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气恼

齐妃听着脸色一滞,堵在喉咙的话流沙般地倒了回去,自己早已失宠,哪能干涉皇上的事,平时想见皇上一面都难,更别说想赶走白初念。

看她面色难看,这时有几个趋炎附势的妃嫔过来讨好她,“李姐姐有什么好气的,白初念被养在宫中,还不是做皇上泄欲的玩偶或传种的工具,你想想那个叶欣便知道她的日后,这东西六宫的女人哪个不是皇上宠过的,你何必跟一个奴才生气?”

听了这番话,齐妃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她挑眉神气道:“待皇上厌倦她的那天,她还是那个最卑贱的奴才,本宫都不拿正眼瞧她。”

这话一落,就有人满眼鄙视的笑了,“等到冷却下来,那种空虚寂寞的感觉足以将一个人杀死,白初念还以为自己驾驭了皇上,却不知这短暂的宠爱可以吞噬掉她的灵魂,她的噩梦还未开始呢。”

“皇上绝不是专情的男人。”齐妃阴冷幽深的眸子里布满讽刺,“何况还有三年后大选秀女,那些娇嫩水灵灵的女子还怕勾不走皇上,本宫就等着白初念以泪洗面的那天。”

听着她们讥讽声远去,目送她们身影消失,皇后独自一人发愣了很久,直到绿竹提醒她该回去了,她才回过神,又微微蹙了蹙眉。

宫中女人不管是争宠也好,夺爱也罢,这都不过是她们争取生存的手段和技巧,无不饱含着她们辛酸的泪水。

就不知是否如齐妃所说这样,白初念终有一日会被皇上所厌弃。

那日,她擅闯皇上寝殿,皇上之所以大怒,是因为她发现他藏有白初念的画像。

她不知皇上心中何时有了白初念,不知皇上那些年为什么一点迹象都未表露出来,这藏的到底有多好?

想着这些,她侧头用眼角瞟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年幽若,缓缓叹了叹气,年贵妃有幸独宠,也未见到皇上对她如此用心。

她与叶欣,一个遭遇了抛弃,一个遭遇了失宠,想想她们跟自己其实是一样的,同样被皇上忘于了脑后。

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就不知白初念又能得宠多久?

她性格桀骜,与其她女子截然不同,皇上可以被她的独特所吸引,可她不相信以她的性子,皇上会永远喜欢她。

或许,皇上只图一时新鲜劲,早晚有一天,她们走的路,她同样会走,那些女人受过的冷落,她同样会经历。

朝三暮四是男人的天性,何况是拥有三千佳丽的帝王。

……

寒风袭来,令人瑟瑟发抖。

年幽若才走出去几步,婉玲便拽回了她,语气不悦道:“妹妹去我宫中坐坐。”

年幽若轻点头,跟着她向承乾宫走去,路上瞧着凌霜傲雪腊梅初绽,便觉得这番花景,加上还未融化完的白雪有一种很美的意境。

她嘴角以几乎不可见的幅度上扬了一下,脸上的神色没有露出任何异样,“日后皇上身边出现每一个女人,姐姐都要跟着不高兴吗?”

婉玲斜睨了她一眼,干干脆脆的说道:“我就是看不惯皇上对除你之外的女人好,之前还以为叶欣不会挡你的路,却没想到这么快皇上又有了新欢,皇上这辈子到底会爱多少女人?”

年幽若垂下眸子,掩住眼底的苦涩笑意,“你比谁都清楚,皇上的心从来不在我这。”

婉玲沉下脸来,故作生气,“你是不屑于皇上对你的宠。”

年幽若抬眸远望,半响后,抬手擦去眼角悄然无息流出的眼泪,这一生,她与爱擦肩而过,已不在奢望什么。

见她这哀哀欲绝的表情,婉玲心底五味杂陈,拧眉道:“别人想争都争不来,你却不想要,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好了。”

闻言,年幽若眸中含着一丝悲恸,叹声道:“以美色侍奉君王,能够有几时好时光?争来争去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

她的话婉玲并不赞同,至少在白初念身上她看到了不一样,她轻哼道:“自从叶欣进宫,我对她是千防万防,哪料到皇上心另有所属,男人的心海底针,果然深不可测。”说到此,她眼波里满是冷漠鄙视,“陪王伴驾的女人更多的是想光宗耀祖,白初念不过是为了贪慕虚荣心,她想的是名利,是那些身外之物,这么一个爱财的女人皇上还愿意宠着,心中除了她还容不下任何人,难道皇上当真被那一个克夫奴才迷失了心智?”

