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从南穿了一件黑色长袖露脐装，套指的设计他特别喜欢，又找了件格子A字裙搭配，戴上假发后化好妆。
叶哥说要亲自来接他，反正亲都亲过了，也没什么好推脱矜持的，把小区定位发给他后便收拾起的东西。
“下来吧，小区正门。”
方从南又看了一眼全身镜中的自己，虽然因为小骨架怎么练都是细狗，但是扮女装还是意外的和谐。
踏着马丁靴走到小区门口，刚一出门就看见停在路边的那辆限量跑车，以及在车边翘首以盼的程竹。
方从南莫名觉得他有点可爱，眼睛闪亮亮的好像小狗。
程竹换了套便装，不过还是穿着衬衫打底，外边穿了一件过膝毛呢大衣，十分绅士地为方从南拉副驾驶的车门。
座位上放着一捧包装好的红玫瑰花束，方从南心中嘀咕程总还挺会哄小姑娘高兴，马上捧起花，演出一副又惊又喜，娇羞可人的模样。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玫瑰花？”
“直播的时候你说过。”程竹专心开车，说话时云淡风轻，仿佛只是在聊天气，“两年前你深夜开播，边喝酒边说的。”
方从南完全记不起来是哪一次，做直播的时间太长，他的记忆早就模糊了。虽然有些感动，不过自己的直播切片也有不少，关于自己的信息本就透露得不多，若是有心去找肯定能找到相关视频的。
“有心了，叶哥。”方从南抬起脸，看向身旁的程竹。
路□□通灯转到红灯，又是下班时间，即使是主干道也堵得水泄不通。方从南抬起手轻轻捏住程竹的下巴，对方也十分顺从地回望向他。
程竹沉默着，眼中却仿佛有万语千言，方从南的手指不由自主向上攀升，食指探入了程竹口中。
对方并未抗拒，只是轻轻咬着他的手指当做回应。
他并未再动作，而程竹好像故意想让他触摸一般，主动将其凑到他指腹，细细摩挲。
在他脑海中描摹出一个坚硬浑圆的小球。
后面的车子按了一声又长又重的喇叭，吓得方从南赶紧将手指收了回来。
坐了大半个小时，总算是到了目的地。方从南从来只在小紫书上刷到过这个商城，一楼二楼除了奢侈品专柜没有别的店面，他刷到后立刻就把那篇推广拉黑了。
推荐都不筛选一下？不知道他穷得叮当响吗。
不过无所谓，反正现在有人买单付钱。
“先去吃东西吧。”程竹带着他走进电梯，似是完全不在乎方才在车上方从南对他的逾越，“可以牵手吗，小北。”
电梯门的镜面可以清楚地看见二人的表情动作，方从南侧过脸，用假发遮掩偷笑，手指缠上了程竹垂在身旁的手。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就擅自安排了。”
电梯门打开，便是一处颇有情调的餐厅。方从南感受到自己的手被紧紧握住，只能随着程竹的指引前行。
虽然方从南算是第一次在高级餐厅吃饭，但也丝毫不露怯。他是谁，他现在可是美丽傻白甜。
可爱女人犯什么错误都可以被轻易原谅，不是吗，况且说不定程竹就喜欢这种类型呢。
虽说分量有些少，不过味道还是不错的，方从南吃了个半饱，毕竟穿了露脐装，吃得太多小肚子就收不起来了。
程竹结账回来，商场里冷气开得很足，他便将自己的大衣脱下来披在方从南肩上，又俯下身牵住他：“走吧，电影快开场了。”
方从南不会伪音，因为从没想自己过会有女装出门的一天，于是现在只能当哑巴。
程竹把他带到售票厅等候区安置好后，恋恋不舍地松开手，叮嘱几句后便走向了窗口。
现代社会看电影不是自助取票吗，方从南也懒得关注这些细枝末节，点开社交软件查看毕业通知事宜。
五月中旬毕业典礼啊，打开日历查看，正好是周六。看来是不得不去了，自己没住过宿舍，和班上同学都不太熟悉，但好歹是生活了四年的校园，回去好好告别吧。
心意已决，方从南便在日历上设置起日程通知。
一杯冰可乐突然贴到方从南的脸颊上，抬起头一看，原来是程竹回来了。
方从南笑着接过可乐，心里却有些担心妆会不会被水汽蹭脱，不过等会电影院里黑灯瞎火也看不出什么。
“看什么电影？”方从南贴着程竹耳语。
程竹被他弄得耳朵发痒，却舍不得撤开距离，也学着他压低声音回答。
方从南向程竹凑得更近，二人几乎鼻尖贴着鼻尖，今天出门他特意喷了香水，一股淡淡的果香萦绕：“我没听清楚。”
大厅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即使再想吻他，还是得注意场合。
“怦然心动。”
这一次方从南总算听清，看来是包场了。我们底下员工累死累活，你领导就有钱包场看电影搞浪漫。
方从南甜美地笑着，握住方从南的手，把他从沙发上拉起：“好啊，我还没看过呢。叶哥，走吧。”
他整个人都靠在程竹身上，手也挽住程竹的臂膀，搁着衣服捏了捏他的肌肉。
果不其然，估计这是个vip小厅，没有几排座位，二人入座后，门和灯光都一齐关上了。
