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调房里的空气总是干燥，方从南醒来时只觉得口干，下意识翻身去拿床头的水杯，闭着眼摸索了很久才想起这不是在自己家。
程竹又是悄悄地从后面将他抱住拖了回去，方从南忍着口渴，翻身钻进了他的臂弯中。
“…我要喝水。”方从南在被子又蹭又摸，知道程竹已经醒得差不多了，终于说出了自己酝酿许久的差使。
他听见一声很沉的呼吸，像无可奈何，又像是压抑**的动作，程竹从床上起身，把他整个人蒙进被子里。
程竹贴心地倒了一杯温水。方从南坐起身小口小口地喝着，程竹把水递给他后便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
方从南是从不习惯早起的，喝完水又躺回了床上。程竹的体温还未消散，他默默把身体移了过去，把脸埋进对方的枕头里。
回笼觉睡醒时他也不知道现在几点，磨磨蹭蹭地起床穿好衣服，出了房间正好看见坐在餐桌前办公的程竹。
也是，这边没什么家具，唯一能坐得舒服些的地方，也只有餐桌了。
“早。”方从南端着杯子出来给自己冲了杯速溶咖啡，在程竹对面坐下，手摆弄着头发，“我有点饿了，哥…”
方从南撒娇似的趴下，手在桌上伸直，毫不费劲就碰到了程竹握着鼠标的右手，悄悄抬眼盯着对方的表情，像是期待着他的反应。
“厨房里有早餐。”程竹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既没有把手拿开，也没有像从前那样主动进一步，“你先去吃点，垫一垫。”
脚边有小猫经过，毛茸茸的尾巴撩过他的小腿，方从南借着抱猫的动作从桌前离开，径直走向了厨房。
天气很冷，厨房里买来的东西早就凉了。
方从南拨弄了一下塑料袋，抱着十三幺只能单手操作，即使慢悠悠的，还是成功把早餐放进了微波炉里开始加热。
视线不知落在什么地方，总之是在盯着某处放空。他脑子里不停回放着刚才程竹的反应，不断想要从他几乎没有变化的神情中找到一丝自己仍被在意的证据。
好累啊，明明提出分开的是自己，过了这么久放不下的仍然是自己。
闷不作声地吃完了东西，他又回到了卧室里，心烦意乱地浏览着社交媒体。
还好有两只小猫轮流陪着，方从南心中也不算太落寞。
不知道过了多久，总之是有段时间，因为两只猫都已经不耐烦地开始抓门，喵喵叫着让他开门。
在床上躺久了确实难受，他边说话回应着急得不行的小猫，边下床走向门口。
方从南还未走到门前，门却开了。只开了一个缝儿，显然开门的人也没想到会正面撞上他。
“你忙完了？”方从南将门拉开，往后退了半路，给他让出进房间的路。
程竹跟着他的脚步近了房间，将门关好：“嗯，想出门了吗。”
分明刚刚还觉得躺得骨头软了，方从南此时此刻却又坐回了床上，手一下下轻拍着床垫。
心领神会似的，程竹按住他不断动作的手，在他身边坐下。
也说不清是谁主动送上的唇，总之气氛到了，不吻一下总觉得少了什么。
“咖啡味儿。”方从南舔了一下嘴唇，眼上蒙了一层水雾，波光粼粼，毫不避讳地看向对方。
程竹逼近了些，闭上眼睛，抬手环住了他：“我以为是你心疼我，给我泡的呢。”
嬉闹间二人倒在了床上，在被褥里滚作一团。
方从南压在程竹身上，把被子蒙好，却仍旧有光透入其间，足够让他看清程竹的脸。
人为制造出的狭小密闭空间里，温度上升得相当快，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前额后颈出了汗，却一点也不想从此处离开。
“…好热。”程竹抬手把他的刘海整理了一下，手就这么自然地托住了他的后脑勺。
根本无需他动作，方从南早已主动上前，手指伸进他半启的口中，如此近的距离之下任何细微的声音都能清晰听察。
方从南将手抽离，濡湿的指尖划过对方的喉结，似是为了让他集中注意力，手轻轻拍着他的脸颊。
“你在看哪里…看着我。”
方从南听得出自己吐出的字句里带着颤音，凝望着自己身下这人，眼前模糊了一下，随后有水滴落在了对方的眼角。
程竹不答，只是把他的脑袋摁了下来，本就稀薄的空气在剧烈运动之后更是所剩无几，方从南被他的吻堵得脑中昏昏沉沉，几欲窒息。
他几乎是出于求生的本能，将被子掀开，寒冷的空气冻得他瞬间清醒。
程竹的唇很快撤开，不知何时已经完成了地位的逆转，被压制在身下的成了方从南。
他抬手想擦一擦额头的汗，手背擦过脸颊却触到一阵冰凉，鬓角那一块摸起来都**。
