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道德绑架

一共有三百余人留下了。教学中,乔月主要是教自家大叔叔、张叔、庆喜、以及元宝。

她花一周做出了二十余套模子。多次演示,保证大家前后轮番围观,都能学到,看到。如此一来,这要是再有学不会,确实也不用来了。

至于接下来的套模,在场的都是熟手,她将其交给了张叔统筹监管,并按照乔珍作出的排班表,分配轮岗看火。

等一切安排就绪后,乔月才开始着手创作新的瓷器。

在系统后台里,陶艺待解锁任务栏,共有六排陶艺,乔月已经解锁完第一排陶艺,并用得来的积分奖励在舞美商城里兑换了烟雾机、追光灯、小型威亚,礼炮。

接下来,乔月要继续研作元代瓷业的代表作品。——釉里红、卵白釉、红釉、以及蓝釉。

还得多谢王景这段时间为她留心,遇到了矿物色便往她这里送,倒给她留了不少原料。

系统:乔月,青花和釉里红,打破了自汉唐以来,以釉色为主流的含蓄审美观,更着重于豪迈大气的艺术表达,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门外汉·乔月:意味着什么?

系统:意味着由素瓷向彩瓷过渡的新时代正式到来。

乔月只觉得心尖轻颤了颤,她莫名觉得有些紧张,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系统:乔月,要做好准备,你可能会失败很多次。

失败,则意味着需要预留更多的时间成本。

乔月不敢再耽搁,在查看了制作资料后,决定以卵白釉碗、红釉梅瓶、蓝釉盘作为保底出品,同时,争取制成釉里红地白花暗刻云纹扁壶。

考虑到要衍生出其他能入驻门店的瓷器,乔月还是让大叔叔、张叔、庆喜等与她亲近的来看她制作了。

乔月讲解道:“卵白釉能呈现出鸭蛋壳色泽,其特点便是:素、润、厚白。它的胎体厚重,胎质细腻洁白,釉色润泽饱满,重要的是它的呈色偏白失透,正是这种失透状,才显出它的神秘与凝重。”

像你永远看不清的水里的鱼,只能见水波烂漫。

乔月为拍卖会准备的是以云鹤纹饰,刻上“福禄”字样的卵白釉碗,而衍生到入驻门店的,则会改成无纹饰。

同时,在工艺上,在失透状与修足规整度上也会拉开差距,保留拍品的专属高定感。

红釉,难的其实是颜料的配比,是如何调制以铜的氧化物为着色剂。

乔月为拍卖会准备的是“夕阳紫翠忽成岚”的钧红,它的呈色虽然也属于红釉的范畴,但严格来说,它的颜色其实更丰富的,是在具有蛋白石般光泽的青色釉面上,杂以红色、紫红色,同时,再以或深、或浅、或呈斑块状、或是放射状,创制出精彩的视觉呈色。

当然,钧红的配色与烧制更精细,而乔月为门店预备的则是鲜艳夺目的宝石红,通体呈色相对也会趋近单一。

蓝釉则是以钴为氧化物的着色剂,乔月为拍卖会准备的是高温钴蓝釉描金,保留蓝釉的瓷釉汁浓饱满,质感凝实,色泽醇厚美艳,丽如宝石,莹似天霁。

乔月需要保证的是着色均匀稳定,描边细腻不晕。——都是细制功夫。

而后期预留给门店售出的,则是以素坯直接挂釉,其呈色上也不如宝石蓝吸睛。

因为有庆喜带着帮忙练泥,有大叔叔和张叔帮忙做坯,只花了1天时间,乔月便带着大家将需要的泥坯全部做了出来。

怕制作过程出现问题,为了有备无患,碗、盘、瓶乔月各做了三十支,而为釉里红做的扁壶,乔月做了百枚。

釉里红需要探索,所以乔月不准备并不准备教大家做。

白天带着大家做卵白釉碗、红釉梅瓶、蓝釉盘,到傍晚吃完饭,待大家都离场了,乔月便会直接开灯,继续摸索釉里红。

釉里红需要将金属铜元素做为呈色剂的彩料,按纹样绘在瓷器胎坯的表面,继续罩以一层无色的透明釉,然后入窑。

等到所有泥坯入窑后,乔月将卵白釉碗、红釉梅瓶、蓝釉盘的烧制交给了大叔叔作为主要负责人,让庆喜配合监制。

分工明确后,乔月则开始潜心负责釉里红的烧制。

本来以铜为呈色剂的烧造十分困难,而釉里红还要保证在1300℃的高温还原焰气氛中一次烧成。

炉火边热气腾飞,乔月双手环胸站在炉前,面色沉重。

乔珍从后厨走来,将乔月的枸杞扁茶壶递给她。

如今夜都深了,想到乔月从前最爱惜身体,如今又如此认真拼命,乔珍心里也有些心疼。

乔珍道:“若是时间不够,要不下次再做吧?别逼的太紧了。”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乔月轻叹了口气,又肯定道:“姐,难不是答案。我要的是烧成。”

乔珍轻抿着唇,疑惑道:“看你做红釉倒是轻松些,怎么做釉里红却为难成这样......”

