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去上班的路上，徐舟季看见个花店，正好就进去买束花。
卖花的老板是个妇女，看起来大概有四十多岁，见徐舟季进店她便站起来询问需要什么。
其实他本人也不知道要送啥，就干脆问什么花最香。
“那你看看这个香水百合，花香确实很浓郁的。”
跟着老板的手看过去，他凑近了一点，确实很香，于是便挑了几支让她包起来。
花放在副驾上，车里都是百合香，把原来的味道都盖住了。
他忽地觉得，这种浓郁的香味配上陈故南这么个淡淡的人有些不搭，但买都买了。
过去的时候，陈故南已经坐在店里，他把花递给他。
“香水百合，老板说活得挺长，我感觉挺香的。”
“啊这，谢谢你，怎么忽然想起送束花来？”陈故南转身把花放在柜台上，店里没有花瓶，只能等午饭时放回家。
徐舟季不敢说是为了追他，毕竟送花给一个男人只是为了追他也有种奇怪的感觉，于是他选择闭嘴收拾店里。
声音从他后面传来，陈故南说：“不会是想追我吧？”
心思被戳破，他脸一下子烫起来，更不敢去看后面的人。
这个点还有些早，也没什么人工作日大早上跑来搞陶艺，所以店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好了不逗你了，谢谢你的花，我很喜欢。”
陈故南走进里面那间把烧好的拿出来放在架子上，接着一个一个发消息告诉他们可以去拿了。
有时客人来这里做因为还没办法烧只能让他们下次抽空来拿，或者出配送费让他们送过去。
线上的订单一般就是寄过去，离得近也是自己送，这会儿就得把几个宠物碗送过去，陈故南把它们交给徐舟季，正好他看起来很忙碌但是不知道在忙啥。
徐舟季拿着东西出门，他想着陈故南估计是要准备做自己的展品，还不知道他具体要做什么，但现在还是专心送东西好了。
配送时都是骑店里的电动车，本来他提过不然开自己车送，但陈故南想想觉得算了，油费挺贵的。
把碗送到之后，他下楼看见秦欢给自己打了个电话，平时一般她都不会找自己的。
接起来后，秦欢说请他帮忙在那边的蛋糕店里买几个点心。
“姐你难得找我一次，怎么就是这样。”
“求你了哎呦喂，帮帮忙好吗，钱我待会发你，王琳晚上过来。”
徐舟季这才想起来，他给秦欢推荐过王琳，这会儿一个秦欢刚从外地回来，家里没东西招待也正常，这个蛋糕店离那边还挺远。
但既然是朋友，他也不打算收钱了，秦欢也没指定要什么，他就挑了几个看着很好看的小甜品带回去。
回去还顺便给陈故南带了杯咖啡。
这时店里有对情侣，他们正在上釉，工作日出来约会的情侣并不多见，不过工作日确实不挤很适合安安静静地玩。
见他回来了，陈故南就叫他帮客人一下，看看有什么地方不行就帮忙弄弄，他则坐在另一边画设计图。
从海边回来后，他灵感大爆发，已经基本上要画完了。
徐舟季凑过去看，发现有一个只有图案。
“这个是要画在罐子上吗？”
“不是，陶艺也不止罐子啊。”
“那这是啥……”
“懒得解释了你可以当成浮雕来看”
客人这时叫徐舟季去看看做得怎么样，他便不再问转过去看客人。
他这会儿才想，陈故南要烧大的东西，那是不是要离开一段时间。
客人离开了，他们不想等烧制，付了钱之后就走了，店里这时候又只剩他们俩。
“你是不是要去其他工作室做啊，”
陈故南抬起头看着他，浅浅地笑了笑说：“对。”
他要离开了。
这时放在柜台上的手机响了，徐舟季帮他拿过去，看见上面的备注是师兄。
陈故南拿着手机边说边出去，他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
“师兄……嗯哈哈哈哈，快了……”
后面的他都没听见，只是发现陈故南不是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有那么高兴的时候。
和自己在一起时，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听他说，基本上没有表露过自己的感情。
他回来了，脸上的笑容还在，他说这个师兄也是他师傅的徒弟，就是那个想把他作品拿去展览的人。
“陈哥，你什么时候走？”
“啊？不一定非要走，工作室是师兄那边的，我们合作，我设计然后偶尔去弄一下就行。”
“啊那版权啥的怎么办？”
“大部分需要我搞啊，署名是我的，特别鸣谢一下工作室。”
“啊……”
徐舟季不了解这些事，他想着要不要直接告诉陈故南自己确实想追他。
这份工作并不累，也没什么难度，现在他打算摸一下鱼。
晚上王琳要过来，他本来想问问罗文旭，这才想起来他正在出差。
秦欢那边貌似设计的女性服饰也挺多，但是他也没见模特穿过。
