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间有一商贾,富可敌国。可奈何他儿子无意继承他的生意,整日就是闷头享乐,结交一些狐朋狗友之辈。老富商死后,家业自然而然地被这儿子败光了。后来这人就开始坑蒙拐骗,再后来烧杀抢掠。
直到某一天,给他参悟了经商之道。只不过,他贩卖的货物跟别的商户不同,他贩卖人口。再加上早些年挥金如土时结交的人脉,还真让他把这生意越做越大了。
不过这生意终究上不得台面,更是在一次交易中误杀了当州知府的儿子,于是那个知府开始全力清剿恶人,只不过罪魁祸首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不知去向。
“那罪魁祸首就是江郎,也就是昨天那个劫持我们的头头。往日我只知道,千户长街脂粉斋,最上面的老板只有一位。但我万万没想到,居然就是江郎。他不仅没有消失,还一直就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
众人听得神情复杂,白邵禾则是微微挑眉,故事固然跌宕,但他在意的不是故事,而是讲故事的人。看来秦千千也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与之相反,她知道的东西异常之多。
“千千,这种情报在你们那里,能售出多少钱呢?”白邵禾很好奇这个问题。他知道,清风酒楼中的情报价格不一,但像这种规格的情报,不知道是怎么计费的。
秦千千耸了耸肩,而后眉开眼笑地说:“这种轰动江湖的事情,卖不上几个钱。不过最关键的是,这事儿已经过去好多年了,价格自然会高一些。再说,我这儿的消息全啊,刚刚讲的事情是简略了。其实各个事件的人物时间,现在那些人在哪,这些都是可以卖的上钱的。”
报价这种事情,姜千秋教过她,得深思熟虑以后再说。于是她停顿一会儿后,这才给出了报价:“就刚刚说的那些话,没有个二百两,是听不到的。还有本店长的倾情讲解,再加个一百两不为过吧。”
白邵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元德却在一旁捏着下巴不以为然,黑啊,简直是家黑店啊!秦千千扫了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抬起左手指了一下元德:“哎!我不多赚点钱,拿什么给你们发月俸啊!”
她的话又勾起了白邵禾的又一大疑问,按照他的观察,清风酒楼的盈利相当客观。而赚的钱,究竟哪里去了?据他调查,姜千秋浪迹江湖,两袖清风,压根用不了那么多的钱……
“行了行了,别动气了。这事儿接下来怎么做,就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了,你的任务就是好好修养,不然一只手怎么骑马。你接下来可有的忙呢。”
王老怪安排完她,转头把白邵禾和元德轰了出去。江郎该怎么解决,是他们这些会武功的人,需要考虑的问题。他和桃花花,以及现在的伤员秦千千,他们三个最好按兵不动。
“公子,你怎么看?”元德跟白邵禾走在街上,他忍不住问道。白邵禾抬起下巴,指了指前面的一个茶馆:“到里面再说。”
朋客乐来茶馆,是穆轩岚的线人经营的。想要跟遍布天下的芳草阁斗,穆轩岚认为建立自己的关系网,也是非常必要的。两人一前一后走进茶馆,掌柜看清来人,赶忙提着裙摆迎他们上楼。
走到从不待客的雅间后,夏念烟先行一步推开门,站在门中摆了个请的手势。等元德把门关上后,夏念烟和元德,一左一右跪在了地上,给当今太子行礼。
“臣元德拜见太子殿下。”
“民女夏念烟,拜见太子殿下。”
穆轩岚临窗观景,他左手搭在窗边,有规律地敲击着红漆窗沿。“江郎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卸下所有伪装后,穆轩岚的声音平稳,听不出一点波动,让人猜不出他的悲喜。
夏念烟赶忙汇报起了江郎的事情,听到她汇报的事情中,有秦千千没有说到的事情,元德就在心中喘了口气。要是自己人查了这么久,还不如秦千千刚说的多,他都不敢想,殿下会生多大的气。
江郎的故事,前面跟秦千千说的大同小异,只不过从知府儿子那里,夏念烟查到了别的事情。
那个知府,也不是什么好人,他贪墨无度,还纵容儿子欺行霸市。据说,是姜千秋从中做局,让知府儿子卷入这场风波之中。经过此事,知府和江郎自然是水火不容,但他们更加痛恨姜千秋。
听到这里,穆轩岚想到了昨天元德偷听到的话,怪不得,江郎跟姜千秋不共戴天,还扬言要报复她。穆轩岚把玩着桌上的茶盏,心中已有了定夺。
“元德,你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臣以为,要先保护秦千千的安全。江郎之事,臣有把握擒贼擒王,把他捉来,或者把他除掉。”元德言简意赅,一旁的夏念烟却眉头微蹙,他的计划一点都不好。
穆轩岚不耐烦地抬手,示意他闭嘴。“念烟,你以为如何?”
