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放在八年前,魏锦还是太子的时候,萧无凭若是冷着脸对他说了这么一句,魏锦怕是畏的都要缩脖子求罚了。
但是现在他却敢肆无忌惮的和萧无凭软碰硬了。
反正现在自己的名誉已经没有了,若是嘴皮子上再被萧无凭压一头,那他岂不是要憋屈死!
更何况穿越者的人设就是个蛮横无理的小昏君。操这种无脑人设,他简直有得天独厚的职业优势。
萧无凭还在步步紧逼:“嗯?”
“陛下怎么不说话?”
“臣可是打扰你和顾休寄叙旧了?”
玉清宫的烛火明明暗暗摇曳,男人的影子被拉的虚长,眼瞧着就将他逼迫在门角。
魏锦慌乱中,后腰撞上门前的花瓶,身子一软,慌张抬眸看着逼近的萧无凭,只得硬着头皮道:“可……可不是吗……”
“朕、朕已经很久没和顾卿说说话了,太傅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辰来朕的寝宫,打搅朕……唔”
魏锦硬气的话还没说完,萧无凭突然跨步上前。男人修长的腿一步迈向他的双腿之间,大掌捏住了他的下颌,俯视着他,只微微用力便捏的他发不出声:“唔……嗯唔…朕……”
大奸臣……
萧无凭这是在干什么?!
萧无凭冷幽幽地说道:“陛下说什么?”
魏锦双手抓住萧无凭的手指,使劲掰扯,但是他越用力掰,萧无凭就越用力捏他的脸,下颌酸胀不已。这么下去他的下巴说不定就被萧无凭捏碎了。
魏锦不敢轻举妄动了,萧无凭的压制性太强了,武将出门的大奸臣,力气都花在欺负他身上了。魏锦乖乖垂下手,眨眼睛示弱:“唔……没…说……”
倏地,萧无凭松开了他的脸,退后一步,拿出一条深色的丝绸帕子擦拭自己的手。
魏锦揉了揉着自己酸胀的脸颊,半弯着腰喘气:“呼——”
月色从玉清宫门前斜着洒在萧无凭的身上,灰色的狐裘闪着淡淡的光。
魏锦的目光落在了萧无凭修长指节间萦绕的丝绸帕子上,可见男人的食指上带着点点水光。
——那是他的口水。
太!操!蛋!了!
魏锦顾不上找手帕,用手抿了嘴角因为长时间张合留出来的一点点口水,羞耻心在这一刻爆发。他可是一朝天子,竟然被自己的老师捏着下巴,口水还不听使唤的流了他一手。
简直是奇耻大辱。
魏锦抿了抿唇,站定身子看着已经擦完手,慢条斯理地将手帕叠好收起来的萧无凭,恨恨道:“朕……朕……”
萧无凭脸上没有丝毫窘态,慢悠悠的解开自己的大氅,叠放在殿内的小几前,然后坐在平日里理政的书案旁,淡淡问道:“这些天京师多了些从江南一带逃过来的难民,陛下以为朝廷该如何处置?”
说完,男人抬眸看他。
魏锦闻言,惊讶到忘了自己要骂萧无凭什么话了。
“什么?”
萧无凭这是在问他朝事。
他不是已经被傀儡了好几年了吗?
他是听错了吗?
魏锦呆着目光,看着正坐在一堆奏折后面的萧无凭,不可思议的舔了舔唇珠:“什么……”
“这是南江总督兼苏城巡抚刘世杰的折子,上疏之事正是江南一带流民的安置方案,陛下要看看吗?”