以前听张驰说过，她家里虽不是什么百万富翁，但也蛮有钱的，现在有自己的品牌，虽然不是很知名，都是定制但也算有点销量。
外面绿化的树叶基本上都黄了，有些已经全落了，光秃秃的，让这条街有种荒芜破败的感觉。
寒风瑟瑟啊，他想。
从方诚说他有对象之后徐舟季就没给他发过消息，这会点进他的朋友圈才发现他生日那晚，把大家的礼物拍了张合照。
他的钢琴和方诚小人放在了一个边上。
方诚知不知道那是自己送的呢，因为他没署名，也没有其他暗示。
照片里的钢琴和小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不懂方诚喜欢什么。
下一条是他和女朋友的照片，照片里杨丽菲化了妆，摆了很摇滚的姿势，根本不像是那天晚上在舞台上看见的白T女人。
但和方诚非常非常般配。
这个女人徐舟季并不了解，他就不做评价，但是他觉得方诚喜欢的绝对有道理。
摸一会儿鱼，陈故南在后面叫他。
“走了去吃饭，这会没人。”
陈故南抱着那束百合关上门，带着他往自己家走。
进去后徐舟季发现烟味没有之前重了，这点味道慢慢地消失，他的房子要变成没有味道的房子了。
不对，有他的超香百合。
属于陈故南的屋子里会充满他送的百合香味。
“陈哥我要追你。”这句话终于说出口了，徐舟季如释重负，像是终于把卡在嗓子眼的气咽下去一样。
“啊？这都要请示啊，你追啊。”陈故南拿着装好水的花瓶把百合放进去，下一刻就听见徐舟季荒谬的一句话。
这么大方吗？
徐舟季以为他不是那么洒脱的人，但这样一来，他们俩现在就有了除去上司下属和朋友之外的另一层关系——追求者和被追求者。
“陈哥你以前是不是说过你有前男友？”
百合被放在茶几上，陈故南转过身看着他说“我也记不得说没说过，但是我确实有前男友。”
徐舟季感觉直接问前男友人怎么样有些唐突，现在就住嘴，准备好和自己要追的人一起去吃午饭。
他们找了一个餐馆，陈故南是个不挑食的人，相比于他，徐舟季简直是太难伺候了。
像以前陈故南所说的那样，饭菜怎么都能吃，他不在乎吃什么。
菜上来了，陈故南给他拿了筷子，接着就一句话不说开始吃饭。
饭后他们走回店里，下午客人会比早上多一些，两人也忙起来，基本上没什么独处的机会。
也就没办法打探他喜欢什么东西。
徐舟季转过身就又看见那本放在小柜子上面的《乞力马扎罗的雪》，他打算晚上去看看这本书了。
早上把甜品送过去给秦欢时，她说叫上陈故南晚上一起吃饭，但是陈故南得和师兄联系便拒绝了，饭局没约成，倒是被张驰叫出去散步——
张驰被拉去相亲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他震惊之余是觉得张驰的父母那么开明，不至于催婚来着，而且他本身条件也不是很差，应该不至于被叫去相亲来着。
毕竟大学时他挺受欢迎的。
想到这里他才发现，以前张驰只是和女生关系不错，但是确实没见过他谈恋爱。
“老张，你怎么想？”
“我这个岁数了确实该想想了。”
张驰26岁了。
徐舟季忽然想起来陈故南说他29了。
陈故南的爸妈知道他是同性恋吗？他离开家乡会不会是因为和父母观念不一致大吵一架所以远赴他乡。
脑子里把陈故南和他父母的恩怨都模拟了一遍，他现在想要是他真和他在一起了他父母会怎么说。
明明出来是因为张驰的相亲，但是他这会儿一直在忧虑陈故南。
“你太不哥们儿了。”张驰说他。
张驰的爸妈给他安排的相亲对象是他们老家的一个人，和他家一样也是在这里工作的外乡人，那个人貌似和他还是一个公司的人。
“什么样一个女人啊？”
“我不知道啊，我爸妈这么描述她的。”
他们约在明天晚上见面，张驰虽不是第一次恋爱（徐舟季记得以前他说过高中时和一个同班女生处过），但现在确实是第一次相亲，难免有点紧张。
他说他怕人姑娘看不上他。
“我们张驰这么一张帅脸已经无人能敌了。”徐舟季揽着他的肩膀，然后就在晨跑跑道上散步。
这边的路灯忽闪忽闪的，人还挺多，有不少情侣在这边走，而徐舟季他们两个大老爷们则每个人样在路上乱走。
今天晚上这的风景不错，徐舟季觉得，他想，以后带陈故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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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风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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