“红釉不包含釉里红,这两种不是一类。”乔月解释道:“釉里红属于窑变一种,我主要是怕烧不出颜色一致的,只要温度不对,呈色上便会出现红里带黑,带绿,带紫.....它的随机性太强了。”

乔月的话音刚落,便见温度计上有了变化。——温差超过了10度。

“完了!”乔月心里一跳,赶忙去看火候控温。

但还是来不及了,添了把柴,火猛了些,等传导至窑温的时候,已经是过去时。

乔月知道里面的东西大概率算是毁了,可她不能立即查看。——因为一旦拿出来,温差过大,那这瓷器才算是彻底毁了。

只有继续控制温度烧下去,直到烧到最后成品时,再拿出来一一验收。

乔月心里很紧张,但也只能自欺欺人地想:说不定影响不大呢?说不定没事。

“没事吧!”乔珍紧张问道。

乔月心里的滋味并不好受,这几天,她已经经历了好几次控温失败,而每个窑里有十枚,如今算来,已经有三十枚她知道结果不好了。

她下意识看向乔珍,只觉得话堵在嗓子里,百感交集。

可见乔珍眉眼焦虑,握着她的手甚至隐隐颤抖,那一刻,乔月清楚地意识到:许多事,她不能跟任何人说。

大叔叔负责看管新品窑炉,大婶婶负责全局伙食,二叔叔监管门店装修,二婶婶张罗行政采办,还有乔珍也要主持人事及落实员工培训。

每个人都有挑战,每个人都很辛苦。所以,与其说出来徒增大家的烦恼,不如自己承担,自己抗下。

乔月勉强笑了笑,她伸手抱住乔珍,靠着她的肩膀上,乔月拍了拍乔珍的肩膀,故作轻松道:“没事。”

乔珍不太相信,反问她:“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乔月笑道:“我只是突然想到我今天还没喝牛奶呢,这可不行,我还要长高长大呢!”

由于乔月的养身日常太深入骨髓,乔珍竟也信了,她松了一口气,道:“我去给你拿!大婶婶肯定备着呢!”

“行。”乔月笑了笑,道:“你也多喝些,大家都要喝。”

都要身体健康才行啊,毕竟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啊!

“好,我现在就去张罗,你忙你的。”乔珍边应边回去准备。——她总是把乔月的话放在第一位的。

见人都走了,乔月才坐回躺椅上,望着窑炉,静静思考。

跟乔月轮岗的元宝已经睡醒了,她揉着眼睛走过来,见乔月一动不动,她轻拍了拍乔月,软糯糯道:“师父,换我来看窑吧!”

乔月满怀都是心事,更是不觉得困,她朝元宝笑了笑,道:“坐,一起看吧。我要睡直接在这儿睡里。”

“好。”元宝不敢驳斥乔月,听乔月这么说,她便跟着在乔月身边坐下。

入冬的夜,静谧之下只剩风声。

明明寒夜,可窑炉旁却不一样,她们甚至得离远些,才不觉得烫,听着柴火烧的噼啪作响,乔月心里也跟着噼啪作响。

一旁的元宝忍不住三番两次回头看乔月,今夜机会难得,元宝斟酌了好久,终于鼓起勇气道:“师父,谢谢你,保护了我们。”

乔月偏过头看向元宝,见她目光真诚,乔月反倒觉得这些感激之情更像是往她心上堆下的一块块石头。

乔月不想认,只笑了笑调侃道:“是我保护了你们吗?我怎么感觉我们都是在靠我们自己的呀?”

特别是在失败的时刻,乔月不敢去细想自己究竟背负了什么。她害怕面对那些沉重的责任、压力,她更怕自己退缩、奔溃。

乔月轻拍了拍椅扶手,强调道:“元宝,我一个人是走不出来的,得我们一起走下去,缺一不可。所以,不用谢谢我,谢谢你自己。元宝,你们也辛苦了。”

她瞥了元宝一眼,却见她挠了挠脑袋,举止里带着一丝天真。

元宝畏她,敬她,见乔月看自己,她朝乔月娇憨一笑,倒成了这夜里的暖色。

“不辛苦。”元宝道:“师父,我现在,每一天,都感觉特别幸福,嘿嘿,你知道吗?有时候我都不敢睡觉,我怕这一切都是一场梦,我怕梦醒了,一切又回到了过去。”

“师父,以前太苦了。”元宝趴在自己的膝盖上,望着窑炉,她安静道:“每天睡醒,想的就是带弟弟去哪个山头挖野菜......最可怕的是挖到了有毒的,人吃了,没多久就会口吐白沫......我娘说:可惜弟弟在世时,没一天是吃饱过的。如果他还活着,还能活到现在,他一定很高兴。”

乔月只觉得心里的难受更甚,她想求元宝不要再说了,可一抬眼见她泪流满面,她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元宝抬手擦了擦泪,她望向乔月,笑道:“师父,以前看不到希望时,我们每天都在害怕。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们知道,只要更努力一些,每天都是希望。师父,真的很谢谢你。”

望着元宝,这一刻,乔月突然觉得,无论面对怎样的打击与挫折,她都不该,也不能倒下。

可是......她有些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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