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徐舟季一直发消息不说话也没动筷，张驰肘他一下，结果他一抬头眼睛里的急切直接露出来了。
张驰当然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只当他遇到了什么要紧的事儿，就小声问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但他没说。
追求的人悄悄过生日这件事好像给他带来多大的打击似的。
他回了消息。
——你一个人过的吗？
那边这次倒回得特别快。
——没有
看见这两个字时，徐舟季的心脏快要停止跳动了。
接着那边又发来一条。
——太忙了其实也算直接没过。
心脏又重新跳动了。
罗文旭和王琳及她闺蜜聊得挺投入，这会没注意到他这边的状况，他放下心来，但还是觉得想要给他点什么，于是他便问陈故南今晚有没有什么计划。
陈故南告诉他没有。
他打算吃完饭就去买个小蛋糕去给他过个小小生日。
虽然他的生日也没有非常隆重地办，但他依然觉得生日是非常重要的日子。
问题一下子解决，他也有心思吃饭了，大概吃了点，他决定先订个蛋糕。
在他和陈故南聊天的时候，罗文旭送两个女孩子出门打车，她们俩待会还有事，现在要先回去了。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罗文旭才回来，徐舟季见这人回来一直挠头，显得很焦灼。
张驰大概是看出来了，但徐舟季脑子留在了和陈故南的对话框里。
“王琳跟你表白了？”张驰问。
徐舟季直接瞪大双眼，虽然他也能看得出来王琳有点喜欢罗文旭，但是没想到已经到表白的时候了。
“算是吧……但是我拒绝了。”罗文旭喝口酒然后看了眼手机又扶额。
“啊，为什么拒绝，也是，你的话也正常。”张驰夹了点菜就没说话，罗文旭焦灼完就抬起头。
“我觉得她还小，现在她才十八啊，我二十六了啊，虽然说年龄不是问题，但是我还是觉得她还小，青春没必要放我身上啊……”
差了八岁啊，徐舟季在心里想，他和陈故南相差五岁，准确来说是四岁多，陈故南会不会也有和罗文旭一样的想法呢。
罗文旭说王琳走的时候还对他笑，应该不会因为表白失败就不再联系了吧，那她之后和张驰还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担忧着担忧着，王琳就发来消息了，她问罗文旭以后还能不能联系。
随便想想也能知道他的回答是什么，三个人最后聊聊天，徐舟季开了车所以没喝酒。
聊天内容当然也包括他问罗文旭忘记一个人最好的方法是什么，换做是初中生说可能会觉得是年纪小中二也正常，放在他徐舟季身上，张驰听完就趴着笑疯了。
“那你现在在追新的人了吗？”罗文旭问。
他们都知道他和方诚的事，对于他是同性恋这件事也没有多大抵触，毕竟他没盯上他们，但主要是信任他的人品。
徐舟季不打算告诉他们自己在追陈故南，至少追到再说。
就这么聊了一会儿之后，蛋糕店提醒他去拿了。
于是就这么和他们告别，他跑去提好蛋糕顺便在便利店买了几罐啤酒，开着车就直奔陈故南家。
但从外面看没有开灯，心灰意冷的时候他打电话给陈故南。
“陈哥，你现在在哪？”
“在准备回家，刚刚跟师兄去吃饭。”
“那我在楼下路灯那等你。”
随后挂了电话。
他穿的还算厚，至少现在不冷。路灯早就亮起来了，他站在这抽了根烟，忽然就明白为什么在海边时陈故南一直要抽烟了。
寂寞的时候抽一根就显得他像忧郁青年。
陈故南看见他的时候从后面看见他的背影，手上提着东西，烟雾升腾，在灯光下还有自己的形状。
他上去拍了下徐舟季，他转过身，看见陈故南时，还有一点惊喜。
本来想着抬手抱一下陈故南，但手上有东西不方便，于是只好跟着他上楼。
陈故南最开始没注意到那个蛋糕，他以为徐舟季单纯是有事找他，等进屋之后，蛋糕被放在茶几上，他才看见。
“怎么，要给我过生日吗？”陈故南打趣道。
徐舟季这会儿腾出手来了，终于抱到了这个几天没见的人——见到的时候还没怎么理他。
啤酒被整齐地摆在蛋糕旁边，一根蜡烛在蛋糕上面被点燃，徐舟季跑去关了灯，他让陈故南赶紧许愿。
没有生日歌，他不擅长唱歌，蜡烛被吹灭之后，他就把灯打开，陈故南来切蛋糕。
蛋糕尺寸没多大，毕竟大家都是吃了饭了，加上只有两个人太多了也吃不完。
“陈哥你许的什么愿？”
“父母健康。”
“不是说出来就不灵了吗？”
“不是你问的吗？”
但是愿望是父母健康他没想到，他以为陈故南会说早日发财有钱去旅游。
当然生日愿望只是一种仪式，要是都能实现那世界的秩序就该瘫痪了。
