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情蛊

出了邢国公府,顾青姝硬着头皮与萧宁宁一同坐下马车内。

她见萧宁宁似乎有差了几分,道:“殿下,你可还好?”

萧宁宁没有说话,只是头一晃,径直朝外倒而去,顾青姝见状想要把人拉回来,却不想连带着自己一并倒在地上。

运气好的是,没让萧宁宁磕到;运气不好的是,萧宁宁压在了她的身上。

“殿,殿下,你能起来吗?”顾青姝试着推了推,奈何萧宁宁太重了,她压根就用不上力。

可压在她身上的萧宁宁非但没有动,连声音都不曾有。

顾青姝探了探他的额头,就像是被火灼了一下。

“吴公公,殿下发烧了。”顾青姝朝外喊道。

吴琦眉头一皱,道:“阿姝姑娘你先照顾着殿下,马上就回府了。”

说完此话,吴琦催促着马车快些。

*

公主府,祥云殿内。

萧宁宁躺在床上,吴松在为其诊脉。

吴琦跪在地上,孙润在问话。

“殿下蛊毒发作了,而且要比以往更凶险。”吴松从旁边的医药箱中拿出一包银针,从手臂,到头顶,一次扎入穴位。

孙润看向吴琦:“怎么回事?”

吴琦一身冷汗,他想着是在邢国公府殿下万万不会出事,却曾想殿下的蛊毒竟然会发作。

“因为有人给殿下用了合欢散。”吴松拿出一把小刀隔开萧宁宁的手腕,血顺着腕口流了出来。

吴琦猛然抬头:“邢国公府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殿下下药。”

孙润沉着脸:“吴琦,你为何不在殿下身边?”

吴琦眉头紧皱:“奴罪该万死。”

孙润冷哼了一声,绕过屏风,出了寝殿,寻到在外跪着顾青姝。

顾青姝听到动静,抬头看到孙润问道:“殿下如何?”

孙润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问道:“说,在邢国公府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青姝一五一十的把她所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但避开她发现萧宁宁身份一事。

孙润听着彻底冷了脸:“护好殿下,我即刻进宫。”

顾青姝应下。

*

萧宁宁的烧直至半夜才退下,吴琦和顾青姝一道跪在殿外,寝殿内的一切交由吴松和冬梅负责。

吴松刚给萧宁宁扎完最后一道针,就见他醒了过来:“殿下,感觉如何?”

萧宁宁咳了两声,视线扫过吴松,看了一遍周遭:“顾青姝呢?”

冬梅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了吴松,吴松搀扶着萧宁宁起来,喂他喝着温水。

“阿姝姑娘和吴公公外在跪着呢。”冬梅道。

萧宁宁喝了半杯,摇了摇头:“把人给我叫进来,吴琦继续跪着。”

冬梅应下,转头去了殿外。

殿外顾青姝已经摇摇欲坠,她伤势好了尚且不到一月,今日又在冷水泡了一阵,她的身子本就算不得好,眼下苍白着一张脸。

与她相隔不远的吴琦因着今日也被人下了药,眼下也不大有精神,耷拉了头,未曾注意到顾青姝这边的情况。

冬梅再把人搀扶起来时,这才发现顾青姝浑身颤抖着发着烫:“你发烧了?”

顾青姝已经烧得有些糊涂,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冬梅不再说话,把人背在身上入了寝殿内。

“可是发烧了?”萧宁宁蹙着眉头,看着冬梅把人背了进来:“先放在榻上,吴松你给她看一下。”

冬梅顾青姝放好在榻上,转去衣柜中找了一床被子盖在她的身上。吴松已经坐在边上为顾青姝诊起了脉,也注意到她脖子上的牙印,还有嘴唇上的伤:“发烧了,我去煎药,冬梅你在这边顾着。”

冬梅应下,不用萧宁宁吩咐,先去打了一盆冷水过来,给顾青姝散热。

“你看看她身上的伤口如何了?”萧宁宁道。

冬梅侧过身子,为顾青姝解开了上衣,胸口处的伤口除了有些发红外,倒是没有什么大碍。

“殿下,阿姝姑娘伤口无碍。”

萧宁宁听到此话,这才放下心来。他让冬梅把吴琦,孙润和莫风叫进来。

等两人到齐了,萧宁宁开口道:“今日之事,吴琦自行去领罚三十军棍,往后我出行,莫风跟随左右。另外去查邢国公府内与萧权合作的人是谁,又是谁把人放在罗浩洋床上,都给我查清楚。”

孙润看了眼躺在罗汉榻上的顾青姝道:“殿下,今日之事顾青姝可有发现什么?”

