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江斐早就受够了,“你不用要死要活的,我现在没想跟他在一起,但你要是私下再搞这种小动作,我也可以收回当年说过的话。”

“当年我去加拿大的时候只答应你不会跟他在一起,从来没说过不会继续喜欢他,你已经用他威胁过我一次,我不会再给你威胁我第二次的机会,如果你还想要我这个女儿的话,就别再动裴彦。”

每说一个字,林斐的心就痛一分。这三年她的睡眠全部依靠安眠药,如果没有药物介入,她在清醒的状态下闭上眼睛,总是会想到当年让她极度难堪的一幕。

温蓉气到心梗,不过是一段一厢情愿的感情而已,在她看来,没什么大不了。

“你是觉得我哪句话说错了?她妈当年就是出了名的交际花,来了云临傍上有钱人也改变不了当年她流连无数个男人之间的事实。还有裴彦,他还在他妈肚子里的时候,他爸就已经是个杀人犯了,他身上带着这样人的基因,哪天他把你掐死在家里都没人知道!”

“我跟你爸就你一个女儿,我们算不上多富有,但在云临也算有头有脸,我们不可能接受你跟这样家庭的人在一起,我们在老家还有亲戚,他妈当年那些花边闹得人尽皆知,你喜欢她儿子,你是想你外公再回老家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是不是!”

林斐不确定温蓉说得这些事可信度有多高,是不是真的确有其事,毕竟人云亦云,但她觉得,就算是真的,那跟裴彦究竟有什么关系?

人不是他杀的,交际花也不是他让他妈妈去当的,这样的出身更不是他能选择的,温蓉凭什么要用别人的错,去戳裴彦心上的疤。

她接受不了裴彦,可以跟自己说,为什么要当着他的面,去指责他的母亲不要脸万人睡,当着他的面骂他爸爸杀人犯,全部该死。

又为什么要用他的前程作为威胁,让他离自己远一点?明明是她先靠近他的。

“我没想要谁因为我被戳脊梁骨,我也不觉得我喜欢裴彦是件多丢脸的事,他爸妈的过去我不清楚,我不随便评价,我只知道,从始至终,所有的事都跟他没有关系,他没有做错过任何事,所以你不能把这些当作伤害他的理由,更不能欺负他,算我求你,不要再插手他的事行不行!”

“不可能!”温蓉语气激动,“你的心思什么时候歇,我的手就什么时候放!”

不可理喻!

林斐觉得在这儿跟温蓉谈这些根本就是吃饱了没事做,要真说得通,三年前,温蓉就不会在那样的场合,说出比现在还过分百倍的话。

不知道的还以为裴彦跟她两情相悦,结果,只是因为她喜欢裴彦。

即便只是她的一厢情愿,温蓉也不允许!

极致无奈嗤笑,林斐一秒钟也待不下去,头也不回地往外面走。

林成安想叫她,温蓉厉声呵斥:“她现在翅膀硬了,要走你就让她走!”

温蓉这人强势惯了,林成安没说什么,只给温煦发了信息,让他找找林斐。

其实不用林成安说,温煦在林斐出门后就给她打了电话。

林斐说到激动处,不小心接通了电话。

刚才母女俩那番对峙,他都听见了。

“小舅。”

温煦声音如常:“去哪儿了?”

林斐霎时心酸委屈:“哪儿都没去,我打了车回市里,不想在那儿跟我妈吵。”

“跟小舅就没必要装了,过来副楼找小舅。”

度假村位于廊河县城郊,园区很大。在会议用餐区和住宿区之间有个超大的人工湖,林斐坐在湖边,旁边摆着从餐厅买的啤酒,仰头喝了一口,“小舅,我心情不是很好,你让我一个人待会儿行吗?”

“行,但你要告诉我你现在的位置。”

“我在人工湖这边。”

温煦明白她被逼得狠了,需要一个安静没人打扰的环境自我消化调节。

有些事,旁人的安慰起不了任何作用。

顿了片刻,温煦重新开口:“今晚咱就住这儿,房间给你开好了,208。蒙着被子哭也好,一个人躲起来消化也罢,别乱跑,想去哪儿必须给小舅打电话,听到没有?”

林斐有气无力地嗯了声。

挂了电话,仰头望向头顶的夜幕。

云临的夜景是极好的,华灯初上,繁星点点。

往年的大年三十,林斐总喜欢跟着温煦一起去云临市里的观景台,等十二点的那场为时半小时的全城烟花秀,零点钟声响起,她会闭上眼许愿,一闭就是好几分钟。

有一年裴彦也在,好奇问她许什么愿需要许这么久,讨厌的小舅总是会戳她肺管子,说她一定许得明年瘦五十斤;眼睛不用动手术就能变大;减肥不减胸;该有肉的地方一定要有肉,还说希望有个瞎眼的人能看上她,让她从千金小姐变成百亿富太,彻底当个咸鱼摆烂。

说完,还贱兮兮地问裴彦:“这些不需要时间吗?神仙记也得记一会儿吧?”

