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许松柏家出来后,两人就直接开车回迟宴家了。正是周末,许岁岁没有去上幼儿园,看见何秋韵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揉着眼睛慢慢过来抱住他的腿。
何秋韵心里一暖,摸摸小孩的脑袋,许岁岁好像个粘人的小尾巴。
“迟先生,岁岁的早餐做好了,在厨房里,我现在拿出来吗?”陈姨见到迟宴回来了上前问道,在看到他嘴角的伤口时,发出一道惊呼:“天呐,迟先生你怎么了?”
“嗯,拿出来吧。”迟宴说罢摆摆手:“我没事,去医院上过药了。对了陈姨,今天我在家陪岁岁,你休息吧。”
陈姨听到今天可以休息,高兴溢于言表,道了声谢后又说:“那先生注意伤口千万不能碰水。”
迟宴“嗯”了一声。
许岁岁听见医院两个字瞬间不困了,他歪着脑袋问:“爸爸受伤了吗?”
迟宴弯腰把他抱起,帮他把翘起的呆毛捋平:“爸爸只是摔了一跤,没关系。”
许岁岁盯着迟宴的嘴角看了一会儿,随后趴在他肩上小声说了一句:“爸爸经常摔跤,爸爸是笨蛋。”
迟宴抱着许岁岁去卫生间洗漱了,之后回答了什么何秋韵并没有听见。但他还是心存疑惑,听岁岁的意思,迟宴经常受伤,他到底在做什么?
就在这时,迟宴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响了。
何秋韵冲卫生间喊道:“迟宴,你电话!”
迟宴那边传来哗哗水声,他抽空探出个头,问:“谁?”
何秋韵拿起来看了一眼:“赵明星!”
迟宴把脑袋伸了回去:“你帮我接吧。”
何秋韵撇撇嘴,心想这人手机里居然都没点见不得人的秘密,怪坦诚的。
他接了电话,赵明星先开口道:“喂迟宴,监控拿到了,你在家吧,我和秦泽琰现在过来。”
何秋韵顿了顿,回答说:“他在家。”
电话那头静了两秒,随后传来一声“卧槽”,电话窸窸窣窣的,另一个人的声音传到何秋韵耳朵里,震得他把手机直接从耳边拿下放到桌上。
“小秋!?”秦泽琰难以置信:“你怎么一大早又和迟宴待在一起?”
赵明星敏锐地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又?”
“你不知道吧,上次我快中午的时候过去,他俩睡在一张床上。”
“卧槽?这么快?”
电话那头两人直接无视了这边的何秋韵,自顾自聊起来了。何秋韵无奈,这都哪跟哪啊。
他揉了揉眉心:“还有事需要我转达吗,没有的话我先挂了?”
秦泽琰嘻嘻一笑:“没有没有,不多打扰了,一会儿见!”
说罢他迅速挂断了电话。
何秋韵:……
通讯结束后,迟宴的手机页面自动跳到了聊天软件上,何秋韵本着不窥探别人**的原因,刚想关掉,结果视线落到某个头像上时手一顿。
只见自己的头像旁边,备注栏里赫然写着三个大字:小狐狸。
迟宴刚巧牵着许岁岁从浴室出来:“赵明星说什么?”
何秋韵笑了笑:“他说监控拿到了,正和秦泽琰一起过来。”
迟宴点点头,却见何秋韵还一直看着自己,他挑眉:“怎么了?”
何秋韵将右侧鬓发抚到耳后,露出一双略微有些尖的耳朵。他把手机还给迟宴,在对方耳边轻声说:“小狐狸?”
迟宴接过手机的手一顿,何秋韵嗓子里冒出一声闷笑,温热的气息打在迟宴耳朵上。
“迟宴,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害羞的时候耳朵会红。”
**
书房里,何秋韵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里面播放的正是刚刚早茶店门口的监控。那块地方虽不是监控盲区,但设备有些老旧,拍得并不清晰。何秋韵看了半晌,不知怎么的,觉得那人越看越眼熟。
他对迟宴说:“你认识吗?”
迟宴合上手里的笔盖,摇摇头:“不认识。”
何秋韵捏了捏手指骨,他怀疑这人是迟宴对家找的私家侦探,但仔细想过后,又觉得这人太不专业了。轻而易举就被自己发现,之后那明显慌乱的举动,也显得有些微妙。可是,自己怎么会觉得眼熟?
难道被跟踪的人不是迟宴,而是自己?
何秋韵想得入神,刚把视线从屏幕上移开,却发现对面的赵明星和秦泽琰正盯着自己。见他看来,两人又迅速移开了目光。
秦泽琰咳嗽两声,声音不自然道:“你俩会不会有点太火热了……”
他说这话时直盯着迟宴的嘴角看。
何秋韵知道他又在脑补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身子往椅背上一靠,笑说:“是啊,也不知道迟总昨晚和谁这么火热。”
“咳咳……”赵明星一口水从嘴里喷出来,他连忙起身拿纸巾擦了擦:“迟宴,这可是你的不对了。”
“下次麻烦带个聪明点的脑子来见我。”迟宴深吸了口气,冷着脸给赵明星和秦泽琰扔去两份资料:“这是许松禾这几年的人际关系网,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何秋韵冲他伸手:“我的呢?”
