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与中原交界的望月台附近早有埋伏,马车一入宫位,法阵瞬间触发!
天地之间雷电火光大作,以望月台为中心铺陈天罗地网,九宫之位各守一尊大能,形成太乙劫仙阵,显然是早有准备,专门埋伏着准备截杀来人。
轩辕明玉心中暗叫不好,她虽然不惧此阵,却也担心遇到车轮战术,带上伤势不轻的涂山长珩未必能全身而退。
雷电之光映照在眸中,轩辕明玉纯黑的眼瞳忽然转变成耀金色的兽瞳,显得异常狰狞。她迅速分辨出生、休、开三吉门方位,随后挥袖催动风龙,刹那之间,群星骤明,天旋地转,阵脚登时大乱,压阵之人纷纷惊恐生怯。
狂风卷动雷暴摧毁了天罗地网,马车也随之四分五裂,群星映亮了少女清艳雪白的脸庞,她冷冷地凝视着眼前的一切,腾腾杀气激荡四方,挡路之人纷纷爆体而亡。
阵中惊雷愈发激烈,轩辕明玉召唤风龙挟持着涂山长珩,二人一起滚落望月台,共同堕入一隅深谷之中。
“轰隆……”
“噼啪……”
雷声震耳欲聋,闪电交加。
黑暗笼罩着山谷,二人沉沉落入谷底的一片无际的竹林之间。
此地地势奇特,阴云遮天蔽日,天雷接连落下,幸而竹林有引雷之用,二人反而安然处之不受其害。
落地之时涂山长珩用身子护着少女,自己身上被乱石荆棘割出一条条血痕,他闷哼一声,疼得动弹不得。
轩辕明玉心知太乙劫仙阵是皇姊所设,但眼下这般景象,也没道理牵连怪罪这个便宜姐夫,只能道:“你还好吗?”
他怎么看也不像还好的样子,却依然温顺答道:“无事。”
轩辕明玉用眼角瞟着他,咬唇道:“本宫救下你,才不是因为可怜你,你也不用费心思百般讨好,若哪天不能中用连累于我,到时候一样杀你。”
听到这番话,涂山长珩清俊的脸庞顿时黯然,勉强笑着道:“长珩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自愿,不敢要求殿下回报。”
轩辕明玉已经不由分说转身就走。
少女的身影甫一消失,涂山长珩脸上勉强至极的笑容很快也完全消失。他目光沉寂暗藏深意,四处打量了一番,只见这里确实是一处清净安宁地界,不多时听到有人呼唤自己,原来是少女寻了不远的一处山洞,唤他暂时避居其中。
涂山长珩缓缓动身,循着声音一路摸索了过去。
轩辕明玉堆起洞中干燥草木,生起了一团火。她坐在火堆旁,看着涂山长珩走过来,悠悠问道:“你和花时情有什么仇怨,她为何要杀你?”
涂山长珩身子一顿,随后坦然坐到火堆对面,轻声细语。
“十数日前,师姐本该入宫为妃,却又反悔逃婚,在洛都近郊典当的织锦衣物透露了身份。衡文学宫担心师姐名誉受损,并未告知外人,只命我前去拿下,因此才结下的仇。”
这公子看上去很有心事,话语中皆是叹息之意,轩辕明玉也不怜惜,狠心道:“活该,谁让你管别人闲事,还不是又被她逃出来了。只怕她泄露本宫行迹,还给本宫惹来麻烦。”
涂山长珩低垂眼眸,逆来顺受。
“殿下说的是。”
轩辕明玉又问。
“她真的是为了寻死吗?还是特地来寻你的?”
涂山长珩顿了顿,将她话中的试探挡了回去。
“长珩一路之上只顾关注殿下,绝无可能用任何手段向外人传递消息,更不可能招来花时情。”
被雷劫影响,轩辕明玉的元神受到刺激,刚刚简单说了几句话,不觉已经有些困倦了。她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睛微笑。
“你不会真的喜欢我吧?本宫看你和东宫总管姬鸿百般不对付,还算烈性男子,怎地对本宫这般顺从,你的君子风骨呢?”
涂山长珩抬眸看她:“能让一个男人真正臣服的,绝不是武力,而是真心。小殿下,长珩确实是在贪求你的真心。”
轩辕明玉闻言,顺势伸出手来。
“先把涂山氏祖传的《行军堪舆图》交出来,让我再仔细看看你的真心好吗?”
