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7,你能判断这是什么类型的病菌吗?”祝蕴窈暗自问道。
【宿主,具体的鸡瘟类型,需要您自行判断。】
“这……”祝蕴窈犯了难。
她虽然是农学生,但是她只要工作是研发新型作物,负责的植物方面,并不熟悉动物方面的相关知识。
邬诀观察着祝蕴窈微微蹙起的眉头,心中一跳,低声问道:“你要插手此事?”
祝蕴窈看着不远处火焰渐歇的火坑,她看向邬诀,眉眼中满是认真,应声道:“此事事关重大,尚不知是否会传染人,不能放任不管。”
邬诀了然,他向前几步拍了拍刚刚那位老人的肩膀,“老爷爷,您可以带我们去你家看看那些生病的鸡吗?”
老人闻言诧异:“那些没什么好看的。”
邬诀摇头,语气温和:“我们去看看病症,没准能找出法子帮你们救治好它们。”
老人大惊,垂在身侧的手颤抖,哽咽道:“真的?你们能救好我家的那些老母鸡?”
祝蕴窈上前,姿态放低:“你带我们去看看吧。”
老人虽然不愿相信眼前的几位公子小姐能救好他家的鸡,但是家里的老婆子还要靠着鸡蛋卖钱救命,现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老人深深的看了他们一眼,随及步路蹒跚的带着祝蕴窈和邬诀等人往自己家去,“那…”你们跟我来吧。
祝蕴窈和邬诀并行跟在老爷爷身后。
路上每每遇到村民都是愁容满面,村子中也鲜少见到孩童走动,一幅凋零破败之像。
路过一处倒塌的破屋时,祝蕴窈终于忍不住开口:“通州府是大越七州中第二富庶的地方,清冶县在通州也算排到的位置。怎么林家村这么破落贫穷?”
老人停下脚步,颤颤巍巍的站定身子,他看着眼前倒塌的破屋,重重的叹息:“小姐有所不知,我们清冶县虽然算富庶,但是这富庶可落不到百姓头上。”
“如今世道愈发不太平,苛捐杂税越来越严重。地里粮食之前还能自己去城里买,可是自从福隆粮商到了清冶,他们压低价格,我们卖不出去粮食,只能将粮食低价卖给福隆粮商。”
“渐渐地福隆粮商就垄断了清冶县,甚至通州府大部分地区的粮食买卖,我们普通老百姓根本无法从中获利。只能靠着其他营生勉强度日。”
老人手指那家破屋,摇着头无可奈何道:“他家本是林家村最有钱的,因为不愿意卖粮食给隆福粮商,家里的麦子全被人一夜毁了去。”
祝蕴窈:“官府不管这件事吗?”
老人定定的看着她,一边咳嗽一边桀桀的笑出声,佝偻的身体像是个巨大的漏风风箱:“官府?”
老人转过身继续往前走,身子弯的不成样子,他低沉的声音幽幽的从前面传来:“能获利的事情,官府为什么去管。”
祝蕴窈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原以为清冶县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景象是为官有道,没想到和隆福粮商是一丘之貉,坐着欺压百姓的事情。
邬诀面色也不好:“既然隆福粮商在通州势力这么大,那我们的冬小麦也难免会和他们有纠葛。”
祝蕴窈也意识到了这件事,压低声音道:“这件事情回去再说,先解决鸡瘟的事情。”
老人住在林家村的最西边,靠着河流,门前有一棵大柳树。他推开已经脱漆的黑色木门,招呼着祝蕴窈等人进家门:“这就是我家了。”
老人家很是逼仄,房屋又小又矮,狭小的窗户透不进去半点儿光亮。祝蕴窈等人只能勉勉强强的在院子中站脚。
鸡圈里五六只病鸡蔫蔫的窝在地上,食槽还有剩的不少鸡饲,周围地上堆积在黄白色的恶臭稀粪,被扑腾的到处都是。
清月根本没见过这种场面,忍不住吐了出来。
“没事吧,清月?”祝蕴窈担心的拍着她后背,皱眉看着满院子的狼藉,“你先出去吧。”
清月摆手:“小姐,我没事。”
祝蕴窈饶是有心理准备,还是被满院子的恶臭冲击到。
尽管她捂着帕子,那一股股的恶臭还是直直的冲着鼻子上翻到天灵盖。
她看向邬诀,关心问着:“你没事吧?”
邬诀虽面上平静,但眼神中不免透露出嫌弃,他轻轻摇头,从怀中出去一张干净的帕子递给祝蕴窈:“我没事。这帕子有些草药香,勉强遮一遮味道。”
素净帕子被邬诀手指轻轻捏着,一角还绣着一只飞鸟,针脚细密,是下足了真功夫才能绣出来的。
像是察觉到祝蕴窈不愿,邬诀视线落到那只飞鸟上,他眼神顿了顿,“这是我母亲之前绣的,没有其他的含义。”
祝蕴窈沉默一瞬,将帕子从他手中取了过来,抿唇道:“谢谢。”
邬诀收回手,神色有些落寞,站在祝蕴窈身后不再言语。
车夫捉了一只病鸡靠近观察,母鸡的腿蜷缩着,看起来有点瘫腿,冠垂呈暗红色或紫黑色,时不时的车夫手里甩头,看着有点呼吸困难。
祝蕴窈示意他将鸡嘴掰开,只见鸡嘴里有一团浓稠的分泌物。
“把它放回去吧。”祝蕴窈说。
“系统,这是新城疫。”
【新城疫?这算挺严重的鸡瘟呢,但是幸好并不传人。】0037松了一口气。
【宿主知道怎么救治吗?】
祝蕴窈抿唇,她知道现代时期怎么处理,但是现在什么疫苗饲料都没有。
“土法子我得想想。”
“我记得我看过土法子的书。”
祝蕴窈有些懊恼上学的时候不认真看书背书,穿越了全忘了。
她面上冷静,心中狂躁。
“早知道穿越了还要工作,我当时就认真背背知识点了。”
0037安慰祝蕴窈:“宿主别慌,你还有七天时间,回去翻翻农书,没准大越农书中有记载。”
邬诀皱眉看着无精打采的鸡群:“你知道这鸡瘟为何而起了?”
祝蕴窈拿着帕子扇气,“嗯。”
“心中有些猜测,但是具体法子我还得回府翻翻书才能知道。”
清月躲在门口,闻言道:“那小姐,我们现在回去吗?”
祝蕴窈点头:“回去吧。”
“老爷爷,我大概知道林家村的鸡得了什么病,我回家翻翻书,明日再来你家为它们治病。”
老人闻言颤颤巍巍的从板凳上起身,“那是太好了,我老婆子有救了。”
“您今天在家别和这些鸡靠太近,虽然不传染人,但是也怕带了病气给婆婆。”
他满是沟壑的老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笑,浑浊的眼球中放出光彩:“好好,我不靠近它们。”
他将祝蕴窈等人送到屋外,“我老头子在家等着你们。”
车马走远,祝蕴窈撩开帘子向后回望。
老人佝偻着身子,一只手扶着门口枯萎的大柳树,仍然远远的望着越来越看不见的车马。
病老、枯萎。
只能将上位者的怜悯当做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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