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场景是谢尔史密斯先生和詹姆斯站在别墅的大门处,米娜和维尔比夫人握着手站在别墅的草坪上,维尔比先生和杰瑞米并肩站在他们自己的汽车前,四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而巴克利夫人则与米娜他们拉开了一段距离。
米娜回头时顺势抽出手,看了屋檐下的两人,刚要转身说道别的话,她就看见谢尔史密斯先生提步向路边走来。
“你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罗恩走进一看才发现米娜面前站着一家人。前天他在露台听到那些话时还以为米娜只是单纯对他不感兴趣,随便利用一个人来打发他而已。没想到居然发展到这一步了吗?米娜这样的做法是不是有些过于大胆和肆意了?
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困惑,罗恩看着眼前的女士,她用一种疑惑的目光看着他,于是开始介绍自己:“我是罗恩·谢尔史密斯,是莱斯特小姐的朋友。”
在罗恩这样介绍自己时,米娜偏过头不看任何一个人,她并没有这么说,也没有承认过。
维尔比夫妇对视一眼,脸上的表情从疑惑变成了明白,但当他们想要开口时,又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
场面顿时有些尴尬,米娜挑眉的同时轻叹一声说:“他们是杰瑞米的父母,我们经常见面。”
维尔比夫妇连连点头,但他们也只能沉默,完全不知道在这种怪异的场合里该说些什么。
“您还有事吗?”米娜往边上挪了几步,她不想和罗恩站得这么近。“我们正准备进去。”
罗恩灿烂一笑,不理会米娜话里的驱赶意味,“米娜,你什么时候去接受国王和王后的祝福?”他有意将话说得委婉一些,他认为米娜和杰瑞米走得实在太近了,两个人悄悄恋爱本就不对,怎么可以连对方的父母都见过面了呢?
米娜眉头紧锁,大不列颠国王、印度皇帝爱德华七世于1910年5月6日晚在白金汉宫因肺炎去世。现任国王乔治五世还没有举行加冕礼,刚刚继位的他面临着繁忙的事务,她在这个时候哪有什么舞会?
“我看您是忘记记了一些事情!”米娜开始感到头疼,“您最好先回去。”
这一秒,仅仅是现在这一秒,米娜庆幸她现在位处德文郡的布莱德小镇不然在伦敦的话,难保这个话不会传到外祖母的耳朵里。可即便她有意控制说话的语气,好让她显得没有那么严肃,可听在罗恩耳朵里还是一副盛气凌人的口吻。
罗恩震惊的目光在每一个人脸上移过,他难道不是好心提醒米娜吗?米娜怎么和长辈描述的完全不一样?
“莱斯特小姐的事情,我不会告诉别人,但是你似乎一点也没有要掩饰的意思,这样……恐怕会带来很多问题。”说完最后的叮嘱之后,罗恩才向其他人告别。他今天过来原本是为了完成父母的嘱托,顺便也试探一下米娜到底是什么样的态度。两次接触下来,他也算是明白了,米娜不喜欢他。他也无法理解,更无法长期接受和忍让米娜这样怪异的个性。
两人的说话的期间,只有维尔比先生呆愣愣地看着,其余人都有意识移开目光。
“我们是不是打扰您了?”维尔比先生看着谢尔史密斯先生离开的背影,后知后觉问出了这句话。
米娜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简直要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她和谢尔史密斯先生现在都结束对话了,这个时候才问是不是晚了?刚才她可看得清楚,维尔比先生可是一直看着她和那个外来的人呢!难道之前就没有感受到抱歉吗?
面对这些听不出客套话的人,米娜只好看着一直没有开过口的杰瑞米,她想杰瑞米应该是一个聪明人,不至于连这个都看不出来。
果然,杰瑞米在这个时候总算是没有辜负她的期待。可就在她暗暗开心的时候,上帝再一次愚弄了她。
她下午出门只是想帮维尔比夫人尽快离开警局,不是真的想要理会这桩二十七年前的陈年旧案。
时隔多年,即使非常幸运地查出了真凶,推翻了当年的结果,可这又能有什么实际益处呢?说不定这么多年过去,凶手也成了一具白骨,或者凶手早就离开了英国。追寻旧事,还极可能带来毁灭性的打击,简直就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那我们进去好好聊一聊吧。”她对维尔比夫人很有好感,眼下也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
站在门口的詹姆斯看见一群人走过来,头上冒出一个问号,这是怎么回事?刚才既然是在路边聊天不就是证明一会儿之后就要分开吗?怎么现在又要进来了?