迟宴递过来一叠明显比旁边两人都薄得多的资料,何秋韵冲他一笑:“谢谢。”
房间里终于恢复了短暂的安静。
几人迅速翻阅手里的东西,何秋韵看着看着,就对许松禾这人产生了一种“敬佩”感。
这人一周可以连组六次局,次次都是不同的人,A市稍微大一点的娱乐场所就没有他没去过的。不仅如此,何秋韵越看越觉得眼脏,此人生活十分不检点,毫无下限。
啧,许氏在这人手里不玩完才怪。
一旁的秦泽琰已经把手里的资料当成话本故事了,和赵明星一起,对着许松禾的传奇人生指指点点。
“这个美女和他交往一天就分手了。”
“你这有什么,我这边有个半天的。”
“去年八月许氏是拿下了什么大项目吗,他怎么连续一个月办游轮排队啊。”
“没有啊,恰恰相反,去年八月他的项目被我截胡了。”
何秋韵听得想笑,但同时又有个疑问,许松禾明明是个草包,怎么会过了三年还没被抓到证据的?
他想着又往后翻了翻,后面是有关许松禾身边的佣人、保镖之类的信息。
许松禾看起来脾气不太好,三天两头辞退员工,理由也是千奇百怪。什么“发型太丑、穿搭难看、买的咖啡太烫”……
他眼底透出一股寒意,对此人的厌恶明晃晃写在脸上。他往下一页一翻,瞥见右上角贴着的照片时一愣。
他顿感一阵凉意从脚底向上袭来,原本适宜的气温仿佛在一瞬间骤降,周身汗毛竖起。
迟宴察觉到他不对劲,轻声问他:“你怎么了?”
迟宴低头看向何秋韵手上的资料。那是许松禾司机的简历,贴着个面无表情的瘦削男人的照片。
何秋韵回过神,他向迟宴那边俯身,将电脑中的监控视频再次点开。画面中,一个身形瘦小的男人躲在街边的树下,此处背靠着大街,过路的人不是很多,没有人察觉到他的异样。
他右手紧紧握着衣摆,一动不动直视前方。过了一分钟左右,应该是何秋韵和迟宴转头看到了他,画面里的男人猛地抬了下头。
“啪嗒”一声何秋韵按下暂停键,画面停止在这一刻。
“你看看这两人像不像?”何秋韵说着把司机的照片往桌上一摊。
对面的秦泽琰和赵明星也凑了过来,两人认真比对了一下,发现至少有90%的相似。
“还真是!”秦泽琰拍拍何秋韵的肩,毫不吝啬地夸赞:“厉害啊小秋。”
只有迟宴摩挲着下巴思考着什么,他抬头对上何秋韵的眼神,两人无声交流了几秒,他出声问:“你还发现哪里不对?”
不愧是迟宴,发现自己想说的不只如此。
何秋韵开口道:“昨天我从你家出来,遇到一辆等在门口的出租车,你们说巧不巧,刚好就是这位司机。”
**
“你确定没记错?”秦泽琰在何秋韵身边坐下:“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得吓死。”
何秋韵手里把玩着桌上那支钢笔,从他的角度刚好能看到阳台上的迟宴。对方在外边打电话,已经来回踱步了五分钟,抽第三根烟了。
他把那钢笔插回笔筒,只是笑笑道:“不可能记错。”
在他看见司机那张照片的一瞬间,他就笃定,这肯定就是同一个人。那司机很瘦,眼皮耷拉着,眼眶下的黑眼圈成乌青色,看起来气色很差,他当时还多看了他两眼。
如果那司机是许松禾派来监视迟宴的,一切就说得通了。
“好吧。”秦泽琰点点头,他语气一转问:“你造梦是怎么收费的?”
何秋韵偏过头看他,来了兴趣,说:“看情况,不同性质的梦收费标准不同。”
一旁的赵明星哈哈大笑,他咧着嘴说:“你又做噩梦了?最近是不是又亏钱了?让我想想,是咖啡店倒闭了还是蛋糕店关门了?还是说又被你爹追着打,让你去公司上班?”
何秋韵还以为赵明星在开玩笑,结果一旁的秦泽琰居然并没有否认。
何秋韵:?
“害,小秋我告诉你,他这人从读书那会就这样。”赵明星搬来根椅子在他另一边坐下:“以前他和迟宴就是两个极端。迟宴是整天除了读书就没什么其他事做,秦泽琰是除了读书什么都做。”
何秋韵问:“迟宴不跟你们去玩吗?”
赵明星摆摆手说:“他爸把他管得特别严,放学还给他请家教,我记得他那会儿还在读中学吧,就被迟叔叔带到公司去上班了。”
话刚说完,阳台的门被打开,迟宴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
何秋韵问他:“怎么样?”
迟宴说:“问到了,那个司机在几天前被许松禾辞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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