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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莺不是第一天来监管者宿舍了,可这是第一次,她感觉事情有几分棘手。
伽拉泰亚做事不是第一次如此的,随心所欲。
她推开伽拉泰亚的房门,关上,看到那洁白的床单洇染开的红色,躺在床上面无一丝血色的青年,以及罪魁祸首伽拉泰亚,她在一边对着一块石头敲敲敲。
青年双眼紧闭,眉头拧巴在一起,眼见着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监管者不能私自带求生者离开游戏,伽拉泰亚小姐,他被你带回来多久了?”
夜莺严肃的询问。
伽拉泰亚回答。“从排位结束时间到现在,大概?我不清楚。”
夜莺低头看了眼腕表,凌晨0点47分。
也就是,乌勒尔被她放血放了快3小时,如果不是有那个吊着他的命,现在她估计只能给乌勒尔收尸了。
夜莺头痛,她上前就要抱人带走。
“等等,我是让你带医生过来,不是让你把他带走。”
伽拉泰亚指挥雕像,隔开了夜莺。她语气不善,手中雕刻刀不客气的指着人。
“不要和我扯规矩,庄园主和我的契约上写了,一切能够让我满意,收获灵感的东西,我都有权留在身边。”
夜莺掸了掸裙摆上的浮灰,她垂头,恭敬的回答。
“我知道了,伽拉泰亚小姐,”夜莺服身,“但,他不是物品,你没有权力一直留在身边,我会带医生过来的。”
·
我旁听完她们对峙的过程,第一反应是,夜莺小姐居然会维护我。
监管者来到庄园多少会有些特殊待遇,我知道,她们是别无所求,而我是有所求。
我等待着,直到冰冷的手撸起我的袖管,皮肉被戳破,镇痛剂注射进血管,我慢慢的睁开眼睛,一汪泪含在眼睛里,波光闪闪的特效下,我看到的,不是我亲亲爱爱的艾米丽。
委屈的眼泪要掉不掉,蓄满在眼眶,我震惊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别用那样的眼神看我,好像是我欺负了你一样。”棕发细辫背头男子调侃的笑了,他额上缠了块小纱布,额角有淡青色的鳞片,剑眉压低,红褐色的眼睛透亮如玛瑙,他的手指修长,捏着那管镇定剂时,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
半敞开的白衬衫领口,露出他白皙的肌肤,还有,颈部下方那三道划痕,懒懒的趴在那,张牙舞爪,涩情而诱惑。
“怎么,是你,卢基诺先生,艾米丽呢。”我警惕的退后,贴着床头问。
卢基诺把镇定剂丢到一边的垃圾桶里,松松束的紧的白衬衫,他痞里痞气的,笑的不怀好意,他说。
“医生睡下了,夜莺来找了我,好了,快一点,把衣服脱了。”
我咬牙,拽住了被子。“我的伤口我自己包扎,谢谢你,卢基诺先生。”
卢基诺的眼睛转动一圈,像是某种爬行动物,红褐色的透明珠子似的,最后落在我的身上,带着好奇。
他伸手想要扯我的被子。
我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的皮肤,温度很低,触手冰凉,如果是夏日,他可谓是一款人形空调。
我发散思维想。
“后背的伤你怎么处理,别逞强。”卢基诺手指一勾拉来了小推车。“你是叫,乌勒尔对吧。”
我松开他的手,看到推车上的东西,我眼睛闭上,睁开,“嗯。”
“我忘记带麻药了,目测你的出血量伤口需要缝合。”卢基诺戴上了医用手套,肉色的手套紧紧的贴合他的指骨,我盯着被单,选择当个哑巴。
“好了,现在,把衣服脱了,趴着。”
·
衣服下的颜色,比卢基诺想的还要白。
青年的脊骨笔直,往下流畅的线条没入裤腰,腰侧,有一块不太明显的暗疤,有着年头了。两侧的肩胛上是血肉模糊的伤口,隐隐露出的骨头被粉红的筋肉簇拥着,几个碎屑的白色,陷到肌肉中,他双手曲着托着下巴,一声不吭。
卢基诺晃了晃空一半的酒精瓶,酒精泼了大半在他伤口上,他用纱布擦拭着伤处,筋肉经络相连,噼里啪啦细碎的,微弱的声响。
恢复速度,比他想的还要快。卢基诺舔了舔嘴唇,捏起了摆放在银盘上的镊子。
“你有没有听说过进化论,乌勒尔。”
“适者生存,物竞天择,你想说的是达尔文理论?”
青年说的语速快,声音小。
卢基诺继续聊着天,分散他的注意力,手上的动作加快。
“嗯,达尔文理论,如果人能在原本的基础上再次进化,人的身体素质将会跳跃到一个堪称于完美的地步。”
青年闷哼一声,肩颈的肌肉绷紧,躯体轻微颤抖,抓紧枕头的手指用力到发白。
“嗯,所以,你在追求再一次的进化?”
“是,现在的实验让我停滞不前,这对于一个研究人员来说,是很苦恼的,你能理解吗?”
