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芝阁中,阵阵清凉风伴随着莺声燕语吹入轩窗,穿过月柔纱帘融入到热火朝天的嬉戏中,蚕衣撩破珠玉碎,雪落凝脂一阵香。朵朵红梅雪中映,烈火玫瑰娇媚长。
散下长发的沈流香沁着淡淡的汗香十分可人,她靠在溧阳白的胸口,用纤纤玉指划过他的肌肤,说着暖意动人的话:“君后定是饿了,本王命人传膳吧。”
“林芝春绿夏季清凉,若是现在出去,怕是要风热了。”
“来人!”沈流香笑着隔着纱帘唤宫人进来。
“王上……”
“你且去传膳吧,本王和君后待会儿要用膳。”
“是。”
沈流香伸出半只胳膊于纱帘外,风吹过手腕清清凉凉很舒服,她一招手,地上的衣服翩翩而起,转眼间就更上新衣点落床榻之下:“君后快些出来吧,窗外景色很是漂亮呢。”
“再美也美不过王上啊。”溧阳白从纱帘中走出来,牵住沈流香的手前往正厅。
用过午膳后,溧阳白命宫人打了几个络子,里面放了驱蚊虫蛇蚁的香草,吩咐宫人送往各宫,他留下一只蓝色的络子去了舒兰园。
步昔归此时还正在榻上休息,昔归厮正在打理园中的花草,抬眼就看到溧阳白带着一个宫人朝这边走来,他赶紧丢下笤帚进去通报,隔着帘子喊醒步昔归:“平罗,君后来了。”
步昔归不以为然,他以为溧阳白和他没有交情又怎么会来舒兰园看自己,觉得是自己的小厮在和他开玩笑就没有理会,还是转身抱着那张画像坦然而睡。
昔归厮见他没有要起身迎接君后的意思,又着急又上火,眼看君后就要进来殿中,他轻声催促:“平罗,您赶快起来见过君后吧,君后都到门口了。”
“哎呀,君后深受宠爱怎么会来这如同冷宫的地方看本宫呢?你就不要跟本宫开玩笑了。”步昔归正烦躁,随手闭着眼睛把手里的画卷扔了出去,巧不巧正好被进来的溧阳白接住,昔归厮见状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见过君后,君后金安。”
“起来吧。”溧阳白看着被吓坏的昔归厮,又看看纹丝不动的步昔归觉得他们是很有趣的人,掂了掂手里的画卷打开,发现是沈流香的美艳,他问昔归厮,“这画是你们家平罗的?”
“回君后,是。”
“画得不错嘛,本宫也喜欢,可否把画赠与本宫啊?”溧阳白话一出口就把步昔归激起来,动作麻利地翻身下榻,俯身行礼:“见过君后……不知君后到此,还请君后恕罪……是平罗无礼了……”
溧阳白拿着画卷坐到席子上,说:“坐下说话。”
“谢君后。”步昔归怯生生地坐在一侧,溧阳白对昔归厮说,“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先下去,本宫想和你们平罗聊聊。”
“是。”
溧阳白十分欣赏那幅画,对步昔归说:“步平罗,你还没有回答本宫的问题,本宫也喜欢这幅画,你可否把这话赠与本宫啊?”
步昔归想开口拒绝,又忌于他是君后,思忖一番才说出口:“这……君后……若是喜欢……那便拿去……”
“看来……你对这幅画是有不一样的情感啊……”溧阳白把画放在桌案上,从袖口里拿出那个蓝色的络子交给他,说:“咱们护国公子前几日遇袭,王上已经查明是老乌山开化龙顶的两只蝙蝠精所为,所以为了保证后宫的安全,本宫做了些络子分给各宫院,这个……是你的。”
步昔归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溧阳白,还是接过他手上的络子,说:“多谢君后……”
“本宫还听说,这两只蝙蝠精是为了一个叫红香螺的女妖才来南糯山刺探军情的……”溧阳白话音未落,步昔归的脸色就变得煞白,神色慌张,溧阳白知道自己的话起了效果,便继续说下去,“而且本宫还知道,这红香螺和你青梅竹马,十分要好……这红香螺一直对你心生爱慕,也是个痴情妖啊。”
“不……不是这样的……”步昔归立马反驳。
溧阳白问:“哦?!什么不是这样的?”
“我和红香螺虽是青梅竹马,她对我也是喜欢,但是她不是妖!”
“你看看,你心里是喜欢她的对吧?早知道这样,本宫就向王上奏请,放你出宫和红香螺喜结连理了。”
“不,君后,我喜欢的不是她,我不喜欢红香螺!”
“你不喜欢红香螺……那她为什么为你这么拼命啊?多少还是有感情的。”
“不,我不喜欢她……”步昔归几近崩溃的模样让溧阳白有些震惊,他起身去安抚,说:“好,好,你不喜欢她,你既然不喜欢红香螺,那你喜欢谁啊?”
“我……”步昔归的声调一下子降了下去,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桌案上的画像,溧阳白瞬间明白他的心思,说:“好吧,本宫就不问了,你且好好休息,本宫先回宫了。”
“送君后。”
步昔归平身的时候突然觉得两眼一黑,一个不小心把桌案上的画弄破了,他心疼地说:“唉……好好的画弄破了就不好看了……”
昔归厮走进来把他扶到席子上坐下,说:“平罗何必这么唉声叹气?这幅画儿只是个念想,王上就在宫里,您何必对着画儿发愁呢?不如想想办法讨王上欢心才是真理啊。”
步昔归小心地收起画卷,说:“王上宠爱君后,像本宫这样的,她又怎么会看上眼呢?”
