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醉酒

曾新知电话拨过去有一会儿,那边终于在自动挂断的前一秒接了起来,声音清晰,但听着比较小,可能是在忙什么,手机离的比较远。

“干什么?”余向言简意赅。

“您老有空不?”

“说事儿。”

曾新知支吾着不敢开口,余向脾气好是真的,但余向在一些事情上过于不近人情也是真的,譬如自从余向换了房子后,对于他家的地址,班上就没人再知道。

就连广告单上,对于具体地址写的都是面谈,曾新知问过他,余向说是不想被曹苑杰打听到的缘故。

还是童静安看不下去他举着手机出神,伸手一把夺了过来,凑到嘴边:“你能不能报下你家地址,我们这儿遇到了一个很棘手的问题。”

听筒里传来吹风机的声音,余向的声音也猛然靠近:“什么问题?”

童静安看了眼正在被一波人忽悠得团团转的池轻晚,看他迷迷糊糊被围在中间采访的样子实在好玩儿,计上心头,拨开几个人,将手机递给了池轻晚。

一手吹头发,一手拿手机的余向半天等不到下文,只听到那边背景音很杂,人声像蜜蜂一样,嗡嗡嗡的,只好冲手机又“喂”了一声。

“喂什么喂,我没有名字吗!我不叫喂,我叫楚——轻晚。”余向听着对方话到嘴边拐了个弯儿,很想结束通话。

哄笑声中,曾新知给窝在座位上气呼呼的池轻晚顺毛:“池哥池哥,你好好说话。”

池轻晚面色疑惑地指了指自己,眉毛微微蹙起,因为酒精而微微发红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我?我没好好说话?”

“说了说了,我的哥。”曾新知见他已经难以和人正常交流了,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小皇帝的豪横劲儿,硬着头皮,侧身重新拿回了池轻晚手中的手机,见对方立刻眯起了眼,连忙随手掏出来兜里的一个棒棒糖塞给他。

小皇帝认真打量了一下棒棒糖,满意地点了点头。

曾新知心虚地举着电话,早知道池轻晚酒量这么差,就该让他喝果汁了。这下倒好,他攒的局,余向要是嫌麻烦,追究起来罪魁祸首,他难辞其咎。

好在余向没有曾新知预料当中的一样不耐烦,沉默了半晌,有些无语地一锤定音:“地址发我。”

“收到,向哥!我就知道向哥最乐于助人,最乐施好善,最——”

曾新知的彩虹屁还没吹完,就传来“嘟嘟”的忙音,余向已经雷厉风行地把电话挂了。

微微侧身一看池轻晚,醉酒的帅哥似乎是个稀缺物种,十分宝贵,被大家围在中间,你一言我一语的逗弄着。

而池轻晚驴头不对马嘴的回答也着实有些好笑,让大家更乐意耗些时间在这里,熟悉一下新同学。

“唉,刚刚说了,池轻晚你还没报社团呢?”李常杰眼珠子一转,嘴角的笑十分不怀好意。

池轻晚仰头,努力睁开眼睛,隔着一层缥缈的薄雾看着眼前这个瘦高瘦高的顶天柱:“啊?”

“我是播音社的副社长。”李常杰挺直腰板,严肃地拍拍池轻晚的肩,“你声音真的很好听,要不要来我们播音社?”

童静安猛拍了一下李常杰,不悦道:“没有这么坑蒙拐骗的啊,你等人家清醒了再说。”

可惜朽木不可雕,醉鬼不可靠,童静安刚替池轻晚婉拒了邀请,结果下一秒,正主就靠在椅子上应了一声“行”。

李常杰笑得合不拢嘴,贱嗖嗖地朝童静安挑了挑眉:“我这是善于发现机会。”

又约莫过了会儿,陆陆续续已经有人先走。

本来他们就是借机出来撒个欢,但期末周的作业作业还在书包里,有的家里门禁也悬在头上,不敢不匆匆回去。

等余向摸进包厢的时候,包厢里只剩下了零星几个人,曾新知和方才坐在池轻晚旁边的女生开着游戏在厮杀,而童静安给自己在狼藉的桌上腾出了块儿地方,埋头算题呢。

不过余向一眼看到是最中间的那个人,抱着双臂靠在椅子上,歪着脑袋,眉眼舒展,应该是已经睡着了。坐在靠窗边的位置,背后深蓝的夜幕就是最和谐淡然的背景。

余向插在口袋里的手不自觉地摩挲了一下手机,想到了那天他隔着饭店窗户,鬼使神差拍下正在吃饭的池轻晚。

见余向进来,曾新知立马甩掉了手中的游戏,从座位上弹射而起,毕恭毕敬站得端正。

他起身时带着椅子向后移了一段距离,椅腿在地板上划过,让眼睑紧闭的池轻晚微微动了动,稀里糊涂睁开眼打量着他。

曾新知惴惴不安,搓了搓手说:“对不起啊向哥,就本来想着过个生日,没想到他这么不能喝。”