方从南没有说谎，自己真的没有看过这部电影，小帅版也没看过。
电影情节渐渐让方从南沉浸进去，全然没注意到身旁那人的心不在焉。
方从南将毛呢大衣披在身上，只觉得暖烘烘的，还有一股程竹独有的气味。
程竹捉住方从南藏在大衣下的手，带有目的地把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摩挲，轻蹭，亲吻。
“能不能专心看电影。”既然四下无人，方从南也能说话了，啧了一声将手抽回。
“不能。”两人坐的是情侣座位，是一张中间没有任何阻隔的大沙发，程竹揽住方从南的腰，把二人的距离拉近。
电影看得好好的被打断，方从南多少有些不爽，右手抵在程竹肩上推开他：“你不怕下次我不见你了？”
闻言，程竹动作一顿，手却还是放在他腰间：“那抱着可以吗。”
难道我说不行你会放手？方从南默默腹诽，点了点头当做默许。
电影继续放映，虽然是以平淡的青少年情感为主线，可少年时的懵懂的心动才是最深刻的。
方从南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启蒙，越是努力回想就越模糊。
荧幕上的台词一句句变换，外公语重心长地与男主说出这部电影的经典台词。
“有的人浅薄，有的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可是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彩虹般绚烂的人，当你遇到这个人之后，其他人都只是浮云而已。”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他明白，他都懂得，为了配合电影气氛，方从南回应似的反手握住程竹。逢场作戏，随俗应酬，眼中做出的深情一时让人辨不出真假。
方从南主动凑近他的怀里，手摁住他的后脑。虽然就算不按住程竹，他估计也不会避开。
分开时方从南因为缺氧双颊绯红，他对上程竹的滚烫的视线，抿了抿唇。
“今天你男朋友也要来接你吗。”程竹全然不在意因接吻而留下的口红印，趁着方从南还未离开，抵住他的额头。
电影院里，方从南能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砰仿佛快要震碎耳膜。
这只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方从南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挡住视线，让人无法看出他的真实意图：“可以不来。”
直到电影结束，程竹确实没有再对他毛手毛脚的。灯光亮起，方从南靠着椅背补妆，把被亲掉的唇釉重新涂好。
“还想去哪里玩。”程竹安静地在一旁盯着他看，直到方从南把东西收好，才出声提问。
方从南这才发现程竹唇边还有口红，便十分自然的抬起手给他擦去：“都半夜了，是不是该回去了。”
暧昧的动作配上这句话，似是意有所指，方从南生怕程竹会错意，连忙找补了一句：“各回各家。”
“都听你的，小北。”程竹并未像上次那样想方设法挽留他，站起身，拿起他膝上的毛呢大衣，“我送你，这么晚了，不安全。”
二人牵着手坐直梯到了停车场，商场已经关门了可停车场是24小时开放的。
回到车上，程竹并不急着发动车子，而是让系好安全带的方从南打开副驾驶的储物箱。
程竹准备得如此细致，这是他确实没想到的，看来还是工作不够忙。方从南马上调整好状态，准备给自己的金主致以最高的情绪价值。
抽屉里放满鲜花，是与花束一样的玫瑰，正中间放着一个深蓝色丝绒质感的六边形首饰盒，在照明灯下流光溢彩。
方从南将盒子拿起，玫瑰花上的露水打湿了衣袖。他慢慢将盒子打开，里边竟是一副对戒。
“叶哥...”方从南立刻将盒子盖上，脑子里只有嗡鸣声，全然没有了思考的能力，“这是什么意思？”
程竹覆住他的手，再次把盒子打开，低沉有磁性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这是属于你我的项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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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对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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