“大概。”
卢基诺手中的动作加快,他扯下线头,看着他缝合的线条,叹惋。
“可惜。”
“可惜什么。”
卢基诺的手顺着脊椎下滑,如冰滑过,抚平灼热。
青年的骨架在男性中算小的,可每一寸都长的恰到好处,像是教科书上的模版,让卢基诺想起第一次进实验室看到的那一具沉浸在福尔马林里的人体。
卢基诺由衷地赞美。
“你的骨头,长的真美。”
·
卢基诺推着小推车,离开了伽拉泰亚的房间,他单手推车,另一手捏着一个玻璃小瓶,瓶子里装的是一小块血肉。
他有些懊恼。
“只有这一些,还不够。”
踏入求生者的大厅,一道声音叫住了他。
“卢基诺先生。”
艾米丽面色不佳,她质问。
“夜莺小姐是让我去,你为什么没有通知我。”
卢基诺耸肩,“我通知了,这不是怕可怜的新人直接死翘翘……诶,大晚上的发火,可对皮肤不好哦,艾米丽小姐。”
艾米丽咬牙扯出一个笑,“那真谢谢你的提醒,乌勒尔怎么样了。”
“还活着,死不了。”
57
“待会,换上这一套衣服,里面有淋浴间。”
一觉醒来,伽拉泰亚劈头盖脸往我身上丢了套宫廷风长裙。
我的瞌睡被吓去大半,才想起来,我被她拘禁了,但是,这不是她让我穿裙子的理由。
“我想,我需要一个解释,伽拉泰亚小姐。”
我捏着那裙子的领口,“你这是,在换种方式羞辱我吗?”
伽拉泰亚动动手指,一张羊皮卷飞到我面前。
大致内容是,甲方要求乙方在接下来10天内无条件服从命令,满足甲方的工作需求,10天后,乙方将回到求生者大厅,获得甲方的10万紫薯工资。
甲方乙方都已经落款,一个是伽拉泰亚,一个是?我?
我皱眉看向伽拉泰亚,那羊皮卷卷起,飞到了我怀里。
伽拉泰亚对此的答复。
“合约已经生效,夜莺代笔的,庄园主也承认。”
我缓了一下不太清醒的脑袋,“等等,乙方是我吧,我没有同意凭什么……”
那顽皮的雕刻刀正对着我的左眼。
伽拉泰亚眯起眼睛,笑的和孩子一样天真。
“凭什么?”
“凭什么还要伽拉泰亚小姐辛辛苦苦把契约拿给我,我现在就去换。”
我一口气连贯的把话说完,不带喘气的,大丈夫能屈能伸,我把卷轴丢到床上,抱着裙子和贴身衣物就去淋浴间。
我该庆幸之前研究过贵族女士的裙子吗?
香槟色的长裙裙摆垂地,镂空的纱制泡泡袖,繁复的花纹绽在裙边,袒露肩颈,衣襟卡在胸部上方,有一种,好像光溜溜的鱼,没有安全感。
我在镜前,兜了一圈,确定没有问题后,我站到了伽拉泰亚面前。
她挑剔的眼神在我身上扫视一圈。
“勉勉强强。”
我捋了捋湿漉漉的头发,无奈的叹气。我还是,不太喜欢穿裙子。
麻烦,琐碎,显眼,招摇。
伽拉泰亚又看了我几眼,拍拍身边的一个凳子。
“过来,坐着。”
我能反抗吗?反抗一下,那可爱的雕刻刀就要和我的眼睛亲亲了。
更别提,那什么的契约。
庄园主,我请问我们庄园的求生者还能有自己的姓名权和自主选择权吗。
我在心里疯狂输出,面上还是乖乖的坐到了那个凳子上,等着下一步指示。
一阵窸窸窣窣的雕像摩擦声后,温和的热风从后面涌来,我想回头瞅一眼,被伽拉泰亚按住脑袋。
“不要动。”
伽拉泰亚的手指穿插过我的头发,拨弄着,用热风吹拂,耐心的给我弄着造型。
我有一些,不理解伽拉泰亚的脑回路,这是绑了个真人娃娃回来养着吗?
下一秒,我收回这个想法,伽拉泰亚根本不会给别人吹头发,我感觉我的头发在她手上拔下来了好几根。
“轻点,轻点,拜托,我亲爱的,伽拉泰亚小姐。”
“我已经很轻了,你别吵吵。”
伽拉泰亚的回答和她的手劲可能是分家了,我又听到了我头发离我而去的声音。
“伽拉泰亚小姐……轻一点点。”
“啰嗦。”
我还没有意识到我和伽拉泰亚的对话有什么不对劲,伽拉泰亚的宿舍门就被人悄无声息的被打开了。
我侧目望了一眼,了无遗憾的闭上了眼睛。
妈妈,为什么我在脆弱的时候,奥尔菲斯总会出现。
拜托了,我下辈子更喜欢地狱,别让我上天堂了。
“你们,这是在?”
噩梦形态的奥尔菲斯声音带着几分苍凉,黑色的鸦羽垂落,潦草的长发披散,鸟嘴面具上透着紫光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伽拉泰亚,伽拉泰亚瞥了他一眼,讥讽紧随其后。
“我知道鸟类的眼睛不好使,奥尔菲斯,请给淑女一点基本的尊重,现在,立刻,滚出我的房间,谢谢。”
奥尔菲斯意味深长的看了我和伽拉泰亚一眼。
“我没想到,乌勒尔也称得上,淑女这一词。”
“你在说什么,东西。奥尔菲斯。”伽拉泰亚放下了吹风机,瞪了奥尔菲斯一眼。
“他不是淑女。”
“他是我的Mu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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