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大碍,还是要多多休息,贺先生我不是产科专业的,建议您还是找一位专业的妇产科医生在九涧堂。”
“嗯,辛苦了,你先下去休息。”
体温、血压、心跳、血糖……折腾了一圈,把现场能做的检查都做了一遍,得到的结果是良好的,贺川才放心让医生离开。
不过这么一通折腾,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凌晨一点。
蜷缩在懒人沙发上的青年抱着毛毯,接连打了三四个哈欠,那双总是让人心软的漂亮大眼睛也眯了起来。
怎么会有男人的睫毛会如此浓密好看,微微上翘,像一双蝴蝶的翅膀,每颤动一下都仿佛撩动着贺川的心,是很多女孩子要贴假睫毛也达不到的效果。
“楼上的卧房已经打扫好了,困了就上楼睡。”音量比较低,贺川还特地走得离沙发近了些。
“唔,我不要。”哼哼唧唧地拒绝,顺带把下半身盖得小毯子拉到脑袋上方。
我要睡觉,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已然困意上头的顾景庭才懒得动弹,这一起身换地方,睡意不就消失了。
贺川抱着双臂,眼神无奈地看着青年耍无赖,这个哼哼唧唧、逃避的样子,简直和族中三四岁的小孩子们耍赖不愿起床上一样。
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
贺川摇头的动作都充满宠溺。
从休息室到电梯的距离有三百米,青年个子不矮,可是根据之前的经验,这孩子浑身上下都是骨头,应该不是很重,自己常年健身,完全可以把人抱到卧室里的。
稍微在脑海里测算了一下,贺川弯下腰,一手穿过青年的腿弯,一手穿过背部。
正想用力把人抱起来时,眯着眼睡得砸吧嘴的青年像被吓到的小猫,猛然张开眼睛,直接跳出了沙发。
“贺总,您做什么?”总是透着无辜的狗狗眼瞪圆了,怒气和警惕令他的双眼间流露出惑人的邪魅感。
有趣,他更喜欢对他流露出点脾气的顾景庭,像一幅画了谪仙般美人的画作,突然动了起来,这才让贺川有种自己可以拥有他的真实感。
正经、礼貌的小朋友太疏离,也太压抑了,二十二岁的年轻人,就应该随心所欲的活着,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玩什么就玩什么。
凭贺川多年接触各类人的经验来看,青年并不是对外表现的那么柔和,他的骨子里是个怎样的人,就要看接下来自己的能力了。
即使青年怀了他的孩子,吃喝玩乐上有很多束缚,但他贺川有实力让人在这段时间内脱胎换骨,活出属于他顾景庭本来的样子。
“楼上的客房已经整理好了,去房间里睡吧。”
贺川俯下身,很顺手地把青年脚下的毛毯和掉落在地的热水袋捡了起来,“跟上来,夜深了,别耽误时间。”
男人转过身,只留了一个背影给还处于惊愕状态的顾景庭。
完了,他刚刚那么凶,是不是惹贺先生不高兴了?有钱人都习惯性被捧着的,他不经意间露出的锋芒可能已经冒犯了对方。
不会影响到他们之间的交易吧?
走在前方的男人步伐沉稳,顾景庭垂头丧脑地跟在贺川身后,暗自懊悔着自己的冲动。
人家说不吝啬工资的老板都是好老板,是值得为其工作一辈子的那种。他倒好,对给他提供帮助的大老板又凶又横,情商低到了一定境界。
顾景庭专注反思自己的错误,行尸走肉般跟着男人来到了二楼客房,没注意到,男人带他来的‘客房’,其实是贴近主卧的另一个主卧。
与普通人理解的主卧不一样,九涧堂的主卧是个大套房,进门看见的不是床,而是摆放了沙发和餐桌的主厅,顺着通铺的暗纹地毯往右侧去是浴室和洗漱间,左侧才是主人睡觉使用的房间。
房间里没有代表奢华的金色,全是些柔和的嫩黄色、淡蓝色和浅灰色,凸显着这温馨的环境,更适合放松身心的休息。
即便如此,从这房间的布局和面积,还是能看出来,这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卧室。
“你习惯高一点的枕头,还是矮一点的?”贺川的这句话打断了青年的纠结和懊恼。
顾景庭抬起头,暗淡的眼眸中逐渐出现光亮,他顺着男人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入目便是两米多高的衣柜。
衣柜下方放的是一些方便拿取的枕头、枕巾、各种厚度的被子和几套睡衣,上方空荡荡的,看样子这儿的房间已经空了很久了,东西全是崭新的。
再环顾自己所处的环境,宽阔到比他整个家还要大的屋子,竟然只是这儿的一间卧室吗?