萧宁宁道:“她发现了我的身份。”

孙润眉头微微一皱,杀意已经很是明显。而吴琦诧异,脸色随即白了一个度,跪在地上道:“殿下,今日之事皆是因奴而起,若不是奴自以为是,擅自离开殿下身边,殿下定然不会有此遭遇。”

“今日之事你确实有错,萧治待我之心,你们谁人不知?你们以为经曹家一事,他刺杀不成便会罢手?”萧宁宁冷哼了一声:“萧治一直想要打破他与萧治之间的平衡,而这一道平衡就在于我。”

他是皇帝用来权衡萧松和萧治的一座桥梁,罗家是太后的母家,而贵妃是太后亲表姐的女儿,这般算下来罗家自然会站在萧治身后。再是魏家,魏家是如今世家之首,足够与罗家抗衡,可这样局面是皇帝既希望看到,又不希望看到的。于是有了用他来牵制两家的想法。

他纵然只是养在皇后膝下的养女,但挂着一个嫡出公主的名号,与罗家有着姻亲,就是代表着太子一党与宁王一党的和睦。

萧治一直在想办法打破,他死了,或是今日在邢国公府名声毁尽,这场婚事都会就此终结,两党的平衡就会被打破。

不过,罗浩洋一事,多半是太子下的手。

“现在还不是与萧治一党彻底撕破脸皮的时候,萧治身后有太后在。”孙润道。

萧宁宁点了点头:“所以这件事暂时不理会,如今主动权在我们手上。这两日邢国公府要登门致歉,第一次不让进,第二次在正厅招待便好。另外顾青姝一事,我自有打算,你们不需要参与。”

孙润:“殿下,是想要留下她?”

吴松在这时端着药也走了进来,他们的话并未避讳他,而吴松开了口:“孙家令恐怕不能杀了阿姝姑娘,殿下的病离不开她。”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吴松,再转向了罗汉床上的顾青姝身上。

吴松深呼吸了一口气:“殿□□内的蛊虫这些年一直都被压制着,但合欢散不仅刺激了蛊虫,也让蛊虫发生了改变,它应该已经脱离了母虫的控制。”

孙润,吴琦和冬梅脸上闪过惊喜,但萧宁宁知道吴松的话并没有说完。

吴松:“这是一件好事,可还有另外一件事。蛊虫变成了情蛊,在这个转变过程中殿下应该是喝了阿姝姑娘的血,也就是说阿姝姑娘变成了殿下的解药。”

孙润眉头紧蹙:“解药?”

吴松点了头:“具体如何作为解药,我也一时说不好。只能等殿下身上的情蛊再一次发作之时,我才能对症下药。”

萧宁宁抿了唇挥手,让人直接退下。

孙润想要再说话,吴琦直接捂着他的嘴,把人带了出去。

萧宁宁没有理会他们的小动作,他看到放在茶几上的两碗药,先把自己的喝了,再走到罗汉床边搀扶着顾青姝,小心翼翼地把退烧药给她喂下。

蛊虫解开确实是一件好事,但心情如何他说不上来。从太子的手上转到顾青姝身上,当真是命运弄人。

*

待出殿门,孙润直接甩开吴琦的手:“你要干什么?”

吴琦往里头看了眼:“吴松都说了,阿姝姑娘现在是殿下的药,你还想要干什么?难不成你想让殿下孤独终老,身边就有我们几个人候着。”

孙润气得险些要翻白眼,好在他的修养还在:“她是殿下的解药又如何?有吴松在,吴先生也一直为殿下在找寻解药,有什么需要担心的。顾青姝若是将殿下身份暴露,你猜猜哪一种情况更为麻烦?”

吴琦当然知道事情的轻重:“阿姝姑娘不是那样的人。”

孙润这次白眼直接翻了出来:“不是那样的人?”

他冷哼了一声:“顾青姝不过是一七品小官之女,她还有婚约在身,难不成殿下还要抢臣子之妻?”

吴琦:“咱家殿下是那种人吗?你也不看看殿下多大了,旁人在他这个年纪哪个不是有儿有女的,咱们殿下呢?一个姑娘的手都没有摸过,还要成天装姑娘。你也不担心担心。”

孙润:“担心什么,担心殿下无能啊!”

话题已经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

站在门口的冬梅和吴松分开两人,冬梅正想要开口说话,吴琦直接甩袖离开,孙润沉着脸也走了。

而寝殿内萧宁宁耳力向来好,他岂能听不到两人的谈话,早已经黑了脸。

他身边养的真是一群好奴才,他的事也是可以随意放在明面上说的。

还说他无能?!

呵呵!

*

“一群废物,一点小事都做不好。那么大个人你们还能让人从眼皮子底下跑掉,本王该如何说你们才是?”

萧松的怒火从邢国公府一路憋回宁王府上发泄出来,他一脚踹在离他最近的元宝的胸口上,人直接往后仰到在地上。

元宝惊恐着立刻爬了起来,跪在萧松脚边,猛然磕了几个头:“奴才知错了,还请殿下息怒。”

跪在元宝身后的几个随从也忙跟着磕头,唯恐萧松的怒火发泄在他们身上。

“息怒有什么用?”萧松一屁股坐在嵌云石屏罗锅扶手椅上,捏着眉心道:“本来想借毁了萧宁宁名声一事,打破同萧治僵持的局面,结果被萧治反手一招,主动权反而在了他的手中。不过,萧治和萧宁宁的关系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和谐。”

元宝眼咕噜转了转,跪着往前移了移,谄媚的讨好着萧松,捶着他的腿道:“殿下,既然太子殿下和恭华公主面和心不和,为何我们不将恭华公主拉拢过来呢?”

萧松白了他一眼:“我和萧宁宁不和多年,你以为“她”会理会我?”

萧宁宁这人打小就与他不对头,他与其费尽心力拉拢萧宁宁,倒不如想办法让“她”和太子之间彻底决裂。

这时外面传来通报,说是“胡先生来了。”

萧松笑着起了身,忙去迎接,随后两人入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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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有疾
连载中月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