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怪一看就懂,这还是要让自己不要往事重提。看他看完后,那边的秦千千说的嘴都干了,她给自己斟了一杯水,一饮而尽。王老怪点点头,开始“诊断”起她的病情。
“你这脾气确实忽上忽下,肯定有这方面的问题。不过也不是什么大病,我给你开两副药,待会儿让小二给你煎一煎,喝两天就好了。”
秦千千看着他准备把信揣袖子里,就皱眉瞪着他,万一给人发现了呢?她一把抢过纸,塞到了自己胸前的口袋里。这举动看得王老怪瞠目结舌,隔壁的白邵禾听到纸张哗啦的声音,精神突然紧绷了起来。
好在秦千千反应迅速,她立马做起戏来:“什么玩意儿,你开这个药方有点太苦了吧?狗都不吃……”
王老怪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扯高嗓子反驳她:“你这娃娃懂个什么,良药苦口!算了,这个方子我也不交给你了,待会儿我亲自去给你抓药。”
就这样,两个人不欢而散。秦千千推开自己屋子的门时,看到端坐在正中间的白邵禾与元德,她表情悻悻地问他们没有听到什么吧?两个人都摇头否认。
“那行,我去找桃花花逛脂粉斋去了,你们随便干什么吧。”
脂粉斋,是锦宁县名满江湖的第一功臣。那不是一家胭脂水粉的店面,而是一整条街的名字。那里面朱钗银环、绸缎首饰应有尽有,出京前,秦千千最期待的地方就是这里。
而且这里不仅有那些买得到的东西,还有一些买不到的视觉盛宴,听说这里每月十五都会有庆斋演出,届时会有很多节目在脂粉斋的街心台的地方演出。
不同于庙会中平易近人的大戏,那是基于脂粉斋接下来要推出的新品的系统展出。只不过采取了高雅的手段,而每次展出,都会在江湖上引起很大的反响。
女子们对此自然鼎力支持,而男子们也对此狂热支持。
秦千千虽然不如自己主人通晓古今,但她通过各方的消息也知道这其中的内幕:庆斋演出中的所有参演人,均是可以买卖的。而台中央最重要的那对儿男女,其中的男人江郎,听说是千金难买。
江湖上的肮脏事,秦千千知道的不少。只不过她们只做消息买卖的生意,因此哪怕知道这种邪事儿,她们也是不会插手的。今夜也是如此,她和桃花花只是去那里逛逛而已。
此次出京,秦千千带了二十两银子,桃花花也带了二十两。可这长长的街才走了不到一半,两个人就各花出去七八两。
“哎呀,不能再花了!桃花,咱们得管得住自己的手。”
“可是你看这个簪花,是不是很合适我那套嫩绿的衣服?”桃花花眼都直了,两个人又开始沉浸在簪花的世界中。暗中跟随的白邵禾板着脸,手边的元德倒是一杯一杯地喝着水。
茶摊的老板很识趣地问他们,要不要再添些茶?白邵禾瞥了一眼元德,元德赶忙点头:“要,再来一壶吧。”事到如今元德也想不明白,他就是翻进厨房偷偷尝了秦千千的药,怎么就如此口渴?他来这里都喝了两壶水了……
“你应该是被下药了。”白邵禾低头揉了揉眉心,元德也觉得那王老怪坑害的他。“不过也不怪王老怪,那药是他坑秦千千的。”
还能怎么办,只好认了这哑巴亏。自认倒霉的元德还在旁边咕咚咕咚喝着水,白邵禾抬眼却发现,秦千千两个不见了。他正准备起身去找,却有个身着黑衣的人,坐在了他们这一桌。
那人压低声音跟他汇报:“公子,镇子清扫干净了,可岭上久攻不下。”
听到这个消息,白邵禾眼神更加狠厉了起来。原本他并不想杀纵虎岭的那些人,毕竟看起来她们都是无辜之人,可他做了两手准备。一是在秦千千这里用怀柔政策,一步一步得到秦千千的消息;另一步,就是他要杀光跟姜千秋有接触的人。
他就不信,赶尽杀绝之日,姜千秋会不露面。
“那就让袁毅继续派兵增援,还不能荡平纵虎岭吗?”更何况,纵虎岭上面全都是写老弱妇孺,袁毅堂堂护国大将军,怎么可能打不过。
“恐怕不可,袁将军派我来就是向公子禀报,边陲骚乱,他被十三道急令召回,现在就在奔赴前线的路上了。”
白邵禾冷笑一声,每次都是这样。之前他还妄想揪出朝廷中的内奸,只要阻碍他行动的人,都上了他的锄奸名单。可眼看上面的人不仅有满朝文武百官、还有后宫妃子,甚至连自己父皇母后都不能幸免……
自那以后,他就放弃了找内奸的事情。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也不需要留人驻守了,毒瘴四起,不能再因为这个伤亡人员了。”纵虎岭行动可谓是大获全败,眼下秦千千又不见了。白邵禾跟元德分头行动,这脂粉斋一定有什么古怪。
秦千千是没有想到,在这等繁华街市,居然有人敢当街绑架。那时她正在帮桃花花佩戴簪花,谁知两个人分别被两个女人捂住口鼻,拖向了两个地方。
她这一路都是清醒的,那人先把她拖到后巷,然后错综复杂地绕来绕去后,停在了一座气势恢宏的大门前。门上挂着的牌匾写着:琳琅满目。秦千千还在奇怪,这家主人是什么蠢货,怎么挂个这样的牌匾?
