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表明忠心

在短暂的静寂后,外头响起敲门声。

夏蝉匆匆去开门,“一定是四爷来了,四爷心里还念着福晋。”

打开门却拉了脸,哪里有四爷的身影,只有一个传话小太监,他手里捧着上好的雪白狐裘大氅,只听他说道:“这是四爷送给侧福晋的,侧福晋有孕不能着凉,冬天穿着很是暖和。”

里屋的年幽若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眸光闪烁不定,连同夏蝉也被惊呆了,愣了许久许久。

“夏蝉姑娘,你赶紧收下,明天就给侧福晋穿上。”小太监急促道:“这雪还未停下,我得回去了。”

“我这就收下,公公慢走。”夏蝉高兴的接过狐裘,立即捧到年幽若眼前,欢喜道:“福晋,四爷把最好的东西都送给了您,说明四爷心里真的有您,他在乎您肚子里的小阿哥。”

年幽若听了,笑得更加凄凉,四爷心里不会有她,他在乎的只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如果没有这个孩子,四爷哪会记得她。

往后的两个月,四爷再没来过玲珑阁,只是每日让苏培盛过来询问情况,那些强身健体的炖品,安胎补药也是源源不断送来,一日未断过。

……

寒冷的冬天,茫茫的雾气中,京城街边的人影仍旧不停地晃动。

一个身披灰色斗篷,腰间挂玉的中年男子在侍从的陪同下进入了京城有名的天香酒楼。

二楼一个大雅间,中间有雕花屏风隔开,正中央的红木圆桌上摆放着特色美食,酒水糕点。

他屏退了侍从,靠在窗边望着楼外飘雪,思绪万千。

这时,楼道上传来小二的声音,“三位爷这边请,里面的那位爷已经等候多时了。”

推门而入,绕过屏风进了隔壁里间,九爷带着爽朗的笑声道:“年二公子如今也是个识时务者,知道风向变了主动向我们低头示好了。想当年,我可是给你递了多次请帖,你那时可是没赏脸啊。”他脸上虽是带笑,但话中讥讽意味太浓,还有一股鄙夷的架势。

年羹尧上前揖身问安道:“微臣给八爷九爷十四爷请安。”他规矩的行礼,风度朗朗,一身英气。

八爷摆摆手道:“免礼免礼,今日在外不必拘礼。”他伸手扶了扶年羹尧,让他挺直了身子。

“那微臣便不拘于礼节了。”年羹尧堆上笑脸,讨好道:“八爷请坐。”

“你只让八爷坐,是不待见我们兄弟二人?”虽是询问,但九爷早已自来熟似的拉开一个座椅坐了下来。

“九爷说的哪里话。”年羹尧见十四爷坐下后,拿起酒壶给他们三兄弟斟满了酒。

九爷端起酒盏,慵懒笑道:“你与十四爷出征在即,这一杯就当我敬你,为你践行。”

年羹尧托起手中酒盏回敬,“皇上让微臣与十四爷征战沙场,微臣定当鞠躬尽瘁保卫我大清一方疆土。”

“年二公子威名远扬,精擅长武术,镇守西北还需要你与十四爷同仇敌忾。”八爷面上笑容如初,一派温文尔雅,挑了挑眉说道:“风云在即,你也要长点心,为自己早作打算,若被旁人捷足先登,你怕是都要捶胸顿足,惋惜懊丧。”

年羹尧没有自谦,颔首一笑,笑容依旧温雅,如今朝廷各个党羽的权势倾轧中,登临皇位的道路上必定铺满血骨,以他们年府的处境,未必能够免去池鱼之殃。

在他眼里,四爷没有十四爷和气、友善,而八爷与四爷对比,显得善良厚道多了。

皇上看中十四爷,又给了他兵权,看似为了平衡皇子的力量,可他看着没这么简单。

十四爷是未来储君人选的言论已经喧嚣尘上,早已传遍了大江南北,他若在不及时调转方向,新帝继位后,朝堂上哪容得下他们年氏一族。

“年羹尧。”九爷对他笑了笑,虚与委蛇道:“我知道你是个精明人,这精明人可不能在关键时刻犯起了糊涂。”

“九爷都是个明白人,怎么会允许微臣糊涂。”年羹尧微微一笑,似谦谦君子的风度,似是不以为意,但他始终未自己保留一条后路。

“你如此说,挺让我不放心。”九爷不怒反笑,意味深长的继续道:“四哥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朝秦暮楚之人,不仅令他痛恨,还会招来他人的鄙视。”

“微臣能有今日全是得皇上赏识,皇上命微臣跟随十四爷去西北,微臣哪里敢抗旨。”年羹尧放下手中酒盏,拿起筷子给九爷夹了一块莲藕糕,淡淡道:“这糕点很美味,九爷不防尝尝味道如何?”