“平罗可不要这样想,小的觉得王上很是公平公正。”
“本宫喜欢她,可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平罗,直接说不好吗?”
“本宫怕她会拒绝……”
“她要是拒绝,您怎么还能做她的平罗呢?”
“可平罗终究是平罗,不是君后……”
昔归厮被说得哑口无言,知趣地跑到旁边去煮茶。
溧阳白把步昔归的反应告诉沈流香,沈流香把玩着血琉璃珠串倚在他怀中闭目养神,她平淡地说:“看来步平罗当真不喜欢红香螺……那本王可要有时间去会会他了……有意思,真有意思!”
“那我即刻去加强后宫的防范。”
“君后思虑周全,他们不仅是冲着步平罗来的,还有可能想祸乱本王的后宫,你且去细细安排吧。”
“明白。”溧阳白沉浸在沈流香的香味中,每次抱着她都会有放松享受的表情,握着她的手把她圈在怀里,嗅着她的发香醉生醉死,低下头去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地吻了一下,那股香甜的暖流在她心里回旋,扬起脸来说:“原来君后这么喜欢吹香送暖啊。”
“能得王上这般美人,生死无悔。”
“嘻嘻。”沈流香抬起手来勾住溧阳白的脖子,一点一点地用鼻尖蹭着他的下巴到脸颊,用那一点温存攀上他的唇角,温温软软带点香甜,是女子妩媚勾去他最后一点理智,直接把她推到床榻上,情难自禁。
在一片火热中,沈流香突然用一根手指挡在溧阳白的唇上,笑得娇媚,说:“君后,这刚刚地还没多久,你又要开始了?你也不怕累着?”
“那谁让王上令我欲罢不能呢?”
“哎呀……”沈流香伸手勾住溧阳白的脖子,一个反身就把他压下去,静静地趴在他胸口,说,“你是欲罢不能了,可本王累呀,你可忍心把本王累坏了嘛。”
溧阳白看着沈流香这娇滴滴的模样便不忍心,他侧身揽着她,说:“那可不能,我会心疼的。”
“嗯嗯。”沈流香点点头,说,“那本王先去会会步平罗,待晚上,晚上本王就来陪你用膳,好不好?”
“那我就恭候王上。”
“好好休养哦。”沈流香整理好衣服从林芝春绿出来,带上侍女珠兰前往舒兰园,“珠兰,叫上慕白,咱们去步平罗那儿走走。”
“是,王上。”
步昔归正为画卷残破暗暗垂泪,昔归厮在一旁怎么劝都劝不好,急得直团团转:“平罗啊,您这是何苦呢?就这一幅画像,您值得吗?大不了再去求冷平罗、敕平罗画一幅。您这样伤了身子不值得啊。”
“美人卷破,疼惜不已,是本宫不好,怠慢了这幅画……”步昔归的两眼红红,满腹忧思。
昔归厮刚要劝说,慕白的声音从外面响起:“王上驾到——”
“啊,王上来啦?”昔归厮由愁云变成喜悦,他连忙催促步昔归梳洗接驾,“平罗,让小的给您收拾收拾吧,这王上来了,看到您这模样怕是要怒了。”
“快,帮本宫收拾收拾。”步昔归把画卷轻轻地压在身后的席子下,起身迎接,“步平罗参见王上,王上安好。”
“起来吧。”沈流香看了他一眼,说,“本王看你身子孱弱,你就坐下吧,让你宫里的宫人都警醒点儿,别怠慢了你,本王可不希望自己的后宫有一丁点儿的污点。”
步昔归轻声应了一句:“是。”
沈流香进门之后认真地把步昔归上下打量了一番,挥手让宫人侍女们都下去,自己独自和步昔归聊聊:“步平罗,你是无量山人对吧?”
“是。”步昔归紧张得不敢抬头,沈流香慢悠悠地走到他身边,靠着他坐下,这紧密的互动让他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让心跳得更快,都快要从嘴里吐出来。
沈流香微微一笑,温柔地倚靠在他的肩膀,眼神柔媚地勾魂摄魄,说:“你不用紧张,本王没那么可怕。本王今天来就是想和你说说话儿,品品茶而已。”说着把手搭在步昔归的手上,这突如其来的宠爱让他措手不及:“王上……”
“你是本王的俊美公子,怎么?!你还不敢抱一下本王吗?”沈流香的声音如纤细长蛇,死死地把步昔归缠住,让他紧张难耐,面对自己的心上人投怀送抱,他还是有点欣喜若狂,想抬起手来把她抱在怀里一亲她的芳泽,又怕自己的**会吓到她,试了又试手便缩了回去。
沈流香也能感觉到他的迟疑,轻叹一声坐直身子,说:“看来……你还是没适应做本王的人,不过没关系,你若是有心上人,本王不会圈着你不放的。”
“我……”步昔归话到嘴边又生生地咽下去了,沈流香似乎也明白他的心,看着他的眼睛暗想:这个步昔归看起来软软弱弱的,可总觉得他不简单,他到底有没有喜欢的人,若是有,放他出宫不愿意;若是没有,怎么不甘心做本王的人?
“王上……我曾梦到和一位美人成亲……我想占有她……可总觉得她对我没有丝毫的情感……所以我……不敢多言。”
“梦中是梦中,现实是现实。你既然不想做本王的人,本王也不能强求你什么。不过本王得提醒你,小心你身边的红颜。珠兰、慕白,回宫!”沈流香冷冷地说了几句便离开,昔归厮急得要跳脚,说:“平罗,您干嘛不说您喜欢王上啊?这多好的机会啊。”
“我已经说了啊。”
“您那叫说啊?我看跟没说一样……”昔归厮嘟囔着,步昔归没说话,心里还是想着沈流香方才的风情万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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