萧无凭优雅的拿起一本奏折,那双让人看不到情绪的乌眸微微垂着看向他。
魏锦滑了滑喉。
他看着萧无凭,承认,自己很是动心。
在自己十六载循规蹈矩的太子殿下的生活中,萧无凭就像是自己做一位千古明君的引路人,他的方向一直都是忧国忧民,为国为民。而萧无凭就是他的伯乐。
但是。
今时不同往日,魏锦相信,当年自己还未离开之时,萧无凭是他的良师益友,是一心要辅佐他成为好皇帝的恩师。
现在,萧无凭绝对不是想继续辅佐他的师傅了。
他是个权臣。
而自己未来只会是他实现目标的一个傀儡。
萧无凭这是在试探他。
“朕才不想看…”魏锦松了口气,为自己心思多了一点暗自庆幸,萧无凭这个老狐狸,难道是怕他勾搭顾休寄,想夺回理政的权利不成!
幸好他聪明。
“你捏的朕要痛死了,朕哪里还有心思看那些老迂腐的折子,”魏锦一甩衣袖,掀开珠帘往自己的内殿走去:“你既然答应代朕理政,就不要因为这一点小事麻烦朕。”
魏锦进了内殿后,能听见萧无凭翻开奏疏的沙沙声,男人似乎是不意外他的反应,隔着两三米的距离,幽幽道:“陛下既不喜欢看,便不看。”
魏锦:“……”
你的小心思不要太明显了好吗?
“朕累了。”
“那便睡吧。”萧无凭回道。
魏锦自然是做戏做全套,直接掀开被子窝了进去,不过他可睡不着。
顾休寄离开的时候对他说的那句话,他还记着呢。
想让自己重新理政。
就萧无凭这个大奸臣在,他若是真的有意理政,怕不是就被萧无凭列为弃子了。
“陛下休息不宽衣吗?”萧无凭突然道:“要臣让小福子进来伺候陛下吗?”
魏锦真辗转反侧,闻萧无凭依然冒出来一句和自己搭腔。
无语。
他宽衣不宽衣和萧无凭有什么关系啊,在穿越者的记忆里,萧无凭也没这么多管闲事啊。
“朕害羞。”魏锦翻了个身,“你在这里,朕不习惯。”
玉清宫分内外两殿,外殿做整理政务用;内殿是他寝殿,中间并未有门窗,只是立着一块成年男人高的竹纹丝质屏风和一道玉石珠帘。
所以,他们两个隔空聊天还是很方便的。
“也是,陛下既有龙阳之癖,还是与臣保持距离为好。”
魏锦:“…………”
他怎么听着萧无凭这句话,有种嫌弃他的感觉。
他才不喜欢男人。
“朕没有。”魏锦不服气,一骨碌从塌上爬起来,透着屏风看外殿的萧无凭:“朕前日是同你开玩笑的,莫要当真了。”
“是吗?”萧无凭语气轻飘飘的。
魏锦是越听越来气。
萧无凭这口气好像自己不仅仅是个昏君,还是个觊觎自己老师的色狼。最重要的是,萧无凭现在不会认为自己喜欢他吧?