“去泡茶,端到会客室。”疑惑归疑惑,詹姆斯很快吩咐好站在身后的阿琳娜。
热腾腾的红茶飘着烟雾,浓郁的红茶搭配着木槿的花香,口感甘醇,回味芬芳。
米娜放下茶杯,正式开启了这场会面。
“当晚在您的视角里发生了什么?”米娜单独坐在一个沙发,维尔比一家并肩坐在一起,詹姆斯选择坐在地毯上搭积木。
1883年11月15日,篝火一夜,英伦三岛都会庆祝。可这一晚对于住在悬崖山庄的四人来说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虽然他们也可以外出参加活动,但是这必须建立在主人吃完晚餐之后。但……山庄的主人伯纳德·爱舍当晚没有进食。
“您将晚餐端回厨房的路上,碰见了医生卡洛斯·穆勒。回到厨房之后,也没有看见厨师威廉·莱瑟?”米娜抛开其他的叙述性内容,直接问出了最关心的内容。“当时确定仅仅只有那瓶红酒含药毒药吗?”
短短两天内一栋房子里死了两个人,谁碰上这样的事情,都会记得一清二楚,哪怕它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
维尔比夫人坐得端正,“是的!卡洛斯说他要去参加活动,我看着他离开,然后……我就回了厨房,没有看见威廉。”
“之所以说红酒有毒,是因为当时德尔默的尸体边有一瓶倒在地上的红酒,晚餐还没有动过。”
“红酒是您拿给山庄主人那瓶吗?”杰瑞米的关注点在红酒,他猜想可能是德尔默毒发时想要呼救,不小心将红酒碰到了地上。
米娜俯身端起茶杯,暂时没有开口的想法。
“确定!我非常确定就是那瓶。”爱舍先生喜欢红酒,她时刻谨记着要提前醒好酒,记着每一款酒的醒酒时间。她进入德尔默的房间时,最先看见的不是尸体,而是那瓶本该出现在厨房的红酒。
“奥利维亚,谁发现了德尔默的尸体?”维尔比先生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听到这个问题,米娜抬头瞟了一眼维尔比先生。怎么会问这样愚蠢的问题?医生卡洛斯当时不在庄园,主人伯纳德又怎么会自己亲自下楼去找管家?根据维尔比夫人的表达和神情来看,她不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否则她也不会这样快就被释放。这下谁是第一个发现现场的人,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所幸今天维尔比夫人已经回忆过好几次当年的场景,此时说出来毫不费力。“是莱瑟,据他所说,他是去找德尔默一起参加篝火之夜的活动。”当时具体时间是多少,她已经记不清了。之所以对莱瑟这句话记得这样清晰,只是因为她当时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准备出门去参加活动放松放松,加上结果人还没出去,就听见了一声声尖叫。
“医生是一个什么性格的人?”米娜喝口红茶,又问:“当时威廉·莱瑟告诉你他要外出,直到尖叫声传来大概用了多长时间?他又是从地方走出来的?”
杰瑞米自诩是在场除了詹姆斯之外最了解米娜的人,他在米娜问出第二个问题时,就知道了米娜是在怀疑莱瑟先生。
米娜的话音刚落,詹姆斯放下手中的玩具,站起身直直看着维尔比夫人,语调天真,“莱瑟先生和您关系很好吗?不然为什么要特地告诉您,他准备和迪翁先生一起出去?”
‘特地’一词,詹姆斯咬字很重,他有意告诉众人他的猜疑。
连续不断的问题,让维尔比夫人的大脑宕机,她该从哪一个问题开始回答?她不是和米娜一起分析当年的情况吗?怎么会有一种被审问的感觉?
回忆了好一会儿,维尔比夫人才开口,“卡洛斯风趣,幽默……和严谨的爱舍先生完全不同,但他们二人确是实打实的好友。”但米娜的剩下的问题,她现在已经回忆不起来。
“抱歉……间隔时间实在是太久了,我记不清当晚的细节。”
米娜的问题不好回答,可詹姆斯的话更加锥心。维尔比夫人心里有了一个极坏的猜测……
“我和威廉只是同事,说起来我和德尔默的关系才是最好的。”
杰瑞米了解自己的母亲,他知道母亲此时心情低落,可能是想到了更坏的信息。但神经大条的维尔比先生暂时没有发觉妻子的不对,只见他突然拍了下大腿,大声说道:“莱斯特小姐,您不是说今晚要去看莱瑟小姐的演出吗?”他今天一早就在警局看见了莱瑟小姐,当时他们的脸色都很难看,不过算一算时间,她应该已经返回剧院了。
听到父亲突然说起这个,杰瑞米微微皱眉,什么呀!谁要在这个时候看什么演出?米娜才不是真的想去看演出呢!
一阵短促的笑声响起,米娜实在没能忍住。
“您要是不提,我都要忘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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