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怀里抱着吉德罗·洛哈特的全套著作,摇摇晃晃地走到丽痕书店门口,照相机的闪光灯闪得他的眼睛发烫,眼角渗出了一滴泪,“该死。”哈利骂了一句,“为什么都爱找我麻烦?”他揉着眼睛愠怒地对罗恩低吼。罗恩回以一个“我完全懂”的表情,可安慰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头顶一声拖长了调子的嘲讽打断了。
“哟,这不是救世之星和他忠实的……跟班吗?”
哈利根本不用抬头就知道来者是谁。德拉科·马尔福手里随意地拿着一本黑色封皮的旧书,用书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自己的掌心,脸上带着像捡到了五十加隆的惊喜,从楼梯上慢悠悠地走下来。
“逛个书店都能上头条,《预言家日报》的品味真是越来越堪忧了。”德拉科亮晶晶的灰色眼睛里闪烁着讥讽,目光转向罗恩时,笑意更深了,“更让我吃惊的是,居然也能在店里碰到你,韦斯莱。我猜,为了买这些......垃圾,你妈妈下个月是不是得去给别家洗碗拖地来凑钱了?”他边说边用那本黑书挡住鼻子,仿佛空气中弥漫着米布米宝的臭汁。
“你——!” 罗恩的脸瞬间涨得和他的头发一样红。他把手里的旧坩埚往地上一跺,随即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猛地朝德拉科扑了过去。“你这—该死的—蛆虫—”“你居然敢骂我妈妈,你今天非得死在我手里!”
“罗恩!”哈利和赫敏同时惊呼,慌忙放下手里的东西上前阻拦。就在这一片混乱中,谁也没有注意到,尤其是哈利自己—他的伤疤突然传来一阵短暂而尖锐的刺痛。
盛怒之下的罗恩力气大得惊人,他一把将德拉科撞在身后的书架上,震得书架顶层几本书簌簌落下。德拉科被撞得闷哼一声,手中的黑色书本脱手飞出,“啪”地一声掉在两人脚边。书店门口摆满的《会魔法的我》被罗恩推得散落一地,书店里每个人都回过头,伸长了脖子想看看门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德拉科双手死死抓住那只揪住他衣领的手腕,原先的嘲讽被一丝真实的惊慌取代。他的目光惊恐地瞥向悬在脑袋旁边的、罗恩的另一只拳头。
哈利用尽全力抱住罗恩,气喘吁吁地喊道。“别犯傻,哥们,这里是书店!” 混乱中,他下意识地用脚去拨开那个碍事的黑色本子。阴差阳错地,他那一脚恰好将书踢向了他放在不远处、装着洛哈特著作的坩埚阴影里。
也就在哈利与书本发生接触的这一瞬间,那本安静躺在地上的黑色书,封皮的边缘似乎极其微弱地闪过一道黑芒。它仿佛有自己的生命,借着这一脚的力量,巧妙地调整了角度,顺滑地、悄无声息地滑进了坩埚的阴影深处,如同一条蛇溜进了巢穴。
“有什么事回学校再说!快放手!”哈利继续喊道。
罗恩喘着粗气,蓝色的眼睛里燃烧着杀意,但哈利的话终于起了作用。他猛地松开了德拉科的衣领。德拉科立刻弹开,狼狈地整理着自己被扯乱的衣服和头发,脸上恢复了一丝高傲,但眼神里余悸未消。他厌恶地瞥了一眼满地狼藉的书籍,仿佛在看一堆垃圾。
哈利挡在罗恩身前,从喉咙深处发出低沉的威胁。“滚。”
德拉科的目光飞快地扫过混乱的地面,“我的书……?”他含糊地咕哝了一声,像是在寻找什么,但当他的视线与赶来的店员相遇时,他立刻收敛了神色。于是,他看也没看,胡乱地从脚边抓起一本颜色差不多的书——或许是洛哈特某本著作的深色封皮——便直起身子。
“我们走着瞧。”他轻蔑地哼了一声,他甚至没去确认自己捡起的是什么,只是嫌弃地用两根手指捏着它,好像生怕上面的灰尘和穷酸气沾到自己身上,转身迅速消失在书架间。
哈利赶紧弯腰,胡乱地将散落一地的《会魔法的我》塞回罗恩的坩埚里。“走吧,”他催促道,把坩埚塞回罗恩怀中,“你爸爸妈妈还在外面等我们呢。”
罗恩依旧胸膛起伏,恶狠狠地瞪着德拉科消失的方向。“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付出代价!”他一把抱过自己的坩埚,头也不回地冲出了书店。
哈利与赫敏对视一眼,两人都在对方脸上看到了无奈和一丝后怕。他们默默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跟了出去。
谁也没有注意到,那本黑色封面的笔记本,此刻正静静地躺在哈利坩埚的底部,被几张花花绿绿的包装纸轻巧地盖住,仿佛从一开始就在那里。
它仿佛回到了家,散发着一种心满意足的、冰冷的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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