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覃煦受难记

回京临行前,

南熠之刚准备上马车,后头顾听白就挤了上来。

率先进了马车的覃煦吓了一跳,就听见外面的南熠之气急败坏的声音:

“小白!你自己的马不骑,跑来和我们挤什么?”

顾听白伸手把人拉上来,说:“这不是马车更舒服吗?”

还道:“你们之前也没说等等我,害得我找地儿都找了好久。”

南熠之没好气道:“不都和你道歉了?”

说着,他踹了顾听白一脚,真解气。

怪不得他老爹老喜欢踹他。

“说吧,你到底过来干嘛的。”

他才不信一个习惯了骑马的人会觉得坐马车更舒服。

“这两日人太多,今日之后我也不一定有空来找你。”顾听白撩起了帘子,确认外面没别人,继续说道,“我就是想问一下你,这样的日子你还要过多久?”

多年好友,南熠之瞬间明白过来顾听白想说什么。

他又给了顾听白一脚。

“你找打是不是!分不分得清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覃煦一个大活人还在马车里,这人就开始秃噜嘴了。

顾听白一脸无所谓,他就是趁着有覃煦在,这家伙不敢真的动手才肆意揭老底的。

“你也快弱冠了,不可能做一辈子伪装。我看得出来殿下其实还是很看重你的,你还用得着这么费心思……唔——”

后续的话被堵回了嗓子眼。

狭小的空间内,南熠之与顾听白离得极近,修长的手此时就在顾听白的脖颈间,指尖都隐隐泛着青色。

原本隽秀的脸上此刻全无温和之色,眼底里是快溢出来的肃杀之色。

覃煦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完全不敢动。

“我说过的,你为什么不听话。”

感觉到脖子上的手是真的有掐死他的意图,顾听白一惊。

他不是南熠之!

顾听白后悔了,没想到多年不见,南熠之的病情已经严重到这一步了,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顾听白抓住那只要命的手,一点一点掰开他的手指,艰难地漏了一缕空气给自己:

“阿砚,放手,你吓到覃煦了……”

一听到旁人的名字,那只手瞬间一松。

他一回头,果然发现覃煦一张脸煞白,显然是吓到了。

趁其不备,顾听白立刻将人甩了出去,狠狠地吸了一口气。

大爷的,差点交代在这了。

为自己的莽撞自罚一杯。

还来不及去管那个发病的人,顾听白首先安抚覃煦:“莫担心,这是我俩之间的相处方式。”

覃煦还没回过神来,看着他的眼神里全是惊惧。

你看我信不信?

这两天他也看到了这两人时不时拌嘴,但是这相处方式也太凶残了。

而且刚刚南熠之明显不对劲啊,像被人夺舍了一样。

被甩到马车一角的人终于回过神来,抬眼看向里边的两人,一脸的迷茫。

“我,我怎么在这里?”

是季青砚。

刚刚情绪激动之下,南熠之自动开启了保护机制,把季青砚给换过来了。

然后无辜的季青砚清醒之后就发现自己被扔了。

覃煦傻眼了,疯狂地冲顾听白使眼色。

完了,哥们把人揍失忆了!

顾听白递了个眼神,示意他淡定点,打量着季青砚醒了,便去上手扶:“没事,熠之太激动了,就把你换过来了,不小心跌倒了而已。”

季青砚有点狐疑,好好的在马车里怎么会情绪失控?

他又看见一旁的覃煦,瞬间警惕起来,佯装成没事的样子。

顾听白眼珠子一转,鬼点子就到脑子里了,隐藏下了真相:“没事,他知道。”

两人像打哑谜似的你来我往,对着当事人喊名字却好像在叫别人一样。

覃煦脑子也很灵活,眼神是挡不住的惊悚。

突然,马车的帘子被人撩开了,是临文昭。

他看着马车里的三个人,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怎么回事?”

原来是被刚才季青砚甩出去撞到马车壁上的声音吸引了。

季青砚还在迷茫。

覃煦还在震惊。

顾听白站出来摆了摆手:“没事没事,阿砚上车时没注意,不小心撞到了,殿下莫担心。”

临文昭看着季青砚,关心了一句:“你没事吧?”

“我……”季青砚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事,但是回过神来马上应付,“我没事,劳殿下担心。”

临文昭点了点头,临走时叮嘱了一句:“回去的时候小心点。”

马车里又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季青砚姑且相信了顾听白的话:“没想到熠之这么相信你,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和你说。”

什么重要的事情?

熠之又是谁?

覃煦脑海里恍若有惊涛骇浪。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好想问清楚,可是直觉告诉他应该装傻。

不然刚刚横在顾听白脖子上的那只手,就要来扭断他的了。

覃煦讪笑两声:“我与砚哥,不是,熠之向来交好。”

顾听白挑了挑眉,这小家伙脑子挺活泛的。

这下季青砚彻底相信顾听白的话了,松了口气:“还烦请覃公子务必保密,尤其是对六殿下。熠之的病情不能有太大情绪波动,他最在乎你们这些朋友,你们一定要帮他。”

救命!

