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煜的语气显得很凶。
虞韶却一点儿也不怕他,没被禁锢的另一只手灵活地掰开了黄金浇铸的小龙活动的尾巴,环佩相击,赵煜掩得严严实实的衣襟顿时松散开。
挂着玉佩香囊的沉甸甸的蹀躞腰带滑落在了地上,砸在羊毛地毯中发出沉闷的声响。好似是夏日暴雨之前的雷鸣。
浅黄色的柔软中衣包裹着男人劲瘦的身躯,虞韶的脸贴上了赵煜的锁骨,抬手抱住了面前人。隔着单薄的里衣,赵煜在身上的温度在依旧寒凉的春夜,有些烫。
“皇上,好几天没来猗兰宫,您就不想臣妾吗?猗兰宫的床太大太空,臣妾可是好几天都睡得不习惯呢。”
赵煜呼吸一沉,握住了掌中的纤腰,看着那一双带着谐谑的眸子,逐渐变得迷离,又染上红晕泪光。
花厅内的灯烛很亮,晃得虞韶紧紧闭上了眼睛,根本不敢看被糟蹋得不成样子的软榻。
大脑在巨大的眩晕中浮沉,她拽着赵煜的半开的衣襟,哽咽着祈求道:“臣妾的腰快要断了,还请皇上怜爱……”
寂静的夜色中,赵煜在黑暗中用指尖描绘着身侧人脸庞的弧度。半抿着的唇柔软精致,却被吻得艳红;挺俏的小鼻子,是虞韶身上生得最孩子气的地方;长长的眼睫下掩着的是一双最夺目的眼眸,让人忍不住沉沦,却又不敢多看。
睡梦中的人似乎也被直白的目光侵扰了,裹在被子里的身躯咕涌几下,细细白白的指尖被褥中弹出,抓住了身侧人健壮的臂膀,小声地嘟囔着:“皇上……真的不要了。你抱抱我……”
赵煜从善如流地将凑到自己身边娇小的身躯纳入怀中,满足地喟叹,似乎这一刻,几天来在心中时时盘桓着的空落落才得到了圆满。伸出指尖捏了捏肉乎乎的小耳垂,轻轻的笑声落在寂静的寝殿之中,“小馋猫,只有口气最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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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看着半敞着的床帐外明亮到有些刺眼的日光,虞韶懒洋洋地伸展了一下酸软的腰肢。
这样熟悉的早晨——不对,晌午——果然是回到了正轨上的日子。
捧着衣物进来的竹影尚且能矜持地管理好表情,端着水盆净面的松声就差笑嘻嘻地录着大牙,将满心的喜悦都在脸上写满了。
虞韶无奈出声敲打,“在咱们自己宫里也就罢了,出去可不能再这样将心思都放在脸上。要知道树大招风呢。”
竹影忙应道:“小主,奴婢知道了。会再敲打宫人们格外谨言慎行。”
虞韶满意地看了她一眼,“你办事我总是放心的。”
松声乖乖压下了过于飞扬的嘴角,却压不下眼角眉梢的喜色:
“皇上一早就送来了不少的赏赐呢,除了惯常有的那些,还有一套骑装并一匹骏马。每年秋日皇家都要去西山猎场狩猎,那边规矩没有宫中这么大,即使是宫中的女眷也能驰马奔腾,在猎场得了好彩头的,还能得皇上和太后的赏赐呢。皇上说,马儿就养在上驷院,小主闲暇的时候可以去看看。广明宫的蒋才人出身将门,骑射最好,小主与蒋才人同去也好。”
虞韶有些惊讶,连广明宫的蒋才人都能大大方方地提起来了,看来对于之前的事情,皇上是彻底消气了。
赵煜的这一趟脾气来得奇怪,走得也突然,虞韶摇摇头,将之抛在脑后不再多想。
“阿虞妹妹!”说话间,蒋才人爽朗的声音就在殿外响起。
“果然古人诚不我欺,这不就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蒋才人一进门,看见明显才起床的虞韶,忍不住促狭地挤了挤眼睛,“知道皇上昨日来了你宫中,我今天吃了早饭,又特地多练了一套剑法三套拳,这才上门来叨扰。”
虞韶耳廓一红,忙求饶:“牧霜姐姐,你可别打趣我了,不然今日猗兰宫的午膳可没有你的份儿。”
蒋牧霜赶紧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宫里那位钟师傅做的江南菜可太好吃了,我可舍不得这份好口福。我今日还想着吃上回那个松花——松花鳜鱼呢!”