呼啸的风刮着年幽若的脸,良久后,她嘴角微勾,淡淡道:“或许我们都不懂皇上,不懂就不要妄加议论,白初念自然有皇上喜欢的地方,不然,皇上也不会想念她这么多年。”

她不记得有多少个夜晚,皇上睡在她身侧,心中想着的都是另一个女人,连梦中都会念着她的名字。

白初念,这个名字她太过于熟悉,熟悉到出现在皇上梦中多少次,她都记得。

后宫女人嫉妒她的美貌,羡慕皇上对她深情之时,却不知皇上早已疏远了她。

帝王的感情与爱意到最盛的时候终要停歇了。

曾经如同芙蓉花一样美丽,如今却成为断肠草。

“你的意思是皇上对白初念早就情根深种?”一丝错愕在婉玲的心里震荡开,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年幽若似笑非笑道:“皇上困在爱情里难以脱逃,或许这些连皇后娘娘都无法看懂,只有身临其中才体会过那种爱而不得的痛苦吧。”

婉玲惊愕的表情凝固在脸上,“白初念无家族无权势,不能给皇上带来任何利益帮助,这样一个女人皇上怎么可能对她付出真心?”

年幽若幽静的笑道:“可我看她生性淡泊,不会为了名利,也不像为了金银财物又争又夺的人,相反从她身上我看到了与世无争。”

婉玲冷冷一哼,“你怎么知道那是真实的她,女人为了能够缠上皇上,什么样都装的出来,那就是蓄意争宠。”

年幽若摇了摇头,“能被皇上看中的女人想来不是一个俗人,她虽不是一个恬静女子,没有女人该有的温婉娴静,可她一颦一笑间也有透着静默柔顺,我见犹怜的时候。”

康熙四十九年热河避暑,那是她第一次见到白初念,一身素衣,髻边一支素簪花恰好衬得她如出水芙蓉。

那是一个又美有飒宛若小鹿一样灵动的女子,男人见了怎么会不心动,也许,从那个时候皇上已经喜欢她了。

“她在独特,也不是皇上的唯一。”婉玲蹙着眉头,心中微惊,手心都蜷成一团,“叶欣还不是皇上的一个过去,被冷在了一边。帝王拥有数之不尽的后妃与宫女,无非为了发泄淫.欲,无论那些女人是否愿意,只要皇上想宠幸谁,谁就要侍寝,三宫六院的女人有多少,白初念还能一枝独秀?”

年幽若定定凝视她,一时未说话,听她声音含怒道:“天下的男人又有几个对女人一心一意的?以我看男人都是见一个爱一个薄情汉,皇上绝不会对哪一个女人专情到老。”

婉玲这话说完,年幽若的身子微微顿了顿,像是触及了一件她的伤心事。

她与九爷十余年未见,他还是那个爱她的痴心郎吗?

他身边的女人从未断过,从不会为她一人拒绝更多的女人。

多年过去,兴许他已经不爱她了,痴情难过的终究只有她一人罢了。

阵风吹来,她打了个哆嗦,心下也难受的紧,“姐姐曾经说过白初念对你并无恶意,还帮你包扎过手伤,她应该不是一个坏人,你也不要过份针对她。”

“那点小恩小惠,我还得记一辈子?”婉玲反而越来越气怒,睨着她哼声道:“她那时在皇上潜邸是一个最卑贱的奴才,讨好我不过是做奴才该做的事。”

“你怎么这样说话?”年幽若轻叹一声,垂下头皱眉俯望被风吹落的一朵梅花,低声道,“你要想赢得爱情,就不能那般不择手段。”

婉玲目光沉了沉,片刻后,喃喃说道:“我得不到皇上的心,可也不愿皇上的心在她那里。”

她眼里的惨淡清寒,看在年幽若眼中,竟觉得这一抹眼神和皇上悲伤失落时一模一样,她幽幽一笑道:“姐姐想开点吧,妹妹觉得现在太后那才是众人观望着呢。”

婉玲对此事又气又恼,“太后又没有什么好神气的资本,不过是没有什么实权的空架子,皇后娘娘怎么会顺着太后的意,又怎么会让太后拆散白初念与皇上,我看,皇后娘娘巴不得皇上早点把白初念纳入后宫好抛下叶欣呢。”

她的泱泱不快看在年幽若眼中也是无奈,但她说的也没错,有了白初念的帮衬,皇后倒不如顺水推舟,让她与皇上走到一起,这样才能维护皇上的声誉,也不至于被叶欣给弄的名声尽毁。

……

深冬来临,天气着实寒冷。

夜里,庭院里再无动静,只剩下风吹过落叶声以及纱帐上的银铃哗哗直响。

白初念躺在床上不仅毫无睡意,反而还清醒了许多,望着远方那轮清冷月光,心中百转千回。

她知道自己需要安心睡一觉,可辗转反侧过后,始终无法入眠。

后半夜,她终于小睡了片刻,却又在晕晕乎乎中,感受到屋子里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近几年,她的睡眠较浅,稍有声响便能惊醒她。

从床上一跃而下,迅速退至门前,身体紧绷的盯着虚无的黑暗之中,“你是怎么来的?”

没听到对方的答话,白初念的双眼依然盯着黑暗中的那个人,她知道,他也是这般盯着她。

“在不离开,可不一定走得了了。”她惊恐的低语,拼命的使自己镇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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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蛮悍丫头(清穿)
连载中花漾敏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