覃煦看着明明很熟悉的脸却带着很陌生的神色与语气,感觉自己都要精分了。

他悄摸地瞥了一眼顾听白。

这哥们刚刚才刺激得南熠之发癫来着。

顾听白冷不丁地侧头看向他,吓得覃煦连忙收回目光,乖巧地点了点头:“好的。”

车轱辘一深一浅地走起来了。

季青砚撩起帘子看了出去,这才意识到他们这是跑到郊外来了。

他突然想起什么,回头问道:“对了,我换过来之前,你们在聊什么?”

覃煦瞬间屏住呼吸,不敢看他。

倒是顾听白一脸坦然,直接说了出来:“我问他什么时候恢复身份,毕竟快弱冠了,这样总不是办法,南生庄也等着他回去呢。”

一波一波的信息冲得覃煦都快麻了。

南生庄?

是他理解的那个南生庄吗?

季青砚有点理解了,毕竟南熠之一直对于他害死自己这件事有很深的执念。

但这件事急不了,得让他自己想通。

说到这,另一件事情更让季青砚担心:“若那一天来了,还烦请二位多照顾一下家父。我若死了,他便是孤身一人了。”

顾听白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答应下来:“这个自是没问题的。”

到了季府之后,顾听白拉着覃煦下了马车,向季青砚辞别。

待看着季青砚进府,看不到身影之后,覃煦这才抱着顾听白软了身体。

救命,吓死他了。

“小白哥,砚哥他,他……”

顾听白把覃煦架了起来:“多大点事,你家住哪?”

覃煦一脸难过地看着他,不明白这和他家住哪有什么关系,但还是乖乖道:“青市街。”

青市街和镇国大将军府所在的街市是邻街。

顾听白翻身上马,向覃煦伸手:“上来。”

覃煦傻眼:“嗯?”

“去我家再说,这里不方便。”顾听白解释道。

闻言,覃煦上了顾听白的马,一路跟回了将军府。

因为顾家父子常年不在京,顾家也没有女眷。

因此大将军府显得格外的粗糙。

啥也没有。

光秃秃的院子里,顾听白给覃煦沏了杯白水压压惊。

“严格来说,你平日里喊的那个不是季青砚,刚刚在马车上差点把我掐死的那个才是你的砚哥。”

“噗——”

覃煦一口水还没下去,就全献给对面的顾听白了。

顾听白挑了挑眉:“啧。”

“对不起对不起!”覃煦着急忙慌地跳脚,见一旁有个帕子,连忙拿起来给顾听白擦脸。

顾听白叹了口气:“那是擦桌子的。”

“对不起对不起!”覃煦忙把帕子扔了,撩起自己的袍角,“要不用这个给你擦?”

顾听白倒吸了口气,提起桌上的水壶倒了点水往脸上囫囵了两下。

擦得大差不差后,顾听白这才有心情继续解释:

“往日里和你相处的那个是南熠之,出身于南生庄。”

见覃煦又一脸震惊,点了点头:“就是你想的那个,江湖第一大帮的南生庄。”

“他……他这么厉害,怎么会在这……”覃煦眼睛都睁大了,圆溜溜的。

“陈年旧事,复杂得很。”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顾听白直接放弃解释,“熠之患有离魂症,情绪失控的时候会变成季青砚。”

季青砚性格虽温柔却也淡漠,底色还充满了偏执和阴鸷。

这太匪夷所思了。

覃煦觉得自己的三观受到了冲击:“季相难道不认识自己儿子吗?”

说起这个,顾听白也不可思议:“据熠之说,他俩长得一样。”

“一样?!”

覃煦咋舌,这年头,这张绝美的脸烂大街了吗?

南熠之,季青砚还有绛河公子,仨一模一样的脸?

突然,灵光一现。

“所以绛河公子其实是砚哥?”

顾听白刚回京,这些日子又忙着安顿和上职,坊间的杂闻轶事他还不清楚,不懂绛河公子是谁。

覃煦非常兴奋地和他分享绛河公子的光辉事迹。

听了一堆彩虹屁之后,顾听白了然:“熠之学问极好,想必是他。”

覃煦又震惊了。

有一种大佬竟在我身边的惊喜感。

“既是如此,砚哥为何要作践自己,装成一个纨绔呢?”

顾听白神色突然变得怅然:“他如今是相府公子,又是皇子伴读,明晃晃的靶子。若是再招摇,难保不会招来祸患。”

他自觉害了人家儿子,也不愿再累及季相了。

故事全部讲完后,顾听白眼神突然冷了下来,语气严厉:“熠之待你不同,我这才将事情同你和盘托出。望你能够一起守好这个秘密,切莫同其他人再说。”

覃煦也严肃了神色,郑重地点了点头。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他的暗卫

在星际开密逃

贵妃娘娘千千岁

岁岁平安

春夜渡佛

<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
×
殿下,可以抱大腿吗
连载中小南七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