“要哪种?”见青年未回答,贺川又问了一次。
顾景庭这才从这夸张的周遭环境中回过神,“呃,矮一点的吧。”
贺川把青年挑选的枕头从柜子里抽了出来,替人把空调调到恒温模式。
他怕青年要用洗手间或是需要些什么,又不好意思叫人,坐在了床前的长塌上,想等人睡着了,他再离开。
顾景庭捧着床脚放着的睡衣,偷偷摸摸瞄着正襟危坐在前方的男人。
不是吧,不是吧,难道他所处的其实是贺先生的房间?
顾景庭用视线测量了一下面前的大床,大致有五米宽,睡两个人还不绰绰有余?
到时候他靠一边睡,应该没多大问题。
顾景庭拿着睡衣呆站在原地,内心已经从震惊担心转到自我说服了。
青年拿着睡衣久久没有动作,贺川认为他的存在妨碍了容易害羞的小朋友,想来如果自己一直呆在这儿,小朋友会失眠的吧。
贺川主动开口提到,“我出去,你换睡衣,不早了,早点睡吧。”
“浴室和洗手间在主厅的另一侧,外面的灯不要关,晚上上洗手间会安全些。”
“床头有个呼叫铃,有任何不舒服就按呼叫铃,会有人过来帮你的。”
贺川啰啰嗦嗦交代了一堆,少言寡语、被朋友戏称为一字千金的贺总,有一天也会喋喋不休地盯着一个人唠叨。
因为关心,所以担心。
往外走的时候,贺川还不放心地反复回头,看见小朋友那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像是想和他说什么。
又停下了脚步,“怎么?”
“啊,那,贺先生您在哪休息?”顾景庭扭着头,右手尴尬地抓着耳后,白皙如雪的脸颊浮起一片粉红。
不知头脑里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画面。
比小顾同学多活了近十年的老贺多得可不仅是年纪,多的还是各方面的经验,他瞬间明白到了青年为什么会脸红。
他压制着勾起的嘴角,明知故问道,“自然是回我的房间睡了,不然呢,想让我留下来吗?”
直对上男人上挑的眉眼和那眼底流露出的笑意,意识到是自己思想污秽了。
羞耻的红迅速盖满了顾景庭的脸颊和颈部,手上的真丝睡衣遮挡住了愈发红火的脸颊。
怎么那么蠢,把贺先生当成了趁火打劫的卑劣小人,短短几小时,他竟然在贺先生面前犯了两个错误。
太丢脸了。
顾景庭后悔得用脸不断蹭着睡衣,恨不得能让自己与手上的睡衣融为一体。
和做错事被发现的小孩子一样,掩耳盗铃的逃避之策,他家那个被父母宠爱着长大的五岁小侄子都不会做的幼稚举动了。
“好了。”贺川捂着嘴,恋恋不舍地凝望着青年,“早点休息,明天不用起太早,我会让助理把事情办好。”
也许是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情,他的身心疲倦过度,也许是有钱人的床太软太舒服,顾景庭睡了有史以来最沉的一觉。
一夜无梦,房间里的窗帘遮住了外界射来的全部阳光,中途也醒了几次,因为屋子暗得像还处于黑夜,便又迷迷糊糊去梦里找了周公。
直到咕咕叫的肚子和空荡到扭动的胃部对身体的主人发出了激烈的抗议。
“唔。”睡到两眼迷离的青年从被子里探出他的鸡窝头,双眼盯着天花板先呆滞了几秒钟。
睡得太安逸了,睡梦与现实让他有些分辨不清,这具躯壳是睁开了眼睛,灵魂仿佛仍旧沉醉于那万分舒适的梦境。
‘恭喜你发财,恭喜你精彩,最好的请过来,不好的请走开……’
一分多钟过去了,一阵欢天喜地的音乐突然响彻整个房间,唤回了青年飘荡在睡梦中的魂魄。
来电显示是‘小弟’,灵魂骤然被扯回现实世界。
想到还躺在医院,处于危险期的母亲,顾景庭心中涌起一种不好的感觉,立刻接了电话。
“怎么了?是妈那儿出什么事了吗?”
他声音颤抖,内心祈祷着‘千万别出什么事情,再撑一撑,贺先生已经答应他的条件了’。
“哥,你别担心,妈妈没事情,今天早上有国外回来的专家给妈妈又看了一下,也说是要换肾才能达到最佳治疗效果。”
“那个医生人特别好,他说可以帮忙我们打听一下有没有合适的肾|源,让妈妈尽快得到救治。”
“哥你放心,如果没有合适的肾|源,我就去给妈妈捐肾……”
小弟青春活泼的声音在电话那头炸开,顾景庭的脑海里也炸开了一朵烟花。
是一棵枝繁叶茂的高大树木形象,是一棵生命之树。
恭喜你发财,恭喜你精彩,最好的请过来,不好的请走开。——出自刘德华先生的《恭喜发财》
咱们小顾同学也是德华男孩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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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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