没过一会儿,她被扔到正厅地上,主座坐着的那个“蠢货”上下打量着她:“面容还算是俊美,就是这身段……”说着,他拍了拍手,屏风左右出来两个侍卫,一左一右架起了她。
秦千千被迷药弄得神情恍惚,也就是那人凑上来,她才看清楚那人的长相:一双清秀眉眼搭配个不大不小的鼻子,双唇微薄却又丰满,搭配起来相得益彰,而他唇边的一颗黑痣,让秦千千突然精神了起来。
“我在哪里见过你!”她突然瞪大了眼睛,沉思到底在哪里见过他。那人也不说话,就站在原地任她想。思考良久,她终于想起来了,可心也随之死了。
她应该是在江湖通缉令中看到他的,而且这人可是不折不扣的魔头。他主打杀人,以及人口买卖生意,可江湖上多年不见他的踪迹,怎么偏偏给自己碰上了?
看出她心中的惊惶,江郎猜她已经知道自己是谁,他也就不再装了。“掌柜的,终于想起我来了?这些年,我躲仇家都已经够苦了,还要处处躲着你们清风酒楼的探子,我这日子过得是真的难啊。”
听到这里,秦千千知道全完了。她本来还想拿这个名头吓唬一下他们的,原来是宿敌……到这时候,她只能强打起精神呛那人:“你想怎么样?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小心遭天谴。”
“天谴?在这脂粉斋,我就是天!来人,把她送去后房,做成傀儡。后天庆斋演出,就卖她了。”说罢,江郎轻轻在她脸颊拍了拍,不屑一顾地开口:“早晚,我要抓住姜千秋。当然,她的下场要比你惨一千倍,一万倍!”
元德顺着目击者的线索,一路查到这里,但府中守卫森严,他一个人也是应付不来。他只好悄悄记下密室的位置,赶去跟白邵禾汇合。白邵禾那边的情况就顺利很多,带走桃花花的绑匪,在走街串巷的时候,被白邵禾出手打死。
他先把桃花花送回去,这才折返去找元德。两人用黑纱蒙面,悄无声息地混进了大院。好在后房不是所谓的密室,只是一间守卫森严的屋子。
两个人跳下去杀了个痛快,趁着援助的人还没到,他们闯进屋中要带走秦千千,屋中准备下毒的人把秦千千挡在身前,警告他们再过来,他就要一刀抹了秦千千的脖子。
白邵禾眸色一沉,扔起手中的长剑,转身抬脚一踢,剑直直朝秦千千飞去。宦凌一看这还得了,不跑就要被捅个对穿,于是他往前一推秦千千,转身跳窗跑路了。
秦千千意识模糊中发觉,自己好像被捅了个对穿。等她再次清醒,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她缓缓睁眼,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客栈里了,她挣扎着想起床,右肩却传来钻心的痛。
听到这边的动静后,白邵禾赶忙跑了过来,脸上满是担忧和惊惶。“怎么样,现在感觉好些了吗?昨日那贼人把你捅伤,可惜我和元德还是没有追到他,让他给跑了。”
“别担心,我好多了。你们一定要抓到那贼人,把他碎尸万段。”
“好,那你再休息一下,我去找王老怪来给你看病。”
刚关上门,白邵禾一秒卸下了担忧的脸色。他心中冷笑一声,很好,看来昨夜她的确意识恍惚,不记得那一剑是谁刺的了。不过白邵禾还是不想她死的,他赶忙下楼喊正在用餐的王老怪,让他上来。
“好在是恶人抢了白公子的剑,剑上无毒,不然这么大的伤口,可真就是危险了。”王老怪心有余悸地说道,自从那张纸条后,他就把秦千千看成了自己人。
秦千千顾不得什么好好休息的话,她赶忙跟大家说起了江郎的来历,想让他们商量接下来的对策。反正自己这个样子,应该只能留在客栈静候佳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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