“殿下,民女愚钝,但民女以为,此乃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们应该可以借着这个机会,逼姜千秋出来。而且这也应该是昨日殿下刺伤秦千千的原因吧。”
朝堂之上,谁都不能揣测圣意。自小作为储君培养的穆轩岚,自然也很厌恶这种行为。但夏念烟分析的很对,这让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元德,你要学的还有很多。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就是按兵不动。不仅要按兵不动,念烟,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夏念烟立马应允了下来,送走穆轩岚和元德后,她就派人去散播消息:秦千千跟姜千秋联系密切,指不定何时,姜千秋就会露面了。像江郎那种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人,任何一点风吹草东,都能传到他耳朵里。
一出朋客乐来,他就自动切换了白邵禾人格,完全两套神情秉性。回去的路上,穆轩岚还去摊贩处,给秦千千买了个小玩意儿做礼物。
推开秦千千住的门后,他眉间又带了些忧愁。
“情况很不乐观,我们本想出去找一点线索,但忙了一下午,压根没有打探到任何消息。”白邵禾言辞恳切,看得元德十分佩服。他自小跟殿下一同长大,他打小就知道,殿下学什么都事半功倍。
而殿下哄姑娘的招式,元德也是佩服的。都说天家无真情,可殿下就跟姐姐妹妹们相处的很好。眼前的秦千千也是个例子。
白邵禾从怀中拿出那个质地细腻、雕工精湛的凤鸣玉佩,轻轻塞到秦千千手中,温声细语地跟她说:“在街上发现的,感觉特别配你。”
“这……”秦千千眼中都是惊讶,这还是这辈子除了主人之外,第一次有人送她东西。她惶恐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一脸震惊地看着白邵禾。“谢谢。”
在她那边走完攻心流程后,白邵禾带着元德离开,回房休息去了。他们时不时能听到,秦千千跟桃花花感叹这东西多好看的声音。白邵禾心中没有丝毫愧疚,要想成功,怎么会没有牺牲呢?
夜深人静的时候,秦千千睡不着。可伤口还未痊愈,左右翻动就会痛,她只能睁着眼睛发呆。主人让自己在这里安心养伤,还说说什么神兵天降,她在脑海中构想,到底会有谁来。又是谁能配得上主人那句:风花雪月无双,兵贵神速到场呢?
从在纵虎岭接到主人的三封密函后,秦千千就在思考这个问题。第一个密函说的是让大娘她们强加防范,只要坚持两日,山脚下的兵自会退去;第二个密函,就是给王老怪看的那张;至于第三张,秦千千想破头也想不出?
主人浪迹江湖、光风霁月,没听说她有什么风流韵事啊?想着想着,她就睡了过去。第二日,她是被外面的吵嚷打砸的声音吵醒的。她勉强撑着胳膊坐起来,却被嘭的一声被撞开的门吓得浑身颤栗。
看到横着飞进来的两个人重重地砸在地上,秦千千心中一直在默念,神兵快来,神兵快来。神兵没来,反倒是外面的杀手先闯了进来。他们手持弯刀,一左一右往这边逼近。秦千千退无可退,她抄起床上的枕头就扔了过去。
屋外跟杀手们缠斗的白邵禾,时刻注意着屋里的动静,他在赌,赌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姜千秋一定会出现。果然,他听到有人破窗而入的声音,他利落地收拾了眼前的喽啰,就往屋里跑去。
进屋的时候,一个身着藏青色长袍、束着高马尾头发的人正在往床边走去。白邵禾没有说话,提着剑就刺了过去,谁知道那人转头一挥长鞭,那鞭子牢牢卷住剑身,她又一甩手白邵禾的剑脱手而出,当啷坠地。
看着眼前英姿飒爽、眉间有几分英气的女人,白邵禾连剑都顾不得捡,他冲上前去问那人是谁。他在心中希冀一个答案,一个让他不敢听到真相的答案。
“你们别打了!桑姐姐,白公子,这都是我们自己人。”
白邵禾难掩心中的失望,他顿时脱了力一般,也是,姜千秋怎么会那么轻易就被逼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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