,好像有一块尖锐的物体抵住了我的左眼,伽拉泰亚温柔的声音浮在耳畔。
“我知道你醒来了哦,再不睁眼的话——”
我茫然的睁开眼睛,那银色的尖锥近在眼前,我苦哈哈的笑笑。
“我错了,伽拉泰亚小姐,你看,这可怕的小东西,能离我远一点吗?”
伽拉泰亚收回了她宝贝的雕刻刀,我眨了眨眼睛,等到眼前黑雾褪去,我才看清自己在哪里。
这,是伽拉泰亚的房间吗?
众多灰白色的石膏像林立,往近摆的,全是各式各样的头颅,偏生他们鲜活无比,好像下一秒就会开口说话似的。
窗棂半开,微微的风吹起窗帘,我感到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冒出。
我动动身体,发现自己躺在房间内唯一的床上,偏头一看,伽拉泰亚沐浴着半片月光,金发在月光的抚摸下披上了银纱,那一双空洞的,棕褐色的深潭折射不出半分光亮。
死气沉沉的墓碑,不见天日的深渊。
我脑海中第一个想法,我扯了扯身上盖着的薄被,强撑着坐了起来,靠在床头。
我说话声音很轻,棉花浸水堵在喉咙里,血腥味上翻,我说话困难。
“所以,带我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伽拉泰亚小姐。”
“他们很喜欢你,乌勒尔。”伽拉泰亚回答牛头不对马嘴,她手指了指身边的雕像们,“他们都说,你的美丽让他们心生愉悦。”
我点头,不厌其烦的继续问。
“谢谢您的夸奖,带我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伽拉泰亚小姐。”
光是嘴巴开合,说话,呼吸,倾听,我都费了好大一番劲。
活着真累。
伽拉泰亚朝向了我,她在端详我,懵懂的神情,稚嫩的脸蛋,可爱而美丽,让人心生好感和怜悯,可惜,我现在不想吃这一套。
她动动手指,房间里的雕像开始移动,一尊雕像停在了我的眼前。
看到那雕像的瞬间,我的呼吸一滞,手脚冰凉,血液缓慢的流向四肢,供给大脑,大脑钝钝的,好像被人用锤敲击着,疼的厉害。
这一幕对我的冲击力,太大了。
雕刻的是一个女人,自然卷的齐肩长发,多情的凤眼,柔和的五官,微笑唇,她的眼睛直直的和我对视上。她半倚靠在长凳上,一手翻着书,慵懒娴静。
第一眼,是陌生,第二眼,是熟悉。
谁会在和自己面对面的时候,认不出自己的脸,可谁在不是照镜子时,第一次看自己的脸,就能反应过来?
但是不应该,我没有见过伽拉泰亚,在现实世界的时候。
“你觉得,这个好看吗?”伽拉泰亚问。
“好看。”我回答。
她的眼神痴迷,指尖轻动,那雕像移动到她面前,伽拉泰亚对她赞不绝口。
“是吧,这可是我最完美的作品,我的缪斯。”
“我现在很少能见到她了,你知道吗?乌勒尔,灵感对于一个艺术家来说,就是救命的甘泉。”
伽拉泰亚痴迷的望着我,她用指尖描绘着我的侧脸,眼窝,唇瓣,我的呼吸放轻,眼皮垂下,她的手指和石膏般白亮,如羽毛般轻轻的,挠的我脸痒痒的,她赞叹道。
“你是我见过最像她的,接近完美的作品。”
我喉结上下滚动,仅剩的理智告诉我,不要和一个正在发疯的人过不去,可再不离开这里,我就要死掉了。
而,她说的,见过我,我没有印象。现在,难道要我告诉她,我就是你找的,缪斯的替身,替身就是正主?
神金一样的想法,我写小说都不敢这么写,我晃晃脑袋。
“我知道了,伽拉泰亚小姐,你是,想要把我,做成雕像吗?”
“不是。”伽拉泰亚反驳。“你不配不上。”
“那,能不能,给我找个医生,我感觉,我马上,就要去,见上帝了?”
我断断续续的说,最后连说话都没有力气,闭上嘴,我盯着伽拉泰亚。
伽拉泰亚不耐烦的啧了声,她动动手,一个电话形状的石块飞到她手上。
“夜莺,求生者快死了怎么办,同事里面有医生吗?”
夜莺:。?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