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中午还十分倒霉的撞见了二表姐,她已经看透了二表姐就是个告状精,仗着姨妈偏向性格有些娇纵任性还有些小聪明,今天中午跟她坐在一起的一男一女里绝对有问题,大概率是那个年长些的男的,难道是偷偷处的对象?
没有理睬其他人的打量,姜欢喜找个空位直接开吃,没有米饭就只吃排骨,连着吃了七块才觉得解馋,虽然她中午刚刚吃过肉包子,不过这两年在姜家村亏空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补齐的。
万分不舍的和尚饭盒,看着自己细长一根的胳膊,尤其是手腕的地方更是皮包骨没有一丝肉感,亏了是力气够大,不然瘦成这样连木料都抬不动。
她很好奇家里三个哥哥是怎么长那么壮的,不过除了大哥外,二哥三个的个子都只到及格线而已,二哥的儿子都会跑了,别以后继承了他爸的基因只长肌肉不长个子就糟了,三嫂也怀孕了,营养要跟上才行,物资匮乏的时候连苹果都成了难得的食物了。
姜欢喜叹了口气,想到大壮哥透露的工资,她的工资和预想的一样,比刚转正的木工高一些但不多,毕竟她现在连一级木工都不是,工资应该在三十块。
一到三级的木工证可以直接在厂里考核,厂里统计考核人数统一安排一天考核,然后由厂长审批发放,一周就能下来,基本上每两个月都会安排一场考核。
考核名单不是由个人上报而是车间主任观察后决定,之前是自行报名,但是总有人想着碰运气反正也不收保命费,次次不落的报名,考级没通过不说还大大拖慢了生产进度,后来才改成现在的模式的。
她的名字大概率已经在报考名单上了,木工等级没升一级都能上涨四块多的工资,不过雕花工好像涨得更多一些,低级、中级、高级木工的福利也截然不同。姜欢喜想到月底能领到的十五块的工资和额外的票券十分期待,跟门口的赵叔打了声招呼快步赶往公交站,差点就错过了最后一班大巴车,挤在好似沙丁鱼罐头的车厢内,双手护住沉甸甸的挎包以免里面的汤汁洒出来。
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加上七月里的高温,等巴车摇摇晃晃半个小时到站时,再次站到姨妈家所在的桐花巷前时,整个人都被汗浸透了一半,还没松口气就发现今天的桐花巷出奇的热闹,平常饭店家家都该忙着准备晚饭才对。
“你家闺女脸皮可真厚啊,不打算结婚还贪人家东西,这是咱们百货商店里最贵的那款女士手表,还是海鸥牌的,我记得一块得一百二十多块,这个贵的礼物也敢收,我家闺女要是有脸做这种事肯定打断她的手...”
“哎呀,罗婶你少说几句,别再把人小姑娘臊死。”
“都二十二了,早该下乡去了,还来在城里吃公粮不走,这么厚脸皮...”
“姓罗的你想死是不是?!说你不长记性,真当我们家好欺负?!老娘今天就撕烂你那张臭嘴!”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隐约听到几句的姜欢喜预感不好,快步上前透过缝隙,果然看到姨妈和隔壁嘴欠的罗婶扭打在一起,抓挠滚打四件套全上,好在姨妈占据了年龄优势,很快占据了上风,这让她猛的松了口气,但是很快她就发现松早了。
大表姐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手里拿着半块砖头就直奔一个在旁边看热闹的女人冲了过去,周围人都被这一幕吓得愣在了原地,姜欢喜瞪大了眼睛。
眼看着大表姐手里的砖头是瞄准对方脑袋砸过去了,顾不得其他,扒开拦在前面的吃瓜群众,赶在血腥镜头出现前握住了举砖的那只手,手心用力,对方握着砖头的手被迫松脱。
砖头落地,砸在了王秋霞的脚边,已经被吓傻了的人直接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刚刚还耀武扬威手握证据赃物叫嚣的精神头不复存在,手里的高举的女士手表沾了灰也没注意到。
刚刚的一幕把周围看热闹的街坊邻居也看傻了,没想到记忆里一向老实沉默只知道闷头干活的林家大女儿能干出这种事,缓过神来的众人忍不住惊呼出声。
手里还抓着罗婶头发的曹秀红眼睛瞪得老大,在周围的惊呼声里才反应过来,爬起来其一件事就是给了自家大女儿一记耳光。
这一巴掌把还两眼充血还想扑过去杀人的林爱梅打得愣在了原地,慌神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干了什么,看着躺在地上的半块砖头,要是砸在上一世婆婆曹秀红头上肯定能让对方上西天,但是她未来的人生也就毁了。
老天好不容易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还没有踏入工人队列,还没有将冷血自私的家人踩在脚下,最重要的是她还没有见到萧正一,这一世她不会再白白蹉跎二十年在汪家当牛做马,用自己的彩礼给林爱兰的工作铺路,绝对不会!
