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世觐没有回应,但也没有过激的行为,而是看了一眼表,之后仰头看向天幕。
漆黑无比,星辰遍布。
忽然,出现了嗡鸣,接着出现了一处亮光。
那是一个直升机开的远光灯。
直升机开始缓缓下落。
螺旋桨让星辰变得模糊。
风变得大起来,寒风更加凛冽。
雒挽安盯着那个直升机看,裹紧了衣服。
她只穿着一件衬衫,觉得骨头缝里都是冷的。
站在她旁边的沈世觐更是如此,衬衫是丝绸的,贴在身上。
两个人隔着一段距离,像是浸入了一片黑夜中的海。
巨大的烟尘拔地而起,混合着北方特有气息的干燥和寒色。
直升机在他们面前降落,降在了剑拔弩张的海。
沈世觐率先走了上去,将座椅上的安全带系好,“你继续受冻,我没意见。”
雒挽安看着眼前的直升机,走了上去,在他旁边坐下。
直升机上有大衣,她裹在身上,才觉暖意袭来。
直升机上升,雒挽安看到雅克开车离开。
巨大的轰鸣声响起,他们走进一片繁星。
空中俯视这座城市的夜景,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渺小微茫。
今天是平安夜,灯光更加璀璨,多了红绿色。
她看着盛化市,这个无比熟悉的城市。
远离京华,却没有远离硝烟。
沈世觐大晚上抽疯,但应该不能把她扔下直升机。
“好看吗?”
雒挽安侧头,她看到沈世觐的薄唇在动,噪音太大,她喊道:“当然。”
如果没有你的话,会更好。
夜航通常充斥着妩媚和妖娆,让人放松一切神经,向着更加遥远的未来。
她在天上看到的星星现在逆转倒流,堆积成海,翻转成雾,成了城市万家灯火的流星坠落,弥漫了整个城市繁华。
直升机围绕在盛化市上空盘旋,最后向着盛化仙鹤机场飞去。
“……平安夜快乐。”
“什么……”直升机的噪声在下落时格外明显,她没有听清沈世觐之前说了什么,只听到平安夜快乐。
何尝不快乐,平安夜遇到了自己最恨的人。
好在沈世觐平安夜精神正常,在飞行之后接了个电话,坐最近的航班走了。
雒挽安记得沈世觐的精神状态堪忧是他们两个人第一次拥吻。
是在沈世觐的私人飞机上。
订制的飞机上卧室、沙发、酒吧一应俱全,那天也是午夜航班。
前往马尔代夫。
带着彼此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目的和想法,不管是虚情还是假意,两个人缓缓贴在一起,雒挽安闭上了眼睛。
意料之中的亲吻却没有,她睁开眼看到沈世觐眼眸深沉,没有任何感**彩,戏谑看着她,“这么着急?”
雒挽安面色通红推开他,却在下一刻狠狠推到床上。
当时她的腰磕了一下,泛起一片青紫。
沈世觐立刻表示倒胃口,连带着法餐都想吐。
……
过去的记忆蒙上了一层尘埃,大部分的事情只有她自己的记忆,没有记录,她没有办法证明是真实,后来她想过有什么能够证明上辈子的事情真实发生吗?
现在有了,有了一个和她一样重生的人,她所有的经历像是有了记录和见证。
她捂住头,只觉得一阵头晕,身体也感受到刺痛,她缓缓呼气,环抱住自己,告诉自己不痛。
在这个世界上,在这个宇宙,在这个尘世,她是个独立的、美好的个体。
雒挽安闭上眼睛,睁开的时候又抹了把眼泪。
仙鹤机场的卫生间,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只觉得荒唐无比。
现在时间接近十一点,她电话死机,找了个最近的充电宝充电,开机时发现一堆未接来电。
是杜春花、雒慧慧,还有沈世稷。
她怕杜春花睡觉,给雒慧慧打了过去。
“姐,我没事,现在在机场。”
“你去机场做什么?这都几点了?不会在机场过平安夜了吧?"雒慧慧无不担心问道。
”没事,送蛋糕送的远了,马上回去。”
“机场可在郊区呢,这什么大单啊?”雒慧慧愣了一刻,忽然说道,“不会是他来了吧?”
“什么他?”
“就是你之前上大学的时候,好几年跟家里没有联系,后来我去京华找你,见到了一个你的学弟,说是跟你关系比较好,你出差考察,让我们别着急。”
“学弟?”
“那个男生长得很白,我记得穿得很干净,个子挺高,有人说你们两个人在谈恋爱。”
“啊?我不记得了……”
“过去的事你不提我们也不提,早点回来吧,注意安全。“雒慧慧说道。
“对了,医院打电话说是给转院了,会转到京华,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急。”
雒挽安嗯了一声,“别担心,姐。”
“我知道,转院是好事,咱爸也不能一直这么躺着。”
雒挽安挂断电话,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在上辈子,她是在bl留学,之后留在国外,后来想回来也没有机会了,她不能让自己的家人搅入这场斗争。
所以她刻意避免和家人接触,怕沈世觐这头恶犬疯起来谁都咬。
她叹口气。
十一点的机场人很少,有的人躺在长椅上睡着,店铺都关业,只有飞机起降的声音。
偌大的机场要出航站楼去乘出租车。
她没有吃饭,饥肠辘辘,刚才又吐个干净,脸色苍白的可怕。
出站时看到沈世稷来电。
雒挽安有点想哭。
她刚从夜空降落,承受了无由来的恶魔折腾,现在看到沈世稷的电话就像是听到了救星。
”喂……”
电话那头是风声,还有沈世稷有些沙哑的喘|息。
“沈世稷?”
雒挽安吸了吸鼻涕,她身上还裹着大衣,可还是冷。
饥寒交迫。
没有回应。
电话挂断。
时间已经到了半夜十一点半。
这个时间,有可能是打错了。
机场前面的出租车少得可怜,有的是指定地点,她研究了打车软件,也没有叫到车。
航站楼停了几个酒店巴士,一圈一圈环绕。
一拨一拨的人走上来,坐在行李箱上看手机,也在打车。
偶尔有私家车停靠,很快离开。
盛化不比京华,这个时间城市都陷入了睡眠。
她手指冻僵了,哆嗦着往打车软件上加价。
抬头一瞬间,她看到面前停了一辆黑色轿车。
车窗降落,她看到沈世稷的脸,微微笑着,哑着声音:“挽安,上车。”
雒挽安忽然没有控制住自己。
大颗大颗的眼泪迎着寒风淌落。
她擦了眼泪,有些哽咽说道:“你怎么在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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