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月桦纤手一指炭火处:“正对通风处烹茶,受热不均匀,如何煮出好茶?这个道理按理说身份尊贵的郡主,不应该不知晓。”
汝阳郡主的脸色通红,王府里有专门的茶房,刚才丫鬟们放置她便没有注意,估计丫鬟们担心他被炭火熏着,所以放在通风窗户下。
没想到却是让季月桦这个狡猾的女人有了可乘之机。
外面的人纷纷夸赞:“没想到季姑娘人长的漂亮,竟然懂得还多。”
“是啊,仙容玉资,兰心蕙质。”
汝阳郡主向来要强,心里的不甘更加强烈。
她冷冷盯着季月桦的裙摆处,年宴时她与萧世子表白心意时被拒,匆匆离开。
当时她就眼尖地看见了那抹裙角,猜到了有人在墙角处偷听,后面更是见两人一同出入。
“当日在墙角处偷听的人,是你?”汝阳郡主嘴角讥讽,“季姑娘是大家闺秀,怎会喜欢干这偷鸡摸狗的事?”
季月桦神情坦然:“当时偶然路过。”
汝阳郡主明显不信,嗤笑一声。
季月桦眉头微蹙,美人忧愁三分,更显怜色:“难道郡主是想要我当时出面围观?”
汝阳郡主脸上青红交加,又气又羞:“一派胡言,明明是你行为龌龊,偷听他人,现在还理直气壮。”
季月桦淡笑看着她,终究只是个小女孩。
外面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汝阳郡主的面子越来越搁不住。
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她手慢慢摸到别到鞭子处的地方,眼眸恨意更深:“季月桦,本郡主的东西,就凭你也想抢走。”
季月桦知晓他说的是萧策,冷眉微挑:“要是萧世子知道他在郡主这里,只是个物件东西。你说他会怎样?”
汝阳郡主的嚣张跋扈的眼眸,有惧怕闪过。那样孤冷清贵的人,怎么会容许别人如此说他?
萧策的能力才华都是时间众人有目共睹的。
年少时孤身一人从兵,一步一步向上爬出来的。
梁朝与大漠一直有边境领土交接,近年来也是战争喧扰不断。
梁朝虽然边疆辽阔,地广物博,国库富裕,但并不善于骁勇善战。
大漠地稀人少,物质匮乏,但个个都是草原上长大的雄鹰,凶狠无比。
两朝之间斗争许多年,元朝一直很少能取得压倒性的胜利。
但萧策的从军逐渐改变这一切,力挽狂澜。
当年他年少有成,风头正盛时。
大漠处领兵的将军嗤笑他:“毛都没长成的小儿,还想在爷爷这儿耍威风?教我一声爷爷,留你全身。”
萧策自幼便长得俊美无双,肤白如玉,皮肤细腻。
是多少女子都比不上的,哪怕打仗经历风霜多年,也没有改变他俊美的面容。
加上年龄又小,许多人只闻其名,没有真正领教他的厉害。
都以为只是空有其名,不过只是长得好看的一个黄毛小子,如此清瘦单薄,不过就是讨了小姑娘们的欢心,夸大其词。
结果那场战事萧策一战成名,将大漠首领的脑袋亲手砍下,悬挂在城墙处。
大扬梁朝威名,他也被人认出,皇上将他召了回来。
私下不少人都说,若是他不背负世子之名。
估计也能靠自己一步步成为将军,大将军,封王封爵也是可能的。
季月桦看着面露怯色的汝阳郡主,笑着内心暗自摇摇头。
果真是个小姑娘,三言两语就被唬住了 。
此后几天季月桦都低调在客栈里,不愿在外面惹是生非。
胡侍卫每日早出晚归,脸上神色沉重。
今日季月桦命人让胡侍卫回来后,与她商议事情。
季月桦和几个主事的共同商讨:“还有多久才能启程?我们在这里已经休息三日了。”
若是再晚下去,怕是要误了回去祭祖的时间。
她那好面子的父亲,不省心的嫡母和秦姨娘估计又想了什么对策来收拾她
胡侍卫愧疚地跪下:“是属下办事不利,在外奔波许久都未找好船只。”
季月桦眉头轻蹙:“银子可是给足了?”
汝阳水路四通八达,船只更是多得数不胜数。
每日来往船只那么多,怎么可能是没人愿意做他们生意。
胡侍卫垂着头:“银子比别人贵了翻了一番,但还是没人愿意。”
季月桦眼眸一沉:“那是为何?”