“陈哥怎么不告诉我你过生日？”手里端着切好的蛋糕，他吃了一口，觉得味道非常不错，也有可能是因为与陈故南一起吃才味道不错。
“对我来说过生日没什么好过的啊，也可能我年纪大了，等你到我这个岁数你就知道了。”
“我靠你也不大啊，陈哥长命百岁吧。”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啤酒被打开，蛋糕还剩一半，徐舟季手欠弄了一点点奶油在陈故南鼻子上。
他的脸配上奶油完全不能用可爱来形容，徐舟季觉得他的长相是那种俊郎型的，此时加了奶油就显得很好笑。
陈故南问他是不是有病，但也没把奶油弄下来，他们排排坐着喝啤酒，喝了一瓶才想起来自己开车了。
所以他要正大光明地留宿。
拿了张纸把陈故南鼻子上的奶油擦掉之后，他盯着他的脸。
脑海当中又浮现出之前在海边的激.情。
虽然也没有激.情到什么地步。
只有亲吻而已。
徐舟季又想亲他，这次他没有发问，也没有陈故南的邀请，主动地凑上去，在即将亲到的时候，陈故南说：
“小徐，你说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我在追你。”
说完后他还是强硬地碰到了陈故南的嘴。
但没有深入，只是蜻蜓点水一样地结束。因为陈故南又说话了。
“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他们是朋友。
不是爱人。
徐舟季一惊，他们还不是随时亲吻的关系，只是陈故南一直以来的态度都一模一样所以他混淆了。
对的，陈故南的态度没有变过，邀请接吻也只是接吻而已。
不是爱人就不能接吻吗？可以的。
“抱歉陈哥。”
“不用抱歉，你很聪明，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追我呢？我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地方吗？”陈故南说。
他的笑容还是那么无懈可击。
徐舟季想说他喜欢很多，但是话还没说出口他就发现，他追陈故南是因为罗文旭说忘掉一个人的方法是换一个人追。
他的动机简直太没有说服力。
“喜欢你，爱你，陈哥。”徐舟季放下啤酒又贴上去。
“有多喜欢？”
“非常喜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陈故南又笑了。
随后他们拥.吻，用很普通的姿势亲密地贴在一起。
他说他喜欢陈故南，非常是多少。
徐舟季还是能感受到他的体温，温暖的人，嘴里有啤酒的味道，他觉得自己要醉了，但是他喝啤酒不会醉。
松开对方时他看见陈故南眼睛里的温柔，他觉得这个人就是这么温柔的。
蛋糕还在桌上，去阳台的门被关上了，拉起了帘子，徐舟季就看不见外面，只看得见里面，屋子只有他和陈故南。
又是被隔绝在世界里的时刻。
陈故南去洗澡他就坐在沙发上看手机，城市新闻还讲到家里的公司承包了一块地，准备建新的小区，五花八门的信息涌入脑子里，他感觉现在应该洗个澡，脑子进水就不用想这么多了。
他们还是睡一张床，陈故南这里没给他新的睡衣，他穿着陈故南的睡衣，倒是挺合身，睡衣上还留着那股肥皂味，估计是刚洗过。
躺在陈故南旁边，他居然一下子就睡着了，也没有说话，没有亲吻，没有拥抱。
但是徐舟季还是做梦了，梦里还是陈故南，他拿着东西向自己告别，说他要离开北城了，以后可能见不到面了。
想挽留但是忽然想到陈故南说喜欢旅游，于是他就没有再伸手。
接着就是梦醒，天亮了。
陈故南每次都起的挺早，他买了早餐坐在餐桌前看手机，徐舟季起来凑过去看，发现他在看一些陶艺作品。
其实他没有看过陶艺作品展览，毕竟是个没有艺术细胞的人，他也没想到陶艺有那么多种类型。
坐下来吃早餐，他们待会就要去店里。
冯天炜是来这边看美术馆的展厅设置顺便看看陈故南的，他的家乡在中部，以前去南方学习，就是那时候认识的陈故南。
徐舟季听着陈故南介绍自己的师兄，他忽然觉得师兄也不是那么讨人厌的家伙了。
但实际上他根本没有讨厌人家的资格，毕竟人家有家室，也并没有对陈故南做些什么。
他只是矫情陈故南这段时间冷落了他。
陈故南忽然说：“其实你也没有多矫情，但是你也没好好拎清你的感情。”
这是他第一次对徐舟季的有关感情的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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