虞韶掩唇笑,“是松鼠鳜鱼!竹影还不去和钟师傅说说,蒋姐姐来了,快快把看家的本领都使出来。”
竹影领了命出去安排,蒋牧霜凑在虞韶身边,一边陪她选簪子,一边说着小话。
“看你今日开心的模样,我就放心了。之前好几天皇上都不来你宫里,我又听了杏儿说了不少宫人们之间的传言,又是生气,又是担心。我是把不想伺候人写在脸上的,只是有我爹爹和兄长在边关卖苦力,皇上不能对我如何,反而我不争宠才更放心。但我却怕因为我影响了你,说不准皇上不允许我和你玩儿,怕我带坏了你呢?”
虞韶伸手在蒋牧霜蹙起的眉心揉了揉,“怎么可能?皇上今日才送了我一套骑装,还说广明宫的蒋才人最擅骑射,让我和你好好请教请教呢!”
蒋牧霜被虞韶故意压低了嗓子装模作样弄得发笑,“哈哈哈,那有什么难得,若是你愿意,今天下午咱们就去上驷院去!我许久都没跑马了,也馋得很呢!”
下午,虞韶就在上驷院见到了属于自己的小马。说是小马,或许有些不太妥当,虞韶看着比自己几乎高出大半个人的白马,在感叹它漂亮的毛发和姿态时,却也忍不住怕怕地往后退了几步。
“这也是小马?马背这么高,我怎么可能上得去啊!”
蒋牧霜伸手摸了摸白马额前的鬃毛,马儿很亲昵地在她手心蹭了蹭,甚至舒服地打了个响鼻。“可是它才三岁半呢!可不是小马吗?”
蒋牧霜递给虞韶一把上驷院特供马儿食用的草料,双眼亮晶晶地鼓励道:“你先别怕,喂她吃点儿东西,先和她熟悉熟悉,她很乖的。”
虞韶忍着心头一点点害怕,试探性地将手中的草料递了出去,白马儿温顺地低下头,凑近了虞韶手中的粮草。
见她乖巧,虞韶才伸出手,一开始只用指尖戳了戳马儿的鬃毛,见马儿一心只低头吃草料,这才大着胆子学着蒋牧霜的样子在马儿的脑袋上摸了摸。
不一会儿,虞韶就和小白马亲近了起来,笑呵呵地纵容着她在自己的手心里蹭脑袋。
“好啦,你都喂了马儿不少草料了,和它熟悉了,咱们就可以试试上马了。”
面对蒋牧霜的建议,虞韶的脑袋却摇得像拨浪鼓,“我都和她这么熟悉了,再骑到她背上去,多不好意思,要不还是算了吧……”
蒋牧霜无情地戳穿她,“哼,你就是不敢上马。”
虞韶嘟囔着,“它那么高,我上去了很容易摔下来呀。我就是……就是不敢上去。我觉得今天咱们能和它熟悉起来就很不错了,上马要不留到下节课再学吧……”
见蒋牧霜一派蠢蠢欲动,又道:“蒋姐姐,你不用管我的,你要是想骑马就去骑好了。我和小白在一起就好。”
“那我去啦,到时候你可别求着我带你骑马嗷!”
虞韶专注地摸摸小白马漂亮的鬃毛,言辞笃定,“我喂小马就很开心了,才不想骑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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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霜姐姐!你也太厉害了!”跑马的明明是蒋牧霜,但虞韶却跟着激动得双颊绯红,一双眼睛羡慕地望着马背上英姿飒爽的女子。
蒋牧霜勒紧缰绳,脚跟轻轻敲敲马腹,控制着马儿踢踏着小步子在虞韶身边停下。倾身对着下面的虞韶伸出手,笑意飞扬,“要不要上马来试试,我带着你跑一圈?不过方才好像有人说——才不想骑马呢!”
虞韶握住了蒋牧霜的手,和大多数女子柔若无骨的手不一样,蒋牧霜的手带着薄薄的茧,却很有力量。“方才说话的是昭贵人,和我虞韶有什么关系。牧霜姐姐,你带带我!”
赵煜批完了折子,从紫宸殿中走出,不知什么时候就逛到了上驷院附近,远远便听见清亮的娇叱声,一匹快马带着两道红蓝交叠的人影快速闪过,飞扬的裙裾在阳光下像是翩然的蝴蝶。
“上驷院中是谁在跑马?”
方闻笑眯眯地回话:“是蒋才人带着昭贵人在跑马呢!”
可是赵煜的脸色,却忽然看起来有些难看,方闻顺着目光看过去,原来是马儿跑得太快,昭贵人许是怕了,双手紧紧地抱着蒋才人的腰,脸都埋在了蒋才人的脊背上。
方公公眨眨眼睛,不知道皇上不开心的点在哪儿。皇上最近的心思是越来越莫测了。
赵煜微不可察地冷哼一声,“就知道和朕撒娇嚷累,朕看她倒是挺精神。还有兴致骑别人的黑马!”
方公公琢磨着赵煜话里的意思:莫非圣上不喜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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