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世觐看着站在房门口的女生,长得小鹿似的眼睛,笑起来很害羞,不安的双手搓动到一起,只披了一件风衣,里面是吊带睡裙。
“抱歉,我房间的浴室喷头堵住了,我本想出来叫人,但忘记带房卡了,方便让我进去打个电话吗?”
沈世觐冷眼看着这个长得和雒挽安有几分相似的女生,“浴室喷头堵住了你为什么不打你房间的电话,要出来叫人?”
“我也是叫了保洁才知道房间有电话的呀。”
“你是第一次住酒店?”
“是啊,我是第一次一个人住酒店。”女生回答。
沈世觐落地机场,本来想着第一时间去疗养院,却被告知雇佣的保镖没有留住一个雒挽安,转而先去了酒店,“一个人?”
“是,我好害怕啊。”
沈世觐指甲抠着门框,“害怕你怎么不裸奔?害怕你就不怕你敲开的门是个杀人犯?”
他把门打开,没什么血色的脸面无表情,“快进来,玩残了,玩废了你去找叫你来的那个人结账。”
这姑娘看着因为用力抠门框指甲渗出来的血打了个寒颤,“先生您开玩笑的吧,我只是打个电话。”
“我用电话线的绳子缠在你脖子上,窒息感很快乐的,你知道吧?”
“不,不用了先生。”
“滚。”
沈世觐摔了房门,看着套房电视里的录像。
录像上在反复播放雒挽安向后山奔跑,被一个男人的手拽进了车里。
忽然,一个只有不到一秒的尽头让他按下暂停,苍白的脸,没什么表情的脸,这个角度虽然看不太清晰,但他也知道是谁。
白墨念,不,现在的他叫作沈世稷,他终于有了概念,之前听舟蹈讲时没有任何概念,有了图片才让这个渺小如齑粉的人出现轮廓。
这辈子的人生轨迹不知道吃了什么**药,发生了很大的偏差,白墨念不是那个在f国留学病怏怏困死海岛的留学生,也没有跪着求沈家给他治病。
相反,他不知为什么早早进入沈家成了二公子,但废物终究是废物,不管给了他怎么高贵的血统,还是不成器,还不是到盛化市去做一个小厂长?
那是个快要倒闭的螺丝厂,属于沈家,不过已经是弃子,变卖掉是它最后的结局。
沈世觐还记得他跪在沈家大门前的画面,那个病秧子说是什么自己亲生母亲去世,想要一笔安葬费,接着又说想要见一个人,只有沈家才可以做到。
沈家可以做到任何事,唯独不能去救穷人。
大概是他爸沈建忠不想门口跪着这么一个沈家私生子成为新闻头版头条,叫他打发了事。
他妈罗岚捏着茶杯看着面前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私生子,“你母亲去世了?”
私生子点点头。
“你出现在这里,凭什么觉得我们沈家会认你?”
“我不想被接受,你知道的,我母亲是精神异常,我只是想要一笔钱和见一个人。”
“要钱多的是,见什么人?”
“已死之人。”
“你倒是精神不正常,这是会遗传的吧。”
“我不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对沈家没有任何威胁。”私生子说道。
他艰难的呼吸,面色苍白的可怕,看向沈世觐,“沈先生,可以把我放在你的身边吗?我想知道真正的家人是怎么生活的。”
罗岚看着私生子远去的身影:
“不是有个什么待客岛吗?让他到那里疗养好了,也算是我们沈家仁至义尽,对待一个绝症的人最后的仁慈,另外你爸也会满意这样的安排。”
于是,这个吊着一口气的私生子就被私人飞机送到了岛上,据说坐飞机的时候吐了满身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沈世觐冷眼看着,只觉得晦气。
好在私生子苟延残喘了五个月,画那些垃圾,看那些没有用的书,吊着一口气散了,海岛没有墓地,自然骨灰扬进了大海。
沈世觐瞳孔紧缩,近乎阴鸷盯着画面中的男人。
他忽然想起,雒挽安和白墨念是同学,他上辈子查过,两个人没有什么太大的交集,所以就没放在心上。
但这辈子显然不是,他太阳穴突突直跳,本来以为是笼中之鸟,手到擒来,如今却生出了不少变数。
他撕扯着手指的死皮,直到鲜血四溢。
他重生于圣诞节前夕,醒来的时候看着枕边空空如也有些恍惚,摸了身侧一把,没有冰凉的海水和尖锐的石块。
他看到舟蹈进来,端着咖啡问他今天的会议指示。
他看着手机,由看着日历涌上来极大的狂喜,很短的时间,他找到了雒挽安,没有在京华,没有在f国,而是在一个转身都困难的小甜品店。
那种巨大的近乎于颤栗的狂喜卷袭着他,他希望每一刻都证明这一切是真实的。
或许订了高铁,延迟了所有项目,他到了盛化,见到的那一刻,他觉得她不应该站在甜品前,她应该虚弱地蜷缩在他的床榻。
应该在她的岛屿上言笑奕奕,应该满眼欢喜地扑进她爱人的怀里。
绑缚蛋糕的绑带出现在她细瘦的手腕上,在上面勒出一条条漂亮的红痕,她愉悦地求饶,即便面上是痛苦的,但眼角的泪水昭告着她的喜悦。
但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她不爱他。
他控制不住自己,他想立刻上去撕扯她的衣服,按住她的头发,缠绕进他的呼吸里,甜香味道应该更腻更甜更媚。
她不应该穿着围裙,她应该坠满珠宝成为最华丽的艺术品,她的每一寸肌肤都该写着他的气息。
她是他最杰出的作品。
曾经获得大家的一致好评。
他像爱他的公司一样爱她。
公司是大家的,效益是大家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他是最优秀的老板,把最大的福利分享给大家。
这是慷慨的爱意,他是最为完美的爱人。
所以,上天让他把昔日的辉煌重演,只为了再一次享受成功者的喜悦。
重生,也只是因为上天站在他的身边。
……
“舟蹈,这个男人你认识?你之前怎么不说?单单是雒挽安的一个朋友?”
沈世觐回头看舟蹈走进来,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抱歉先生,是我工作疏忽,后来我做了很详细的调查,这是您名义上的弟弟,现在在盛化有一个快要倒闭的厂子。”
沈世觐点了一下头,随即站起来,他走到舟蹈面前,看着他推了推眼镜,“我的弟弟?你还要重新介绍一遍,是第一天认识我吗?”
“不是的先生。”
“你最近太反常了,刚才进来不但敲门三下,而且还看了一眼床上对吧?”
“是的先生。”
“告诉我为什么?”沈世觐按着他衣领上的褶皱,“说话啊?”
舟蹈吸了一口气,“是因为您给了他一线生机,而且虽然面上不显,还挺照顾怀梦,每次在国外出差的时候都会专门给怀梦邮巧克力,但是最近您没有提起怀梦,而且做事情的方式和之前也有很大差别。”
“怀梦是她的女儿,都有女儿了?“沈世觐喃喃自语,随即问道:
“差别?”
“更加的干练果断。”舟蹈说道。
闻言,沈世觐沉了眸子,不再看他,只是说道:“找到他,我要见他。”
“他现在在京华医院16病房。”舟蹈似乎早有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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