九爷心一沉,面色依然维持着客套的笑,他夹起莲藕糕尝了一口,“入口即化,甜而不腻。”

“九爷喜欢,微臣让人准备一份给您带回府。”

“年二公子客气了。”

“美味佳肴自要与人分享。”

“你这么客气,我得在敬你一杯。”

这一来一往,惹得席间人心思各异。

八爷看年羹尧目光坚定,似是不容让人看穿,他收回视线,与十四爷交换了眼神,又毅然挥手打断他们的话,转开了话头,“今日年二公子做东,我们不防来个一醉方休,不能白白浪费了这些好酒好菜。”

他莞尔浅笑,起身拿起酒壶亲自替年羹尧斟满了一杯酒。

年羹尧暗吸了几口气,端起酒杯沉声道:“这杯酒应当微臣敬您。”

然而,他们不知自己谈话的内容已经清清楚楚传到了隔壁的雅间。

四爷时至今日才知道,年羹尧早成了八爷的幕下之宾,只是不为外人所知。

如今他们已经搭上线,算是站在了同一阵地。

年羹尧回京这三个月里,从未单独来见过他,他作为他的门主,如何能纵由奴才这么无视自己,次次来挑战他的威严。

“四爷,奴才明天让年羹尧亲自来见您,除非他不要自己的妹妹了。”

拉锡一句话令四爷双眸变得更是阴寒,若年羹尧以为凭借他对年氏的看重和特殊,敢挑战他的命令,这不听使唤的刀不要也罢。

……

翌日午后,年府大门外停了一辆马车,管家发现后并把情况禀报了年羹尧。

年羹尧听后,脸色攸地一惊,强迫自己快速冷静下来,跟随管家出了大门。

拉锡见到人,客气话一句没说,冷冷的把四爷交代的事说了一遍。

年羹尧苦着眉头,神情郁闷道:“我随你去见四爷。”

马蹄哒哒声回荡在耳边,车轮碾雪的痕迹印在地上。

到了雍亲王府门前,年羹尧刚下马车,便看到那一道墨色身影站在那里。

他面容怔了怔,上前一步,垂首恭谨道:“微臣见过四爷。”

说完,他小心翼翼的去看四爷的脸色,发觉没什么变化后心里才松一口气。

四爷的目光从他身上一扫而过,良久后说道:“进来吧。”

从年府到王府的路途之中,年羹尧已经想好了退路,倘若四爷抓着他不放,他也只能随他处置。

房中氛围僵持中带着些怪异,平凡装束的四爷,不动怒也给人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

短暂沉默后,年羹尧抬眸道:“微臣不知四爷有何吩咐?”

“抚远大将军,本王是不是该这么称呼你?”四爷自始自终表现的很平静,只是他越平静给对方的是更大的压迫。

年羹尧心头微震,脸色变白,来的路上,他想好的满腹托辞辩解只能乱在肚子里,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忐忑不定道:“四爷让微臣今日过来,想必是什么都知道了。”

“你不必好奇。”四爷眉头轻蹙,似有些不解,“我记得很多年前,有人说过将来你会任职抚远大将军,当时你我都没在意,可如今回想起来,你有没有觉得很是奇怪?”

年羹尧不置可否,淡笑了一下,起初接到皇上的旨意,他不敢想象真被白初念给言重了。

过了好些天,他才想明白皇上为什么一直没杀她,因为只有皇上才是最了解她的那个人。

“白初念当年是一时口快说漏了嘴,不过,微臣没想到她有预言的本领。”

四爷不以为然,轻描淡写道:“她已经死了,无法从她那里问出原因。”

年羹尧在心里叹息了一声,一脸惋惜,声音沉沉,“她就是没死,谁也无法从她嘴里问出什么。”

四爷闻言,眸光微动,却是未再继续出言讽刺他,只是脸色仍旧阴鸷冷漠。

“你昨天跟十四爷相约一场,酒喝的虽多,应该没这么快忘记自己说了什么。”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分明是问话,却说的很笃定。

每说出一字,都让年羹尧脸色更是刷白,他难以置信的盯着他,自己一言一行都逃不过四爷的耳目,而他还以为一切都在自己计划之中,想想他真是低估了四爷的暗探。

“不忠的奴才本王是不会要。”四爷唇边溢出一丝冷笑,“本王几年前就警告过你,然而这话好像对你没用。”

寒风萧萧,这一怒,屋内的温度都降了许多,年羹尧感受到了前所未有过得威压。

四爷阅人无数,是人是鬼,忠臣奸贼,他一眼就看得出来。

在他眼中,他们年家只是他的奴才,他有什么资格说不?又有什么理由来反抗他?

“你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可你妹妹呢?”这阴森的声音犹如来自地狱的阎罗王对他审判。

年羹尧的神经更加紧绷,四爷这雷霆一击,等的就是他,可笑他自以为能够左右逢源,而在四爷的眼底,不过把他当成一个戏子,安安静静的看一场戏罢了。

他所做的每一个决定不是没考虑过幽若,只是他想赌一把,赌四爷的不忍,赌自己能够拖延时间,赌十四爷可以成功,只是他料不到锦衣之下的四爷藏着一颗冰冷酷然的心。

寒风冷冷的从门外灌进来,呼啸着自耳边拂过,让他不由冷颤。

“幽若是微臣唯一的妹妹,奴才放不下她,请四爷善待她。”他沉稳的低下头,努力掩住苍白的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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