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因为是你,弗雷德里克。”
我侧过脸,吻了吻他的掌心。
“我就是谁都可以被任何人,随意的践踏自尊,弗雷德,尊严比起活着,很重要吗?”
我把戒指套进他的无名指。
“我要你,长命百岁,岁岁平安。”
【契约】成立。
弗雷德里克似乎被我的话定住,他的眼睛里布满红血丝,他伸出手,想拉住我。
“我想,你需要冷静。”
“不用搭理我,弗雷德里克先生,我只是一个小人。”
“小人可不值得你这等人物触碰,太脏了,你要干净的。”
·
弗雷德里克的话,如刺入心脏的刺,我觉得我可能真的有点病了,呼吸的时候,心脏是紧缩的疼,以及,那挥之不散的血腥味。
他怎么,可以这么说我。
怎么可以。
比起他的失望,他的话,更容易让我情绪波动,我知道,我需要冷静。
我循着记忆中的路线,摸到了奈布那台机旁边。
奈布勤勤恳恳的修了这么久的机子,只有54%。
而墓地那一台,弗雷德里克刚刚开始修。
奈布没有抬头看我,我老实的站在密码机后面敲敲打打破译。
诺顿倒地的同时,孽蜥终于开了二阶。
奈布翻窗摸过去,发了个。
【站着别动,我来帮你。】
他看上去,似乎不是很想和我呆在一个空间。
我想不懂,干脆不想,换到敲键盘的位置,安心地破译。
在诺顿的血线极限卡半被奈布捞下来时,弗雷德里克那台机到58,我这台机破译完成。
我有三个选择。
A.去墓地合修
B.保诺顿最后被换追
C.贴小门
已知,弗雷德里克不想看到我,排除A。我身上的伤不允许我成为那个舍生取义保护诺顿的hero,排除B。
在两个选项后,我果断的贴小门。
诺顿手上有两块磁铁,成功的把时间拖到开门战,他在吃刀的瞬间,弗雷德里克秒开密码机。
我开始点门。
不详的预感如影子摇曳,我克制着恐惧,看着大门的进度条到60。
地窖在墓地前空地,弗雷德里克呆在墓地没有动作,不知道他是想走地窖还是小门。
诺顿又一次被击倒,监管者切换技能的提示音炸开,我的心脏跳到嗓子眼。
我听到了,细微的音叉碰撞的叮咛。
下一刻,黑红的光芒闪烁。
勘探员:【监管者使用传送】
佣兵:【大门破译进度32%】
Wflbb。
我松手转身就跑,一道刀气自左上砍来,我向前一扑,疼痛自后腰袭来,血腥味和泥土的味道萦绕在鼻尖。
好痛,我指尖收拢拽紧地上的草根,尖叫无声,我撑着地坐起,双手抱头。
我看到,远处站着的弗雷德里克。
【压好密码机了】
奈布和诺顿的信号键要按烂了。
【快走,离开我身边!】
我发了个信号,看着那酒红色的背影,我心里无比希望着,他们快走,我能快点投降。
“为什么要跑呢?”
我听到了孽蜥的声音,接着,我被锁住了命运的后脖颈。
比窒息更让人害怕的,是狼狈的无能为力。
“你在,说什么屁话。”
我控制不住的发抖,双手扒住他的手指。
“我又不是,蠢货。”
爬行类动物是冷血的,他们表皮布满鳞片,体温低,散热快,当它黏着你的肌肤蹭动,你会感觉到,滑腻的粘液擦过,伴着凉气上升到颅后。
“你很排斥我。”
孽蜥的声音贴着耳传来。
腰上被一条碧色的尾巴缠绕,我闭上眼睛,拼命发快走的信息。
“废话。”
“嘶。”
左肩靠近脖颈的地方,被咬住,我倒吸冷气,揪住他的头发。
“你妈妈的,还真吃上了是吗?”
血肉被大块撕下,血如泉涌,热流自左肩缓缓的往下淌,这条裙子真正意义上报废了,我也快报废了。
鲜艳的,红色的,带着铁锈味的液体。
孽蜥咀嚼的声音在耳畔徘徊,腰间紧紧缠绕地尾巴,勒的伤口火烧的痛,我切实感觉到了监管者和求生者之间的力量悬殊。
我真的会被吃掉的。
想到这个,我身体抖动的更厉害了。
我不能死、不能至少不能现在。
我抬头看向状态栏。
【投降】
·
【赛后休息区】
我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我还能和个正常人一样独立行走。
可能是一腔惊恐后肾上腺素飙升的激素,我推开了面前的那一扇门。
毫不意外的,我看到了诺顿。
空荡荡的桌椅,桌上两个位置还摆放着两个白色马克杯,我不想说话,径直走向离开的门,诺顿挡在了我面前,落地的回音掀起纷纷扬扬的灰尘。
“有事吗?诺顿。”
诺顿微抬下巴,帽檐压低他乱翘的额发,脸上烧灼的肉粉色疤痕显得狰狞。
他墨绿的眸如酝酿成熟的青梅,酸涩。
“为什么选择她?”