很好,魏锦光是想想就很气了。
自己真是在古早文里工作久了,脑子抽了,想出来这么一招恶心萧无凭。
结果还偷鸡不成蚀把米。
“朕真的没有!”魏锦觉得自己真的有必要解释一下,掀开被子,顾不上穿鞋提着袍子就走了出去。
外殿,萧无凭还规规矩矩的坐在案前看折子,见他出来,目光都懒得给他一下。
“朕不好龙阳!”魏锦气急道。
“嗯。”萧无凭蘸取朱砂,在刘世杰的折子上批了红,然后才抬眸,看着自己前面光着脚的人。
青年星眸闪烁,幽暗烛火下白净的小脸上唇饱满精致,可见是真的气了,看着他柳眉微蹙,一副不服气的模样。
“陛下过来看看,臣已将折子批阅完了?”萧无凭垂眸,朝着魏锦伸出大掌。
魏锦被萧无凭冷幽幽的眼神一看,顿感后背生起凉意。
萧无凭的目光冷的像是萃取的寒刃,是不容回绝的命令。
“朕知道了。”
魏锦几乎可以确定,萧无凭这是在给自己下命令了。
魏锦乖乖的走过去,像一只温顺的小猫儿,坐在了书案一侧,拿着萧无凭批阅好的折子,漫无目的的扫了一眼。
萧无凭自然不是真的要他看折子,他这是生了逗逗他的心思吧?或者想看看自己究竟有没有理政的心思。
魏锦觉得自己摆烂的样子可以被称为完美,他也不是没看,只是看到很快,一点都没将心思放在奏疏上而已。
萧无凭似乎对他的表现十分满意,见他这般松懈的模样,便没了戒心,慢悠悠道:“陛下既然不诚心,臣也不当强求。”
魏锦:“……”
呵。
大奸臣。
魏锦支着下颌,咕哝一句:“朕早就说过,不想理政,只想做一个无忧无虑的鸟儿,太傅……”
萧无凭突然抓住了他支着下颌的手腕,将他往自己身侧一拽。
魏锦重心不稳,眼瞧着要跌进萧无凭的怀抱,说那迟,他另一只手牢牢撑在了男人的腰腹间,才没让自己和萧无凭抱在一起:“唔……”
魏锦的手与萧无凭的腹肉仅仅隔着两层薄薄的衣物,甚至能感受到男人紧实的肌肉纹理,烫的他想跳三米远。
但事实是,自己被萧无凭紧攥着手腕,手撑着他的腹一动不能动:“太傅……朕撑不住了……”
就在魏锦手酸要跌进萧无凭怀里的时候,男人才松开了他的腕,但魏锦已经来不及起身了,便破罐子破摔朝着萧无凭的胸膛使劲磕了一脑门。
一声闷响,萧无凭身子微微往后一仰,两人就这么抱着摔在一起。
魏锦听见萧无凭地哼了声,想必自己撞的那下不轻。
活该。
魏锦扶着自己的额头,装模作样的喊疼,“朕好疼……太傅突然拉朕作甚,朕不是故意的,没撞疼你吧,。”
萧无凭单手撑着自己与魏锦的重量,瞧着眼前耍小心思的青年,勾了勾唇:“臣能撞回去吗?”
魏锦:“……”
“不能……”
魏锦爬起来,将自己屁股下的垫子瞬间移到离萧无凭一米的位置,看着男人重新坐正,咕哝道:“谁让你突然拉朕,又不怪朕。”
萧无凭整理好自己被魏锦柔软的衣襟,微微侧眸,道:“过来。”
魏锦不明所以,小舌舔了舔唇珠,“又干嘛……”
魏锦说罢,萧无凭才慢条斯理的将自己无名指上的莹润的龙纹玉戒取了下来‘吧嗒’一声轻放在书案上:“陛下的玉戒,臣一直替你保管着,现在还给陛下。”
魏锦知道那个玉戒,那是京卫军的军令戒,京卫军不同其他兵种,直属皇帝的龙纹戒调遣。
而那个玉戒就是大殷历代皇帝登基前定制的玉戒,自己这枚,已经由萧无凭暂时掌管五年了。
原来萧无凭方才抓自己是想还给自己玉戒。
难道还在试探他?
魏锦摇摇头:“朕没时间管——”
萧无凭拿着玉戒起身,魏锦下意识想跑,却被俯身的萧无凭抓住了脚踝,拽了回去。
“你做甚……”
萧无凭的掌心炙热似火灼皮肤,难以形容的奇异感觉顺着尾椎直击魏锦的大脑,他软成一滩水挣扎着:“萧无凭…你别动朕的脚…脚踝…”
将他拉入身下后,萧无凭只是抓住了他的手将玉戒戴在他的拇指上,然后目光冷淡的扫着他。
“十日后,卫小将军回京复命,约莫要在京师小住一月,这些日子,须辛苦陛下乖些。”
“撞”回去?怎么个撞法( ??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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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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