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故南这段时间都在忙着弄自己的展品，秦欢那边已经确定了展览时走秀的模特是王琳和张驰。
现在只有他徐舟季无所事事。
他忽然觉得好像去公司上班也不失为一种消解无趣的方式。
徐舟季变着花样地给陈故南送东西，不管他喜不喜欢，总归是收下了。
那之后他去过他家，那束百合已经凋谢了，但屋子里居然还能隐隐约约闻见味道。
听张驰说相亲对象居然是他小时候的玩伴，就是完全没有预料到，以前那么调皮的女生，现在居然变文静了，而且也确实是在一个公司，只不过不在一个部门加上张驰也没干多长时间，所以两个人没见过。
大家的日子都在慢慢变好呢。
徐舟季坐在沙发上，今天是休息日，他看着手机，感觉有点寂寞。
这时候，方诚给他发消息了，告诉他月底周五晚上有一个音乐节，等活动结束想约一下，说是有好消息给兄弟们听。
接着又把音乐节海报发了过来。
他回了个好。
什么好消息呢，一般都是关于他女朋友的吧。
陈故南这几天不在店里，跑到他师兄的工作室去了，再过半个月就是展览，说是要放两个周，但具体做出来什么样他没问过，感觉这像是机密一样的东西，他不敢问。
此刻午饭时间，他无聊到给徐晴打了个电话。
徐晴还没吃饭，见自己弟弟打了电话过来，就让他一起出去吃。
倒餐厅时，徐晴坐在旁边看手机没看见走过去的徐舟季。
“怎么忽然打电话给我？”
“姐，我去公司的话我是干什么？”
他得主动出击了，毕竟现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陈故南，而且年后回公司是必定的，他先问问能有个心理准备。
这个中途，菜也上来了，徐晴向服务员笑了下，又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怎么想开了，终于干不下去艺术了？”
徐舟季嘴角抽搐，他有时候实在是不理解徐晴干嘛非要和他针锋相对，说个啥都要怼他一遍。
“不是，我提前问问也不行吗，我现在在陶艺店干得挺开心的。”
像是被气笑了。
徐晴告诉他，如果他来公司肯定是先跟着其他人干，不可能因为他是自己弟弟就一步登天。
毕竟他需要学习，徐晴也知道，他的专业和公司无关，以前也不愿意去学公司的事务，所以学习这一步是必要的。
两个人时隔那么长时间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没有互相看不顺眼，简直就是奇迹。
这倒也正常，这段时间他一点坏事都没干，虽然他以前也不干，但是凭借主动来问公司的事这一点已经很讨人喜欢了。
徐晴走之后他准备打个电话给陈故南，几日不见，他担心对方把自己这个追求者忘了。
但是陈故南没接，几个电话都像丢进大海里一样一点回应都没有。
最后他只好去店里看看，虽然不一定他就回来了，但是他想碰碰运气。
停好车之后，他远远地看见了店里的架子，这代表店是开着的。
他连忙跑过去，只见里面坐着两个人，一个陈故南，另一个他没见过，但是陈故南看着他笑得蛮开心。
但是他们没有看见站在门外的徐舟季，他就转身去咖啡店买了三杯咖啡。
进去时，他们在聊什么。
徐舟季听见几个字眼，他想大概是在说陶艺作品，陈故南看见他这才感到惊讶。
“哎今天休息日啊，嗷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我师兄，冯天炜，你的话……叫师叔？”
冯天炜坐在旁边笑起来，他伸手接住咖啡，然后摆摆手让陈故南别开玩笑。
徐舟季忘记了自我介绍，但两人也没在乎这点称呼，他们此刻貌似在忙，于是他便一个人坐在另一边的板凳上，他觉得自己被冷落了。
但是既然是“师叔”，他还是不能给陈故南丢脸的，虽然陈故南也没说过是他的师傅。
聊完之后，陈故南送冯天炜出去，现在店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天气更加寒冷，现在每天已经没多少客人会到店里来慢慢揉泥巴了。
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还没来临，这段时间还有点干燥，手里的咖啡喝完了，徐舟季就一个人坐在那。
《乞力马扎罗的雪》。
书放在柜子上一模一样的位置，估计是没什么人碰，他把书拿起来翻开。
之前他回去看了这篇文章，也终于知道为什么以前陈故南要问他有没有在雪山上看见豹子尸体。
实际上他没什么审美能力，他没看懂这个故事想表达什么，翻了两页之后，陈故南回来了，他说他带师兄去酒店，见他拿着那本书，陈故南就问：
