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灼跟陈最解释，首先他没弯，其次两人是朋友，没那个意思。
陈最没信，说：“弯不弯我能看不出来？”
陆灼还真觉得他没这种本事：“怎么，你们蚊香圈自带火眼金睛？”
陈最气笑了：“不至于啊，谈个恋爱还能藏着掖着，这不是明摆着么。”
陆灼无语：“那你说说刚才那一大桌子，谁是弯的。”
陈最：“你俩就不提了。”
陆灼：“……”他快三十了，也没被人这么肯定的归纳总结过性取向，就算怀疑，也不能直接扣帽子吧？
“行，我不跟你掰扯，还有谁？让我开开眼界。”
陈最道：“路南乔。”
陆灼差点把刹车踩成油门：“你说什么？”
“他很明显吧？”
陆灼闭口不言，眉间已然起了纹路。
路南乔刚跟裴眠拍完亲昵戏份。
陈最跟他掰扯许久，到底没问出来，临下车跟陆灼留了句话：“你这叫什么，得了便宜还卖乖！好好守着你的大美人，娱乐圈那么乱，你不守好，别人就抢了，别怪兄弟我没提醒你啊。”
陆灼直接把车门拉上了：“滚吧。”
陈最笑着骂他混蛋。
这天晚上，陆灼没睡着，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想起陈最说的话，还有镜头里的裴眠。
他是个感情苦手，更是个母胎单身，他左思右想也理不清自己在意的究竟是什么，每种情绪都很陌生。
百般无解的状况下，他只好套用摄影师的方式，先聚焦一个点，再去想其他的。主体构图清晰，才是完成一幅作品最基础步骤。
他沉心静气，打算慢慢摸索，按照某些网友的指示，翻墙联网，找到了某个小众网站，他想，自己也许可以从最简单的入手。
五分钟后，他从墙外翻了回来，逃避虽然可耻但有用。
他承认自己不行。
第一次看这种东西，蓝色的网站，鲜明的标题和封面图，尺度超乎寻常，视觉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这跟双男主影视剧不一样，影视剧经过艺术处理，专注挖掘人类社会属性，这些片子就不一样了，躯体碰撞，肉感溢出屏幕，只剩动物性。
还不是正常的动物，所有的撕咬、纠缠，比草原上的鬣狗还要贪婪。
他们那么搞不会疼吗，人都要废了吧？
戏剧学院不乏同性恋人群，他肯定不算恐同。只不过当年有男同学来追他时，他礼貌拒绝，全身心都在抗拒，有那么一瞬间觉得非常不爽。
到不了恶心的程度，但是很别扭。
这也许就是旁观者与当事人之间的差别。
他枕着手臂，又想到了裴眠。
“裴眠……”念着这个名字的时候，心口的悸动和温热是真实存在的，他起初以为是错觉，现在渐渐明白，绝对不是这么简单，至少朋友之间不会产生这样的感觉。
那会不会受了电影拍摄气氛的影响呢？
想来想去，答案是：非常有可能。
毕竟影视剧拍摄期间，流行剧组情侣。
他还是不要给自己盲目下定义，这样对他和裴眠都不好。
睁眼复盘了大半天，他终于在上午八点左右睡着了。
*
为了方便照顾路南乔，裴眠就睡在了路南乔这里，剧组给两位男主定的套间，两室一厅，裴眠拿了套干净的浴袍，住在次卧。
路南乔醉得不省人事，很能折腾人，这个时间也不好叫助理过来，裴眠给他灌完醒酒汤，观察了一阵，见他昏睡过去，才回房间。
翌日上午，裴眠被电话铃声吵醒，响了会儿依然不见停，他只好爬起来帮他接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裴眠没听出来是谁，似乎不是熟人，再看屏幕，只有一串号码。
对方语气很冷，问：“我找路南乔，你是谁？”
裴眠言简意赅：“他朋友。”
两人全停住了，对方明显不想自报家门，裴眠眯了下眼睛，直接道：“我挂了。”
对面似乎愣了一下，电话下一秒就断了。
裴眠今天依然要熬大夜，亟需补充睡眠，他把路南乔的手机模式设置成静音，回到屋子里又睡了。
两人睡到中午，裴眠把路南乔叫起来，路南乔顶着鸡窝头起床洗漱。
“早上有人给你打电话。”
路南乔吓了一跳：“不是教导主任吧？”
裴眠还没回答，路南乔就扑到了手机旁边，只听“嗷”的惨叫，路南乔趴在床上，手机被他扔了出去。
“完了完了。”
裴眠挑眉：“不会是哪个前任来找你吧？”
路南乔：“……”
裴眠没想到自己还真猜对了，给路南乔打电话的就是他之前死命追的那个男人，一直到两人进了片场，路南乔都在回忆他们之间的故事。
他甚至不太记得两人发生过什么，他说：“……我给他送过鞋，他剧组杀青时，我送过花，但他都没收啊，我追了老半天，还以为失败了呢。”
裴眠不好评论，路南乔这样追人成功率不可能高，像小孩子暗恋，给隔壁男生送情书一样，成年人往往不吃这套。
路南乔满脸不解，问他：“现在他为什么会回来找我呢，觉得我人还可以？”
裴眠面色淡淡，戳破了他头顶冒出来的粉红泡泡：“不一定，也有可能他现在身边没人了，找你当备胎。”
冷水劈头盖脸浇下，路南乔换上了震惊的神情：“这样吗？难道我追求的姿势不对，所以他才觉得我能做备胎？”
裴眠想说点什么，又有几分泄气，好为人师的前提，是自己做出了成绩，他现在……哪有成果可言。
远处，目光所及，陆灼正和陈最聊天，陈最说着，陆灼在旁边笑。
傻兮兮的，裴眠颇有些怨念。
“C站平台有个叫颜学家的账号，你可以看看。”路南乔胡思乱想一阵，突然听到裴眠开口。
“啊？账号？”
裴眠：“你花1000块去网上报个课，专门教追人的。”
路南乔一呆：“你报名了？”
裴眠淡淡：“没有，分享一下而已。”
路南乔呆住片刻，还真拿出手机来搜索了，他觉得这也不失为一种另类的解决方式。
在两人说话的时候，陆灼实则并未像裴眠看到的那样，认真沟通工作，他余光始终关注着两人，睡觉时的纠结还残留在脑海里，他清晰的记得，路南乔是弯的。
如果他自己在拍戏的过程中，都不可抑止的产生过冲动，那么作为裴眠搭档的路南乔，又会是什么心情呢，他们关系本就好，日夜黏在一起，真的不会产生其他的感情吗？
他乱七八糟想了许多有的没的，忍了许久，眼见两人下了戏依然在聊，他默不作声地往裴眠所在的地方挪了几步，等路南乔离开，找准时机，看似随意地插入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裴眠说完，他装作好奇地问：“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裴眠拿着水杯的手顿住，看着他，隔了两三秒，眨眨眼，悠然道：“你猜？”
陆灼心里有鬼，心脏猛地跳动，舔了下发干的嘴唇，他道：“我怎么猜得到。”
裴眠于刹那间夺回了主动权，笑得狡黠，留下一句“不告诉你”，掸掸衣袖走了。
那身影却仿佛带着小勾子，将陆灼的目光也勾走了，分明就是故意的。
让人心痒难耐。
陆灼伸着脖子看了好久，裴眠也没回头。
诶嘿，就是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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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心痒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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