她心里大概有了猜测。
胡侍卫支支吾吾:“属下猜测大概可能是汝阳郡主的原因,毕竟所有船只来往停留,都要归汝阳王管理。”
季月桦:“你起身吧,先不着急去定船只。命人去悄悄打探出原因,我们再继续商讨。”
胡侍卫领命下去。
季月桦想着也不是非是坐船下去,走陆路也许也是可以。
走陆路汝阳郡主总不可能将他们拦下的,毕竟英国公府也是开国功勋之族。
胡侍卫很快就将消息传来回来:“虽然汝阳王没有下达命令,但是汝阳郡主放言,若是那家船只敢搭载我们,以后定要让他好看。”
这里的商户都需要依靠着官府庇护,那里敢得罪汝阳郡主。
季月桦心中已有计谋:“胡侍卫,你用重金去找一户愿和我们共同搭船的用户,假借他们名头上船,看看这样行不行?”
胡侍卫面露喜色,激动道:“姑娘真是好计策,属下这就去试试。”
商户们要仰仗着汝阳王过日子,可那些路人都不必。
他们只需假装成一伙,将季家众人搭上船,就能赚一大笔银子。
这样谁能够不心动呢?
不过还是自家姑娘肯吃苦,上京城高门大户里的姑娘都娇滴滴,最注重名声。
那里愿意和他们共同搭船。
胡侍卫很快就将事情办了下来,和他们合伙上船的人家是个小户人家。
人口简单,一家四口,季月桦带上帷帽假扮他们的女儿。
季少陵等人也掩饰其中,伪装成路过的商户。
渡口处人流如织,摩肩擦踵。
季月桦一行人混杂其中,低着头打算离开。
转身之际,她无意间发现了坐在渡口处的汝阳郡主。
她坐在高处,四周围绕着丫鬟。
季月桦暗道糟糕,没想到她如此认真,竟然还在渡口亲自看守。
她命大家加快步伐,想着趁着汝阳郡主没发现时离开。
可天不遂人意,季月桦的纤细倩影很快就引起汝阳郡主的注意。
她眼眸惊喜,终于让她逮住了。
“站住,你们的户籍引路拿出来。”汝阳郡主一个眼色示意,她身边人很快就把季月桦等人团团围住。
季月桦等人面色难看。
共同搭船的那家老爷,那里见过这个场面,跪伏在地:“贵人饶命,是他们给了草民银子,说只是不方便露面,我们并不相熟。”
没等官府审问,老爷就将将实情一五一十说出来,将自己撇的一干二净。
季月桦索性也懒得装取下帷帽,如海棠花盛开的娇艳脸庞,引得众人惊叹:“汝阳郡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季家人都清清白白,怎么不能坐船离开呢?还是你汝阳郡主能够一手遮天,这汝阳境内是你说了算呢?你说不能便是不能?”
一顶天大的帽子直直地扣下来,汝阳郡主的人神情明显地慌张了。
有人低声劝着汝阳郡主,还是放季月桦离开。
毕竟英国公府根深蒂固,在上京城多年。
汝阳王在封地本就有多双眼睛盯着,要是惹怒了英国公府。
到时候与他们人里应外合,给汝阳王重重参上一本。
届时汝阳王也有不小的麻烦。
汝阳郡主摸着她手上鲜艳的鞭子,语气慢悠悠:“瞧把季姑娘急着,我们可从未说过不让你离开的话,别随意乱扣帽子。你离开汝阳境内,官府查看户籍引路再正常不过,那里皆是如此。”
她说这话时,紧紧盯着搭乘季月桦等人的船只。
她身下人也去找船只的主人和船夫说话。
那户人忽然对着季月桦猛地跪倒在地:“季姑娘,我们是自己不想做你生意里 ,银子定会双倍奉还的。”
汝阳郡主开心嘲讽:“季姑娘都愿意不顾名节,随意与外男共搭船只了,可惜人家商家不愿意坐这生意,与我有何关系,与王府有何关系?”
季月桦身后的人,都被气得双手握拳。
季月桦语气冷淡:“贵为堂堂郡主,竟然只会耍这些卑鄙下作手段,还敢做不敢认,今日领教了。”
她说完这句话,就欲带领众人离开。
汝阳郡主被踩住了痛脚,生气地站起身:“本郡主岂是你可评论的?”
季月桦气势丝毫不退,冷眼看她:“恐吓商户难道你没做,敢做不敢认,现在莫非气急跳墙?”
汝阳郡主气得嘴里说不出一句话来,瞥眼看见自己手上的鞭子。
她是汝阳王最为宠爱的小女儿,自小便不喜欢诗词绣花,偏爱舞刀弄枪。
平日在汝阳境内,也是嚣张跋扈惯了。
反正汝阳境内她最大,看谁不爽就抽谁。
几日与季月桦交锋,每次都被她那的伶牙俐齿打败。
现在看着她迎风长立的身影,明艳动人的长相讥讽瞧她。
渡口上的人虽然都不敢出言得罪她,但每人眼神中都不自觉流露出对季月桦的同情。
她心情攻心,一甩长鞭子如同灵活的长蛇直奔季月桦漂亮的脸颊。
汝阳郡主恨红了眼:“今日本郡主定要打烂你这张能言善辩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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