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九涧堂比较大,我们日常居住的主宅就是这里,一楼是会客厅、会议室、休闲室、茶室、餐厅、厨房以及几位阿姨和徐管家的住所。”
“二楼是卧室、健身房、书房还有我的办公室,我住在东边的主卧,其他房间你随意选。”
“三楼是几个空闲着的房间,你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告诉徐若,让他找人给你布置设计一下。还有一个露天平台,天气好的时候在那儿晒晒太阳、看看这山里的风景,也不错。”
顾景庭窝在懒人沙发里,躺在软塌塌的棉花里听男人像讲课一样的解说,他又吃了一盘点心,血糖升高,倦意逐渐袭来,眼皮一点点耷拉了下来。
“困了?别在这儿睡,去卧室睡。”贺川皱着眉头,小声地提醒着昏昏欲睡的青年。
虽然屋子里有恒温系统,但沙发就是沙发,是用来稍作休息的地方,不是用来睡觉的。
青年的大长腿蜷缩在那上面已经够委屈了,若是在沙发上面睡一晚上,早上起来一定会腰酸背痛。
“我不困!”顾景庭疯狂摇晃着脑袋,试图把脑袋里的瞌睡虫甩掉。
他还有重要事情没与贺川商量,不能就这么睡着了。
可他忘了自己现在的特殊情况,晃悠了几下,原本缓和些的晕眩又犯了,他像在坐游乐场的大摆锤,眼前的一切事物都晃呀晃呀的。
忍了许久,仍旧压不住恶心,“唔。”干呕了几声。
贺川下意识伸出手放在青年面前,“想吐?”
顾景庭捂着嘴又干呕了几声,喝了几口热水,又吃了颗梅子。
眼角微红,一副被搞狠了的样子,瘫软在懒人沙发里。
“好难受。”
好在青年没有真的呕出来,不然,他这双手就‘废’了。
他是有轻微洁癖的,因为他的洁癖,给他打扫房间的保洁的工资都要高上许多,毕竟能达到他定下标准的保洁也是有点本事的。
贺川也很神奇自己竟然下意识会做出这种举动。
“很难受吗?九涧堂里有医生的,我让他过来一趟。”青年病怏怏的样子让人看着难受。
他想像儿时母亲为吃坏了东西的他做的一样,伸出手替青年抚弄抚弄胸膛,手伸到半空中又收了回来。
这举动太亲昵,对于他俩现在不明不白的关系,应该不太合适。
顾景庭咬着唇,挥了挥手,想告诉一脸紧张的男人不用叫医生,“唔……”嘴巴刚张开,熟悉的恶心再次袭来。
“想吐?没事,吐出来就好。”贺川转身拿来一个白瓷罐子,放在青年身前。
“啊,唔……呃……”
头晕眼花的顾景庭什么也顾不上了,抱着罐子吐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暗,吐到最后没东西可吐了,肠胃还在反复蠕动,胃酸也被带了出来。
太没有礼貌了,想吐也要忍着到洗手间再吐啊,把人家装修这么好的屋子都弄脏了。
顾景庭的身体素质一向不错,从未受过如此苦难,胃空了仍旧在干呕,想停又停不下来,喉咙里火辣辣的,眼角全是生理性流出的眼泪。
“徐若。”贺川有些不知所措。
徐若难得听见贺先生语气如此慌乱,放下手中的事,立刻赶了过去。
“哎呦,这是怎么了。”
屋内一片混乱,青年抱着个大瓷罐子、眼泪汪汪的,贺先生则站在一旁不停地递纸巾,眉眼间忧心忡忡,全然没了平日的淡然。
他没看错的话,那个还在干呕的小朋友抱着的白瓷罐子,是去年贺先生在巴黎一个王室贵族举办的拍卖会上拍来的白釉月亮罐吧。
具体交易钱数他是不知道的,但至少值个上千万。
很多人有钱也买不到的收藏级古董,就这么被随意丢给青年当垃圾桶用了?