her这个发音的指示性,不用太强。
疲惫感叠加着疼痛,我该感谢赛后服装自动补合机制,不然走光的后果我承受不起,更别提这个混蛋还牢牢地扣住我的肩膀。
肩部的伤口在涌出鲜血,行走时左小腿不自然的停滞感,带过来的一路脚印清晰。
我感到累了,堆积的负面情绪似乎找到一个宣泄口,而这个宣泄口——永远不会用言语反斥我,至少,他的言语刺不到我的心,我看着他的眼睛问。
“很重要吗?诺顿。”
“我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我的选择,与你何干,多管闲事的话,你难道也想要包养我?”
诺顿死死地瞪着我,他咬牙,攥紧的我衣领的手青筋凸起。
他提起我,如拎一袋面包,轻松,我的后脖颈被勒的发疼,他倒是一点也不收力,我望向他,他眼底的灰暗是无人触碰的禁区。
我看得见,他禁区之下萌生的,脆弱的只需要我一把就可以折断的嫩芽。
爱呀,恨呀,不过是小说家笔下常见的戏剧的悲欢离合。
爆发性的冲突和浓烈的情感冲击——是观众们最为在意的看点。
如果小说家都分不清爱和恨,那没人分清了。
但他不会说的,这株幼苗没办法打碎他坚硬的保护壳。
我就这点洞察感情的本事了,他不愿意承认,我也不想接受。
真挚的感情留给值得的人吧,我又不值得。
我感觉到他的力道渐松,再看向他,在视线相触的一瞬间,诺顿松开了手,退后了一步,像是意图划清界线。
也像退缩。
“真是,好样的。”
他说。
“乌勒尔。”
我的名字在他嘴里碾了几番,似乎要碎成粉末。他的眼睛里是我的影子,我觉得他可能被我气到了,于是,我装乖,懒懒的应。
“我听着。”
“你最好和奥尔菲斯那个混蛋一样,能够经得起那些个大小姐的折腾。”
64
“伽拉泰亚,我要痛死了。”
恢复光明的一瞬间,我扑进了伽拉泰亚的怀抱。她身上的气味是极为浅淡的松茶味,比我身上黏糊糊的血腥味好闻的要多。
“孽蜥咬你了,连脸,都破了。”
伽拉泰亚先是捏着我的下巴,上下打量我这张对她而言宝贵的脸蛋,再是一手放到我的左肩上,一块塌陷。
我无辜的盯着她。
伽拉泰亚看上去有些烦躁的,她摸了摸我的脸。
“你都这样了,还要打?”
“最后一局了。”
“行。。”
我先简单的消毒和包扎了一下身上的伤口,小腿的伤,是我看都不忍心再看,坑坑洼洼的咬痕和□□,碘伏涂抹上去是撕裂清凉的痛,我面无表情的包扎好伤口。
我感觉我的身体快要到极限了。
经历几次堆积的,难言的恐惧,还有根本无从可循的爱。
天知道,我在听到诺顿说那些话的时候,我的大脑分泌了什么东西,苍白的情绪只能沦为大脑的废品,堆积着,压迫着我的思考。
太陌生了,我快要不认识我了。
我换上了伽拉泰亚新给我准备的衣服,是一条长款的牛仔裙,保守的立领设计,长袖款式。
裸露在外的小腿绷带还是有些显眼。
我推开门,看到的是等候久了的伽拉泰亚,她说。
“走吧。”
我祈祷,碰到的监管能好打一些。
再次回到大厅,我坐回原本的位置,点击匹配。
这次匹配速度更快,我刚闭上眼,就匹配成功。
地图【里奥的回忆】
在队友们的身影闪现的那一刻,我冷静地闭上眼睛。
好消息,这局有陌生队友。
坏消息,又有熟人——你游男女主。
“乌勒尔先生?你还好吗?”
关切熟悉的女声,我睁开眼,露出笑容。
“我没事的,爱丽丝。”
爱丽丝的目光准确无误的落到了我的左肩,我自然的点了一杯黑咖啡。
“但是,我看到……”
爱丽丝眼里是不赞同,她转了话头,“你应该休息的,乌勒尔先生。”
我突然的想到了观战这个功能,脑子里紧紧绷着的神经一跳一跳的,如果刚刚的比赛全程,还有伽拉泰亚的介绍词。
我捧起咖啡,灌了一大口,勉强的提起精神。
“我和爱丽丝都看到了,乌勒尔。”
奥尔菲斯像是可以读我心似得,他慢悠悠的说,在我受伤的心灵上再补上一刀。
“倒是难得一见的奇观,你知道吗?乌勒尔,观战室座无虚席。”
“谢谢你,奥尔菲斯,你可以闭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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