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抬手,所有人慌慌张张的退了下去,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了,殿内只剩下两个人,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他一步一步的朝着她逼近,手用力的抵住她的喉咙。
她被迫对上了他的眼睛,晶莹剔透的眸子无比坚定,“动手吧。”
他背在身后的一只手暗暗的握紧,沉沉的唤了她一声,带有磁性的声音刚毅却又柔情。
面对近在咫尺一张冷酷的脸,白初念咬着唇,双手不由自主的攥紧了裙角,盯着他很久很久才低喃道:“为什么会是你?为什么跟我有纠葛的那个人会是你?”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扣住她的下巴,眼神扑朔迷离,让人捉摸不透,半响后,眉头瞬间皱起,声音压得更低,“别离开朕。”
她却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发疯似的逃开那深深的厌恶感,“你休想逼我做不愿意做的事。”
风吹打着窗子,发出阵阵声响,寂静大殿只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苏培盛候在外面,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没听到皇上的暴怒处置,心也放松了不少。
皇上性格孤高,看不中什么人,想来这次对白初念是满意了,他这做奴才的得好好侍奉着。
不管白初念多么古怪,多么刁滑,多么难伺候,只要她不对皇上使坏,那便够了。
站在他旁边的拉锡也是默默的听着,听到里面传出的啜泣声,他眼皮轻颤了一下,缓缓的转头将目光移向别处。
阳光有些刺眼,似将殿内一切黯淡都照亮了。
白初念却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彻底冰冻了,她决定将过去关于雍正的所有都留在身后。
走出门外,冷冽寒风扑面而来,堪比冰霜凄惨。
返回琉璃小筑的路上,那些奴才们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有两个宫婢低头小声的嘀咕着,她一个字也听不清,但猜到她们会在背后讨论些什么,只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自顾自的快步走着,不理会她们怪异的眼神。
十三爷震惊的看着她的背影,脸上带着几分不解,奴才们那番言语他是一字不落的听到了耳中,又似乎没听明白他们的话。
“怡亲王……”一个奴才低了头,声音顿了顿,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以他们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皇上早膳没用,药也没喝。”
十三爷挑眉,脸上露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殊不知心底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顿了片刻才抬起脚步。
养心殿内,一众奴才都有些惧怕地站在一边。
苏培盛端着青瓷药碗站在雍正身前,轻声道:“皇上,御医说这一副是专治风寒的汤药,药效非凡。”
雍正好似没听到他的话,一手微握成拳掩在嘴边,轻咳了一阵。
苏培盛急的手足无措,他记得第一次见到皇上这一副精神不振的模样,是孝懿仁皇后逝世那年,那时的皇上也是这般茶饭不思,还没日没夜的躲在佛堂抄佛经,不理身边的任何人,只是这一次又因为何人变得这样孤寂忧伤呢?
十三爷进门后,不可置信看着,禁不住脱口而出道:“皇兄今日为何如此心事重重?”
雍正轻瞥了一眼他,好似早就料到他会出现一般,过了一会儿,他冷淡道:“都下去。”
闻言,十三爷脸上带着诧异,苏培盛没敢吭声,只悄悄抬头偷看他几眼。
见他们都不动,依旧立在自己眼前,雍正眸色一沉,语气加重了几分,“都退下。”
苏培盛不敢再多留,像一只老鼠似的一溜不见了,其他奴才也是鱼贯而出。
十三爷眼中有一丝隐约的担忧,却也不敢违抗皇命,踌躇片刻,还是退了出去。
回想着白初念那决绝的眼神,心中跟着发紧起来。
多年前,他们两人那不堪的相遇,怎么会对彼此心生爱慕之情?白初念那一个记仇的人,又怎么会释然过去与他从劲敌变成恋人?