好像有些明白程竹此时此刻为何停了下来，方从南觉得窘迫，侧过脸去，想藏一藏自己失态的模样：“怎么了，不继续吗。”
对方俯下身，阴影盖住了他的含水的眼，方从南仍保持着侧身的动作，低下头解开自己睡衣的扣子。
心头躁动，手上的动作同样毛毛躁躁，扣子三番五次从指尖溜走，注意到时已经被程竹捉住了手。
十指相扣，一如既往。
程竹一手捧着他的脸，手上冰凉的戒指接触到他滚烫的肌肤，方从南根本无需去看，就感觉到莫名的安心。
“这么久了，你想好了吗。”程竹的声音响起，语气温柔似水，手指插/进他被泪水打湿的鬓角，将他的脸扶正。
又是这样，把人紧紧抓在手里，再去逼问自己想要的答案。
“有什么好纠结的？反正我都答应你一直陪你做了，你又不吃亏。”他自嘲似的笑了笑，“你要是不想和我耗着，骑驴找马，我也没意见。”
分明是在与他斗气，方从南全然没有退让的意思，笃定了程竹离不开自己，便专挑最伤人的话说。
程竹已然哑火，怔怔地对上他的视线，又沉默着移开了眼。
“……没想好就算了。”程竹缓缓起身，从他身上离开，背过身去在床边坐着，不知是不是在生闷气。
对方的反应方从南都看在眼里，心里免不了得意，偷偷笑过之后又耐着心哄着：“我说错了，别生气，好不好。”
他难得主动地伸出手指，勾上对方垂在床沿的手。
“再也不说你在外面有人了，再也不让你去找别人了。”话里带笑，对方也并未拒绝他的靠近，方从南把脑袋枕在他大腿上，渐渐得寸进尺，把他的腰都环住，“哥…亲一下，不许生气了。”
确实只是亲了一下，蜻蜓点水般的吻在程竹脸颊，又用嘴唇细细摩挲肌肤，微微发痒。
程竹的手慢慢攀上他的脊背，最终也缩成一个紧致的圈，严丝合缝地箍住。
再周旋久一些，等尘埃落定，他就抽身。
已然是一年中剩下的最后几日了，处处张灯结彩，节日氛围正浓。
寒假到了，街上还有很多青春洋溢的学生，还算热闹。
因为留了长发，方从南的衣服都有意向中性风靠拢搭配，冬天又裹得严实，懒得化妆戴上口罩就出门了。
二人牵着手边走边逛，总觉得没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店铺，漫无目的地边走边看。
从商场出来打算找个地方坐坐，程竹手上已经拿满了购物袋。
只是随口夸了两句，某人就二话不说买了单。
许久没有出来玩，却很难像从前那样全心投入，难免会牵挂着家里的情况。
方从南觉得兴致缺缺，却打眼看见了一家店铺门头，脚步慢了下来。
程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似是领会了什么，语气酸溜溜的：“猫咖？对得起天天给你暖床的崽子吗。”
“还好意思说我骑驴找马…原来想偷吃的另有其人。”
他话里有话，方从南懒得同他计较，不多做解释牵着他进了店。
手还未碰到门把手，程竹就已经为他将门推开，暖气混着小猫味儿扑面而来，栅栏里躺着一只四仰八叉的布偶猫。
撸猫不是方从南的首要目的，反而是招牌上的手作有点意思。
暼了一眼已经被撒娇的小布偶吸引了全部注意力了程竹，方从南在店员的介绍下挑选起想做的手工。
“情侣一起来的话，做银戒指的很多哦。”店员是个烫着波浪卷的温柔姐姐，笑吟吟地给他指了指店里的工作台。
顺着她的手指看去，确实有一对看起来学生模样的小情侣在桌子前手忙脚乱地敲敲打打，方从南想了想，还是打算拒绝：“我们不是情侣。”
方从南把菜单往后翻了一页，原来除了做戒指还能做其他的饰品，只是戒指的单价更贵而已。
程竹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怀里揣了只猫，贴着方从南手臂：“怎么就不是了？”
“做这个吧，你不是有三个耳洞吗。”程竹把猫放开，在店员看戏吃瓜的视线下，替他做出了决定。
不用码字爽爽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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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耳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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