“你很喜欢这本书吗，翻了那么多次，要不送你了？”
徐舟季没有吭声，他在想要怎么回答，憋了半天，终于说出“不用了”几个字。
“啊这样啊。好吧。”陈故南坐在他旁边，他猛地转过去盯着他。
把书放下拉着陈故南的手。
“不是喜欢书，是喜欢你，我想多了解一下你。”
“哇哦。”
一下子被表个白，感觉两个人都挺尴尬了，陈故南先笑起来，打破了现在这种局面。
徐舟季连忙放开他的手，至少现在对方还没厌烦自己。
但是接下来的事他实在不能不放在心上——
陈故南一直在说自己的师兄有多么多么厉害，人有多么多么好，他以前从来没有看见过他这样子，就像他和师兄打电话时那种雀跃的模样他也没见过一样。
思绪就像龙卷风一样把他卷上高空，再抛下来。
他有点担心，怕自己的喜欢再次落空，毕竟陈故南只是允许他追求自己，并没有直接说答应。
“陈哥，你是不是……啊算了。”感觉这个问题问出来他们俩可能会大吵一架，于是要说出口的话又再次咽下去。
但陈故南被他这么一搞已经完全坐不住了，就让他说，自己不会怎么样。
于是徐舟季说了，他问陈故南是不是喜欢他师兄。
问题的主人公表情一下子定住了，估计也没想到他会这么想。
“没有，我师兄有妻子啊。”
“啊这……抱歉啊。”
他笑了几声说没事，解释说对师兄那么尊敬觉得师兄非常非常好的原因是他以前帮个自己很大的忙，包括现在要把他的作品拿去展览也是一个很大的忙。
“师兄是科班出身，他有钱而且很有审美能力，手艺也很好，后面是到师傅那里学习了一点点手艺。”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又补充了一句，“我觉得他会的比师傅会的还多。”
接着便不再说了，师兄帮了什么忙也没做解释。
徐舟季这时候想起来方诚说的音乐节，他就把这事告诉陈故南，本来想问他要不要一起去看，但方诚的局没有邀请他，这便不再问，只说月底能不能给他放天假。
其实他不问也无所谓，陈故南之前和他说要不去的话就不去了，工资按天给不算那天就行，但是他还是想报备一下。
不知道还有什么话题，徐舟季拿着已经喝完的咖啡杯摇，这时他就想告诉陈故南关于他年后就要回公司的事。
一般这样就是上赶着和老板说自己要辞职，老板可能给你两个白眼让你爱待不待，但是现在他的上司却告诉我这是好事，继承家业有什么不好。
“我就没有家业给我继承……”他在旁边说，语气有一点点的惆怅，徐舟季现在意识到，他从来没有问过关于陈故南的家庭，以及关于他的过去。
但是又感觉他不是那么想说，所以就一直没问，包括此刻没有话题的时候。
喝完咖啡，陈故南站起来看了眼客单的册子，随后就坐在工作台准备做，虽然是休息日，但实际上也只是徐舟季在很认真地休息。
于是他打算不打扰他，什么都没说径直离开了店。
罗文旭给徐舟季发消息说一起去聚聚，王琳也在，他想起上一次遇到王琳时她的表情，这就想着会不会有点什么事发生，于是果断同意。
约的店是个很高级的餐厅，并且说他请，现在倒活像一个纨绔子弟。之后他解释说因为之前那个项目做得不错，他爸给了他一点奖励。
此时王琳还没来，张驰坐在他对面在回消息，说是秦欢让他周末去拍衣服。
王琳来的时候还带着之前他看见的那个女生，说是她闺蜜来着。
人齐了也就准备上菜，两个小姑娘有点拘谨，坐在一起也没有说话，罗文旭让他们放开一点餐桌上这才有点气氛。
他们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而徐舟季在给陈故南发消息，他说这里的东西挺好吃，下次请他吃。
陈故南说好，还给他拍了自己做的饭，他上次做饭时，徐舟季觉得味道非常符合他的胃口，还说以后要经常来吃，但那之后陈故南就经常不在店里，也基本上没做饭了。
——陈哥你生日啥时候？
他想在他生日那天去给他送生日礼物，也看看他打算怎么过。生日对于他来说，很重要的日子，毕竟只属于他自己一个人。
——？
——我生日已经过了哦，前几天，所以我现在30了。
那边发来两条消息，徐舟季有点着急，他甚至不知道陈故南过生日，陈故南好像也没告诉别人关于自己的生日。
那当时他在忙吗，还是在干嘛，不能是跟师兄过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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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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