……
不出两日,一场有预谋的“宠爱”在紫禁城掀起一片惊涛骇浪。
永和宫失去了风平浪静,皇后接到太后的话欣然一笑,带着众妃一同前往永和宫给她请安。
端坐在正殿主位之上的太后,斜眼看了一眼下方恭顺坐着的几人,不冷不热问道:“白初念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后听闻笑了笑,向她望去,直直遇上她投过来的目光,若无其事道:“皇额娘,臣媳的夫君贵为皇帝但同样也是男人,无论是谁,只要皇上喜欢,那不都是迟早要住进后宫的,臣媳是皇后,自然要合了皇上的心意。”为了阻拦太后兴风作浪夺她大权,也为保住皇上不被叶欣毁了一世清誉,只能把白初念推了出来。
“这男人与女人之间不就那回事嘛。”齐妃微微点着头,敛眸笑道,“皇额娘,臣媳虽然瞧不上白初念,可她容色还是有的,男人瞧着美色总爱尝尝鲜,偶尔动个色心无伤大雅。何况,皇上是天子,他想要的女人谁敢说不。再说,皇上子嗣稀薄,皇后娘娘为了皇家血脉也不能过多干涉皇上宠幸女人。”
她与皇后难得站同一阵地,如今为了雍正的颜面,为了能够撵走叶欣,第一次联手并战。
太后听了可谓是气的身子发抖,她没想到事情转变这样快,白初念是皇帝的新宠,这是她万万没料到的,更想不到她可以死而复生。
四年前,十四阿哥亲口告诉她白初念坠崖尸骨无存,在她心中,白初念已是一个死人。
可如今,她不仅没有死,还回来了,还与皇帝缠上了,这让她如何能坦然接受。
当年,她费尽心思把她从十四阿哥身边赶走,就是不想那样一个魅惑主子的奴才跟她儿子沾上了关系。
她防了她那么多年,却没想到她手段城府这样深,最终把目标定在了皇帝身上。
她既没家族势力撑腰又不是二八青葱少女,又靠什么能够被皇帝惦记上的?
难不成是她不要脸使计谋勾上了皇帝,生米煮成熟饭后,皇帝不得已认下了她?
想到这些,太后冷冷哼笑一声,可因皇帝喜欢一个女人发怒也说不过去,不好为此事发作,只用冰冷的目光扫了一圈周围的妃嫔,“你们都在皇上身边侍奉多年,这些年却只有年氏一人肚子争气,皇上会把心放在你们身上?”
年幽若听了,不敢接触她的目光,也不敢接话只是低着头。
齐妃与皇后相视一望,不由扯唇一笑,“年妹妹纵然惊才绝艳,现在却因身子不便侍寝,臣媳虽待在皇上身边最久,皇上难免也会看腻,而白初念与众人不同,总有吸引男人的地方。”
太后怎么会不知道,这些表面上看似敬她怕她的女人,其实无一人是向着她。
她们的心都扑到皇帝那里,即便她们容颜老去,心中还是在盼望着皇帝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恩宠。
“这么说,你们也只是为迎合皇上的喜好?”她沉沉的叹了一口气问着。
“皇上待臣媳是极好的,臣媳怎么会惹他不高兴。”齐妃嘴角扬了抹微笑,手中则是摆弄着闪闪金亮的金护甲,“这宫中任何一个女人与皇上都有君臣之分,皇上宠谁也不会让她乱了规矩,皇额娘不要为白初念焦心。”
太后虽然面色平淡,眼底却渐渐透出令人不寒而栗的阴森,“李氏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宫中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她一只手肘撑在桌上,眼睛略微张大,唇间带了些许笑意,“皇帝喜欢哪个女人哀家管不着,可白初念是什么命格,你们会不知道?皇帝在兴头上许是顾及不了这么多,你们又会允许一个克夫女人日夜陪伴在皇帝身边?”她口中这么说着,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好像在谈论一个与她无关紧要的人。
皇后侧目瞥了她一眼,收在衣袖中的手暗暗握紧了拳头,她何尝想看到白初念整天腻在皇上跟前,她比谁都想让她远离众人的视线,可她却没办法让皇上不喜欢她,没法改变皇上的决心。
望一眼众人,太后又冷声说道:“你们谁都不曾为皇帝着想过。”突然,她狠狠拍响桌子,声音陡然拔高,“为何你们知道白初念回来了,不早点告诉哀家。”她的沉稳已经让白初念给打乱了。
殿内仿若寒潭,死气沉沉,令人毛骨悚然,似呼吸都久久难以顺畅。
坐下的几人互视一眼,并未多做言语,谁都不会这个时候跟太后起无谓的争执。
又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太后终于挥手让她们离开,她明白有些事越想得到就越是无法掌控,如此下去只会陷入被动局面,若想掌管后宫不能急于一时,还得细密计划。
……
踏出永和宫,怒意便从齐妃眸底迸出,侧头向身旁的皇后问道:“娘娘,您说皇上喜欢白初念什么?那个嫁不出去的老女人配皇上喜欢吗?”
有些心不在焉的皇后,慢了半拍才缓声说道:“不说宫中的女人,就是天下的女人都是皇上的。”
“依妹妹看,那些没机会见到天颜的奴才,哪一个都比白初念年轻有姿色,妹妹就不明白她怎么能被皇上看重?”齐妃说着重重哼了一声,“就是她年轻的时候也只有一副空皮囊,那种坏德行的女人给妹妹提鞋都不配。”
皇后斜眼睨向她,戏谑般地笑了,“你凭什么让皇上不喜欢她,你有本事让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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