姜欢喜不敢松手,直到确认大表姐不再挣扎后才撤开手站到了一旁,今天她对大表姐的脾气性格有了进一步的了解,这那是炮仗,分明是地雷,一但爆炸不仅能送走自己还能波及全家。
在场所有人都吓得不轻,“姗姗来迟”的林爱兰刚走近就发现气氛不对,没有争执叫嚷的声音,似乎过于安静了,本该看热闹的人也都一脸奇怪四散开来,让开了巷口。
一个人慌忙往外走刚好和走神的林爱兰撞到了一起,闷痛从林爱兰的肩膀传来,正要骂人就发现撞到自己的正是今天的主角之一,汪海洋的亲妈王秋霞,嘴里念叨着什么疯子、杀人、快走...之类的话,头也不回的跑走了。
平日里本该热闹的巷子一时安静得出奇,等林家父子在车间赶工回来就发现了这古怪的一幕,等回到家里发现气氛也十分诡异,饭桌上没人说话。
落座后林父才发现大女儿脸上多了个鲜红的巴掌印,妻子的头发也有些乱,下巴的地方还挂了道红痕,像是被谁挠的,想到最近几天大女儿作的妖,他立刻脸色一沉看向林爱梅:“你是不是又惹祸了?!”
毫不迟疑的质问让林爱梅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情绪再次上涌,姜欢喜见状暗道不妙,不过这次率先开口的却是姨妈曹秀红,她一回想到刚刚的一幕就心惊,要不是欢喜及时拦了下来,恐怕这会大女儿已经在警局了,汪海洋他妈这会也该躺在医院,她没准正拿着存折在银行排队取医药费的路上。
大女儿这已经不是普通的胡闹了,这是差点弄出人命啊,看汪海洋他妈的样子这门亲事是肯定说不成了,应该说附近的人家都不会考虑娶大女儿当媳妇了,经此一事林爱梅的婚事是彻底告吹了。
曹秀红一口气将发生的事说了出来,错过关键剧情的父子俩听得睁大了眼睛,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两百多的手表?聘礼?板砖砸人?!
姜欢喜这时才知道她回家前发生了什么事,原来是汪海洋他妈王秋霞突然找上门,说他们家收了自家的聘礼还想悔婚,当是只有儿媳妇王梨花和孙子在家,她可没听说过什么聘礼手表的事,刚想开门将人哄走,结果人直接闯了进去。
等下班的曹秀红一回来就撞见拿着手表在自家巷子口“发表演讲”的王秋霞,听清是自己女儿私自收了定亲的手表还不认账后气得一个仰倒。
虽然不信王秋霞说的话,但周围么多人都说亲眼从看到对方从家里搜出来的手表,儿媳妇也支支吾吾说不清楚,不占理又说不清的曹秀红脸一阵青一阵红,偏嘴碎的罗婶带头起哄,无地自容的曹秀红直接将人当成了出气口跟人打了起来,于是有了姜欢喜后来看到的一幕。
林父张了张嘴,不可置信的看向林爱梅:“你真收了人家的手表还没告诉家里?!”
“我没有!我才没有收什么手表!”林爱梅站起身大声反驳,她虽然知道自己嫁去汪家,彩礼里面是有一块手表。
但那块手表她从头到尾都没摸到过一次就被她妈当人情送了出去,这才给妹妹林爱兰找到了在棉纺厂宣传部的体面工作,既不用下车间辛苦又轻松体面。
每天有大把时间精神打扮,每天收拾得整整齐齐出门,原本林爱兰生得一般,并没有她长得好看,但工作后那张平平无奇的脸愣是显出了不同的光彩。
反观她嫁人后却日渐憔悴,明明姐妹两个只差了不到三岁,结婚后站到一起却像查了六七岁。
这一世她一早就和汪海洋断绝了来往,那块手表根本不可能出现在林家,所以一定是有人陷害她!
“一定是王秋霞那个混蛋为了让我嫁去他们家当牛做马才故意使的坏!绝对是她陷害我!”
林爱梅大声申诉,但家里人却神色各异,没有人搭腔,除了嘴馋想要吃肉的黑蛋,饭桌上所有人都没有动作。
姜欢喜看着还立在那里一脸愤懑的大表姐,心里替她捏了把汗,现在结婚这条路算是彻底断绝了,眼下只剩两条路,下乡或者找一份工作。
如果姨妈和姨父真的狠心送女儿下乡,那就该两个都送,要是都留就该两个都留,要是区别对待,以后大表姐肯定会和家里离心。
听大表姐这两天怼天怼地,之前在家似乎收到了不少不公待遇,就是不知道姨妈和姨父会做什么选择,要是只送她一个人去乡下以后恐怕就只有一个女儿了。
林爱梅似乎还没有看清眼下的形势,站得笔直,倔强的仰着头没有看父母一眼。
姜欢喜看向林姨父,发现对方的面色已经不能用难看形容了。
大表姐学历不高这些年似乎也没跟着哪个师傅学过手艺,要想在这个结点找到工作难上加难,唯一的途径就只有砸钱走关系买一个工作了,而钱就在姨妈姨父手里捏着,决定权并不在她本人手里,指望姨父主持公道是不大可能了。
不过林家大大小小的事向来是姨母安排,姨父只管上班、吃饭、睡觉,别的一概不管,省事得很,这件事恐怕还是要看姨妈拍板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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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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