林斐记得当时裴彦笑得很好看,没有附和小舅,反倒钳住他,让自己揍他两拳报仇。

其实,林斐很想告诉裴彦,她许的愿望十个里,有九个是关于他,还有一个,希望神明不要嫌自己太贪心,因为,她真的爱惨了裴彦...

林斐长的漂亮,巴掌大的脸,看上去娇娇柔柔的,荔枝眼又大又圆,漆黑的眸子闪着光,清澈中含了一抹很复杂的忧郁,头发一半扎成高马尾,夜风微拂,轻轻撩起自然垂散在胸口的另一半青丝,露出纤细的天鹅颈。

这样的人按理说在她不懈努力连着表白三年的时间里,裴彦多少也会心动那么一点。事实上,裴彦从始至终都只有一句话,别喜欢他。

不仅不喜欢她,还让她也别喜欢他。

刚开始喜欢裴彦的那两年也就算了,因为那时候她还是个体重超过身高的大胖子,她身高166。

很快喝完一瓶,林斐将瓶身捏扁放回袋子,脚边的口袋里已经有了三四个空瓶,她有些喝不下,三分醉七分撑。

可她还是想喝,哪怕醉到在这儿睡一夜,也不想清醒着痛苦。

打了个酒嗝,仰头的刹那,她闭上眼,任由两抹湿润从眼角滑落。

喉咙吞咽,她想一口气解决新开的这瓶酒,喝一半,酒瓶被人大力抢走,猛地从她手里脱离。

林斐心里狠颤了下,被惊的。

慌张睁眼,刚才已经离开的裴彦就这么毫无征兆地站在她面前。

林斐以为自己喝多出现幻觉,不然为什么会看到裴彦?

一眨不眨看了他好久,等裴彦拧眉扫过她脖子到胸白得晃眼的皮肤,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时,闻到那股熟悉的荔枝香才确定,真的是裴彦。

“彦叔...”

毫无设防的情况下,林斐脱口而出好几年没叫过的称呼。

当年裴彦来云临时,小舅说这是他哥们儿,让林斐管裴彦叫叔。无所谓乐不乐意,就这么叫了几年,但发现自己喜欢上裴彦后,她就再没叫过他叔。

听到这声久违的彦叔,裴彦眸中微动,在她身边坐下,接管了剩下的啤酒。

“彦叔,你怎么又回来了?”

林斐扭着头看他,眼睛眨得慢,裴彦知道她醉意上来了。

“你小舅给我打电话,说你心情不好,让我来看看你。”

半个小时前,裴彦接到温煦电话,温煦先是劈头盖脸给他骂了一顿,接着又弯酸了温蓉半天,最后态度略显卑微,让裴彦来看看林斐。

心病,还得心药医。

“你是开心果吗?我心情不好,你来看我我心情就能好了吗?”

暖黄的路灯下,裴彦看不出江斐的脸颊颜色,但她迷迷糊糊朝他勾起唇角的样子很甜,乖巧的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先前在包厢见到她,他那双好看的瑞凤眼快速眯了下,手不着痕迹一抖,夹在指尖的烟头,掉落长长一截灰色烟灰。

白色抹胸上衣,黑色休闲阔腿裤,整个人看上去又纯又欲。初见她时,她还是个扎着马尾,被小舅抢走零花钱蹲在地上抱着温煦不撒手的小哭包。

那年的老家小镇,裴彦站在村尾的那棵荔枝树下,手里捏着温煦递给他的五十块,尴尬又无措地看着抱着温煦小腿,哭得昏天抢地的林斐。

那钱是她的,被温煦抢来买了自己的荔枝。

那年林斐十岁,他十三。

比起每年暑假都会出现在小村已经很熟的温煦,那是裴彦第一次见林斐,她只来过这么一次,后来再见,春夏交替,过了四年。

他们之间好像一直都在相遇分开,再相遇再分开。裴彦不知道下一次的分别什么时候来,是现在,或者天亮后。

林斐盘腿坐着,手随意搭在膝盖上,锁骨分明。裴彦从回忆里清醒,心跳不知觉加快,凝着她:“那你现在心情好吗?”

林斐笑不露齿,眉毛微微上挑:“好,所以彦叔是开心果。”

裴彦被她的样子逗笑:“斐斐,晚上风大,你喝了酒吹风会不舒服,彦叔送你回去好不好?”

林斐摇头:“不好,我不想回去,彦叔,你陪陪我。”

裴彦想拒绝,可看着她泪眼汪汪的样子,一瞬不忍心,抬手帮她擦掉滚落的泪珠。

林斐自己都不知道她在流泪,只觉得脸上痒痒的,鼻子还堵,感受到脸上传来的触感,她才察觉两分自己的失态。

可又怎么样呢?

这一刻情绪的阀门被彻底打开,她不愿意关上,不想再继续伪装,她真的难过的快要碎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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滇南雾未散
连载中拾柒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