涂山长珩瞬间又低下头去。
轩辕明玉心中羞恼,悻悻收回了手,暗道他的真心不值钱,全靠自己倒贴维持着呢。
暖烘烘的柴火催人入眠,外面雨声沙哑,两人随口又互相推拉一阵,轩辕明玉不觉心神一松,打着哈欠睡了过去。
涂山长珩守在少女身边,等她睡得熟了,忽然起身走过去,将沉睡中的少女抱在膝上,就着火光凝望着她清冽艳丽的雪白面庞,目光微微沉了下去。他想到少女在马车中处处避嫌,分明不愿意触碰陌生男人,却在自己受伤后为了救人贴身相拥,看来心软的毛病不小。
衡文学宫教的是端方守礼君子之道,涂山长珩为人却并不多么规矩,他和花时情走同一条路,从小被规训得表现出一副贤良淑德模样,心中待情之一字却反而十分扭曲。
他和同门之间也曾因朝夕相处,互生过说不清的情愫,但很快又因相互攀比猜忌消磨成嫌隙,而家族给他们订下的婚事,注定要聘予皇族,给家族添光的。
男人如白玉般节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摩挲过少女的娇俏的面庞,悄悄滑至她纤长的脖子,忍不住握住了那柔弱的颈项。
至于稍稍一用力,东宫主君的政敌就能死在他怀里。
可他又舍不得。
男人就是这么奇怪,他们喜欢明争暗斗攀比权势,然而面对一个善良柔弱的小女人时,却又心甘情愿为她让步。
轩辕明玉正是当今洛都最为尊贵的神女,世人皆知她在昭华上宫闭关十年,如今亲眼一见,不仅已经生得十分美貌可爱,相较皇族其他女子更是亲善无邪,刚好满足涂山长珩幻想中的完美情人。
他放开了手,心跳得很厉害。
凝视着酣眠在自己膝头的少女,涂山长珩不禁轻轻抚摸她的头发,暗道皇族人人如狼似虎,怎么能养出这么个乖孩子,一时情不自禁,俯下身大胆地亲吻少女柔软的小嘴。
轩辕明玉正在做梦,上次出现在她梦中的那只海底巨蛇缓缓苏醒,蛇瞳间幽幽露出凶光,居然一个发狠反杀了镇压蛇身的神龟。她心思其实清醒着,正想着这么乱七八糟的梦还有续集,梦得津津有味,忽然感到外人的亲近,于是迷惑地睁开了眼睛。
望着近在咫尺的清俊男子,轩辕明玉登时愣怔住了,涂山长珩向她温柔陪笑,少女却瞪大眼睛,惊得将他推开,不可置信地捂住自己的嘴唇。
外面的雷雨声不知何时停了,四周安静得只有火堆燃烧声,涂山长珩见她渐渐羞恼起来,低头自嘲轻笑道:“我自知配不上殿下,可殿下何故在马车中与我温存,甚至肌肤相接,体息交融,令我心中尚存希冀?”
轩辕明玉本来已经扬起手准备教训他一巴掌,闻言登时顿在半空扇不下来,气得身体微微发颤道:“你……你快滚,我不想随便杀人。”
涂山长珩心中哂笑,暗道果然是个心慈手软的小姑娘,但眼下只得故作黯然离开山洞,避开少女的气头。
轩辕明玉颤抖着放下手,回想起自己初吻就这样轻易没了,做完坏事的男人还真的说走就走,眼眶不自觉就红了。
然而她这些少女心事也无法可说,涂山长珩自顾自往外寻到一处山泉,打算泡进去洗个冷水澡,清一清心中那些旖旎念头。
亡命人在天涯,何处都是一派好风光。
男子将衣物整整齐齐叠在一起,结实白皙的身躯□□地浸入水中,满头青丝披在后背,眉目清雅不失锐气,温润如玉的面庞优雅矜贵。
他撩起泉水清洗身体,忽听身后传来一个气恼的声音:“不许起身,不许乱动。”
想到轩辕明玉现在的处境,涂山长珩故作无奈道:“这也不许,那也不许,殿下一定要盯着我吗?”
感到少女的茫然,涂山长珩了然地轻笑起来,轩辕明玉愈发恼道:“不许假笑。”
涂山长珩忽然噤声。
他确实不爱笑,只是常常不得不笑。
轩辕明玉一眼看穿,所以直戳他的虚伪,戳得他心脏忽然一痛。
少女对他的异样毫无所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絮絮道:“不要想跑,等你洗完,我再回来抓你。”
她羞愤地走远了些,背对着涂山长珩坐在树下,涂山长珩回转过身,凝望着她单薄的形影,眼底泛起一丝深沉的阴影。
虚情假意骗不过她,温柔体贴哄不住她,但示弱,却是异常好用的法子。
水声响动,少女的身影如僵硬的木头一动不动,耳朵都已经红了。
自始至终,她半点不敢回头,不知过了多久,涂山长珩穿上衣衫,缓缓走到她身后,沉声道:“我方才是不是不该走?让小殿下打完耳光发通火,小殿下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委屈了?”
轩辕明玉生怕他说出更多占便宜的话来,立刻起身一连串道:“本宫只是怕你偷偷跑了,出去泄露本宫的秘密,才过来捉拿你,可不是对你有别的心思,更不是故意偷看你洗澡。”
涂山长珩不禁失笑:“我知道,我洗澡也没什么好看的,殿下不用紧张。”
他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反而激得少女回过头怒视于他。却见温文尔雅的涂山长公子将上身的外衫半披着,洁白平坦的胸腹裸露在外,起伏有致的薄肌莹润细腻,不敢想象手感会有多好……
……确实好看极了。
少女晃了下神,随后一声惨叫转身就跑。她麻烦大了,涂山氏的长公子,哪里是省油的灯!
涂山长珩低头默默穿好衣服,随后也跟着走,若说得难听点,他确实在勾引轩辕明玉。其中一个原因是南疆情势太过复杂,必须尽早傍上轩辕明玉做靠山,否则就很难存活下去。另一个原因更简单,他动情了。
年富力强的孤寡男人对着一个天真善良的小女人,很容易就会动情,涂山长珩当然不能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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