短短三十多分钟,徐若对小年轻在贺先生心中的地位再一次有了新的认知。
贺先生生下来就是锦衣玉食的大少爷,从来只有人家伺候他的份,他哪会伺候人。
孕吐一般是从怀孕五周开始的,可怜小朋友在最静不住的年纪,偏偏要乖乖呆在这宅子里,忍受孕期的痛苦。
徐若接过贺川手里的纸巾,拿了条沾了热水的毛巾,用毛巾把青年脸上的泪痕轻柔地擦了干净,又把杯子里的温水递给青年,“先用温水漱漱口。”
一杯接着一杯的温水带走了嘴里的恶心感,顾景庭这才缓和了些。
“让厨房做一壶咸柠檬水,温热的,送到休闲室。”
徐若叫了保洁上来打扫清理,贺川用的保洁公司已经与他合作多年了,这位大老板喜欢干净利落的做事方式,派来九涧堂的保洁也全是利索能干的中年阿姨。
打开空气净化器、喷洒无害的去味剂、清理沙发上沾染的污物……
十多分钟,屋子里的污秽气味消散了个完全,顾景庭手边放着保温的柠檬水、腿上还盖着一个新的毛毯、毛毯下面还放了一个热水袋。
就算有钱人用的空调都比普通的冷上几度,也不至于让他在这八月份的天弄得像在过冬的一样。
“今天在九涧堂的是王医生,贺先生,要通知王医生来一趟吗?”见青年脸色没有好转,徐若提到。
“不用,不用,我就是有点晕车难受,吐也吐完了,让我歇一会儿就好。”顾景庭拒绝。
又不是脆弱的洋娃娃,一点小毛病罢了,睡一觉就好了,顾景庭并不想麻烦人家医生大半夜从床上爬起来给他看病。
贺川并不同意青年讳疾忌医的态度,“叫王医生来。”
“我这就去通知王医生,您二位稍等。”谁给他发工资、谁是他的老板,徐若自然就听谁的。
屋子里乌泱泱的一堆人又出去了,屋内又只剩顾景庭和贺川两人。
安静之下,顾景庭又回忆了刚刚以他为导火索发生的鸡飞狗跳的一幕,尴尬之情涌上心头,脸颊热噗噗的。
“你的合同签好了?想好了,在你替我把孩子生下来之前,必须和我住在一起。”
贺川的话打断了顾景庭对自己的懊恼。
“是,贺先生,上面的条例我看过了,没有问题,只是,我想稍作修改。”
谈到正事,顾景庭坐直了身体,眼眸深沉,表示他对此事态度极为认真。
只要顾景庭愿意留在他身边,贺川就有信心在相处的这段时间内让青年爱上他,几千万也好、几个亿也好,这个涉及到他一辈子的‘大项目’值得他投资。
“你说。”贺川挑了挑眉。
合同内容是他一手拟定的,各个条例基本偏向的是身为乙方的顾景庭,贺川倒是想听听小朋友要修改哪方面。
“贺先生,我想您可能不知道我的家庭状况,我的母亲是一位患有慢性肾病的病人。以前她只需要每两日去一次医院进行血透,现在……”
说到这儿,顾景庭停顿了一小会儿,似乎在忍耐某种情感,“医生说她情况不太好,已经到了必须换肾的地步了。”
“所以,我想用您答应给我的尾款,换取您帮我母亲匹配到合适的肾源,以及我母亲的手术费用。”
每个月二十万,十个月也不过是两百多万,后期的尾款有八百万左右,对普通人来说应该是一笔不小的金额。
在这世上很多人的心中,朋友、另一半、父母、孩子是他们生命中极为重要的存在,不过,这重要也只是相对的,面对八百万的金钱,他们甚至是随时可以被抛弃的。
顾景庭显然不是这一类人,母亲的安危和健康为先,钱财只是能让他母亲得到救治的交易物。
看来,品格高尚的小朋友之前答应给小明星当一夜替身,也是为了他的家人。
“可以。”贺川答应了。
不求回报、一味地对人好,只会让他人感知到不寻常和不自在。
贺川深知要如何让他的小朋友一步步走到他画下的圈内。
“庄言,帮我重新拟定合同,改一下第七条和第五条……”
贺川是当着青年的面打的这通电话,这让从未谈判过的小顾同学悬着的心踏实了。
“明日新的合同会送来,签完合同后,我会给你母亲找全国最好的医生再检查一下。”
“放心,有我在,你母亲的病一定能治好。”
男人的黑眸深邃、眼神坚定,举手投足间全是华贵气势,自信从容从身上自然而然流露出来。
放心,有我在。
不知为何,这很容易成为空话大话的语句从男人的嘴里说出来,就是另一番滋味。
他一定能做到。
顾景庭对男人莫名地信任,不安的心也沉沉安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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