池轻晚瞪着曾新知,消化了片刻他的话,只捕捉到了“向哥”二字。

说起这个莫名其妙的狗,他就来气。

小皇帝皱着眉,大手一挥:“瞧你那出息,管那东西叫哥,你还得管我叫叔叔呢。”

“啊?”曾新知愕然,绷着脸僵硬地侧身同池轻晚对视。

对方一手拿着他刚刚递过去的棒棒糖,一手搭在椅背上,很豪迈,很有江湖气息的坐姿,只不过和他乖巧的扮相不相称。

“我说,让那狗给我当儿子,我都不乐意呢,莫名其妙的。”池轻晚逐字逐句地说,让曾新知恨不得穿越,收回自己刚刚的那句疑问。

余光瞥了一眼余向,余向依旧单手插兜站在那里,黑色冲锋衣的帽子拉了上来,一张俊脸藏在口罩下面,因为刚刚从外面进来,眼镜上蒙了一层薄雾,显得整个人无比冷硬,不好招惹。

估计他脸色应该和他口罩颜色一样黑了。

“那个那个,误会,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曾新知轻咳两声,手指抠着衣角,果然,人在很尴尬的时候就会试图上自己变得很忙。

余向没理他,拨开两把椅子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池轻晚,冷冷道:“走了。”

还在拨弄棒棒糖的池轻晚已经将刚刚的事情抛之脑后,低头不语。

余向等了一分钟,只好再重复一遍:“走了。”

声音里明显已经有了些不耐烦,让一旁围观的曾新知如临大敌。

好在池轻晚有反应了,抬眼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点了点头,乖乖地起身,还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着装。

然后突然伸出了手。

余向看着他掌心里的棒棒糖,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给我剥开。”池轻晚嘟哝道。

余向要裂了。

曾新知见状连忙凑上去,想主动揽过这份活儿,却被池轻晚皱眉瞪了一眼,伸出胳膊挡在了一边:“你跟余狗是一伙的,走开。”

这种危险词汇好不容易翻篇,现在又重出江湖,曾新知也要裂了。

一直埋头算题的童静安这会儿也抬眼看戏,挽着好姐妹看得津津有味,就差一盘瓜子端上来。

余向眼皮抖了抖,深吸一口气,接过了池轻晚手中的糖,三下五除二剥好递给他:“走了。”

心满意足将糖塞进嘴里,跟着余向马上要走出包厢门,池轻晚又脚步虚浮地返回来了。

余向提着醉鬼的书包,倚在门口看他要干什么。

醉鬼突然指了指自己,义正言辞地吩咐:“这我生日,老池,你结账。”

一屋子人听到“老池”这个称呼时都有点儿晕,靠在门上的余向呼吸也一滞,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改了姓。

不过莫名其妙占人便宜的感觉确实挺不错,这“老池”应该就是池轻晚他爸吧?

点开手机利索地给曾新知转了五百块过去,又给凑到跟前的假儿子检验了一番,这才安生地坐上了余向提前叫好的车。

“师傅,麻烦开慢点儿,我朋友晕车。”余向悬着心看了眼低眉顺眼坐在一旁的池轻晚,生怕车身一个趔趄,他就会翻江倒海全吐在自己身上。

司机很客气地应了一声,还贴心地给后面的车窗都开了条缝。

路灯和夜色在窗外缓缓飞驰而过,车里放着舒缓的纯音乐,一时间有点儿祥和。

池轻晚耷拉着脑袋,靠在座椅上,也挺安分。

但余向不祥和,凉风窜进车窗,吹得他头有些疼,挺后悔刚刚没吹干头发就出来了,余向拢了拢领口,又抬手将自己这边的车窗升了上去。

池轻晚突然凑到余向身边,幽幽道:“你这举动和我同桌一样,挺没人性的。”

“什么?”余向往窗边挪了挪身子,看着窗外车驶过公园,树上缠着非常奇葩的绿色彩灯,一眼望过去,没看到一点儿夏天的颜色,倒是能让胆小的人半夜只身路过,起一层鸡皮疙瘩,恍若走到地府了一样。

池轻晚顺着余向的动作,也霸道地挤了过来,身上酒气让余向恨不得重新降下车窗。

“其实我转学过来,挺不顺的,谁家孩子高一就被赶出来一个租房子啊?还有我那个同桌,莫名其妙的,我怀疑他可能讨厌我,对我意见贼大。”

池轻晚突然俯下身,脑袋埋在腿上,双臂将自己环了起来。

让余向准备去降车窗的手停滞在了扶手上,不知道他这是从什么地方得出来的结论。

不过眼前这个人将自己蜷成一团,看这背影,挺落寞。

余向理了理思绪,好脾气地准备安慰他两句,结果池轻晚突然起身,眼眶微微发红,凑到了自己眼前。

两人距离近得让余向能看清他薄红脸上的绒毛,呼吸有些不顺。

池轻晚就这么盯了余向三秒,闷闷开口:“爸,我想回家。”

……

余向感受到司机投来疑惑的目光,靠,其实他也挺想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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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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