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落霞寺,找五皇子。”槐里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先找到五皇子,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军营外不远处的一处院子里,五皇子楚碚正坐在桌前,慢悠悠地品着茶,听到手下的汇报,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殿下,兵权的事,真的能从槐楼主下手吗?”
楚碚放下茶杯,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当然,从他身上下手是最简单的,不然你去前线走一趟?”
“……还是殿下的决定更英明,”
楚碚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既然调查了那落霞寺没什么问题,也便走一趟无妨,这院子可暂时不能被人知道,特别是我那三哥……”
“是。”
落霞寺损毁严重,已经不是香火凋零的状态,而是如今只剩下一些断壁残垣,在阳光下更显荒凉。
槐里几乎没有半分的犹豫,直接从军营赶了过来,
到的时候,正值午时,直射的阳光笼罩了整个寺庙,以至于让破败的寺庙,都显得温馨了些,不过是那种透着淡淡诡异的温馨。
合卓不放心地跟在槐里身后,“公子,我们不进去等吗?”
槐里摇头,“不知道里面是不是有大皇子的人,粮仓的事情,得在大皇子的人行动之前,问清楚。”
如此荒凉之地,大皇子和五皇子按理说没有任何的交集,甚至槐里可以肯定,哪怕大皇子站在五皇子面前,五皇子也不会认得那是大皇子。
如此以来,大皇子想对五皇子做什么,槐里都不想参与进去。
可粮仓,必须尽快找到。
比起有些疯魔的大皇子,槐里自认对五皇子是了解的。
如今粮仓的事情一出,槐里也明白,五皇子多半是想从中,毁掉曲烬这次的出征,只是这对大楚国而言意味着什么,哪怕是战败,他也全然不在意。
槐里是真的没想到,楚碚竟然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去打曲烬的主意。
没过多久,楚碚果然带着人来了。
“槐楼主,倒是本皇子没有想到,你来的这么快,久等了。”楚碚一下马,就看见站在寺庙门口的槐里,一身白衣,纤尘不染,仿佛与这破败的寺庙格格不入。
槐里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公式化的笑容,“五皇子客气了,不知五皇子约槐某来此,所谓何事?”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进去说。”楚碚说着,便要往寺庙里走。
“不必了,直言就好,”槐里上前一步,挡住楚碚的去路,“槐某只想问,粮草被殿下放在了何处?」
楚碚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又恢复如常,“槐楼主可真是直言,不过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本皇子怎么会拿粮草呢。”
“五皇子,你我都是聪明人,就不要再打哑谜了。”槐里目光锐利地盯着楚碚,“你想要什么,直说便是。”
两人在寺庙前的谈话,槐里不敢肯定,寺庙中若是有大皇子的人,是否已经发现了异状,一定要尽快问出才好。
“既然槐楼主如此爽快,那本皇子也就直说了。”楚碚脸上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野心,“本皇子想要兵权。”
槐里没有说话,仿佛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
楚碚见槐里不说话,继续说道:“只要你让曲烬主动向皇上禀报,建议之后由本皇子来接手军权,本皇子就告诉你,粮草的下落。”
槐里冷冷地看着楚碚,没有说话。
楚碚也不在意,径直绕过槐里,走进了寺庙。
寺庙年久失修,到处都是破败的景象,佛像倾倒,香案腐朽,墙壁斑驳,只有几根残存的柱子,还在苦苦支撑着,仿佛随时都会倒塌。
“真是个破地方。”楚碚嫌弃地皱了皱眉头,“不过,用来藏东西,倒是不错。”
槐里没有理会楚碚的冷嘲热讽,只是环顾四周,确认着周围的环境。
按照约定,他已经将楚碚引到了这里,接下来,就等楚商的人出现了。
只是在这之前,还是要从五皇子口中,知道粮草的位子才行。
“怎么,槐楼主是在担心,本皇子会说话不算数吗?”楚碚看着槐里,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放心,本皇子虽然想要兵权,但还不至于用这种下作的手段。”
“哦?”槐里挑了挑眉,“那五皇子可知,用这种下作手段的人,是谁?”
楚碚冷笑一声,“本皇子怎么知道?不过,本皇子倒是知道,如果曲烬继续握着这兵权,必然会卷入朝廷的乱局中……”
槐里脸色一变,楚碚这话,确实是槐里所想,原本的曲烬只是一个什么都没有,被找回来的‘四皇子’,自然不会被人针对。
但若是手握这兵权,没有母族背景,朝廷势力的曲烬,自然会是打破了三皇子和五皇子平衡的焦点。
“你到底想说什么?”槐里冷冷地看着楚碚。
楚碚走到槐里面前,压低声音说道:“本皇子原本并不屑与一个青楼的楼主交谈,只不过如今的你,是以四皇子妃的身份而来,我只要你,答应本皇子的条件。”
槐里看着楚碚,没有说话。
“怎么,皇嫂是不愿?”楚碚见槐里犹豫,继续说道,“你应该知道,本皇子母家势力庞大,想要对付一个……皇子,易如反掌。”
“我凭什么相信你?”槐里看着楚碚,眼中满是防备。
“就凭本皇子知道,你不想让曲烬卷入这场纷争。”楚碚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槐里瞳孔一缩,楚碚说的没错,他确实不想让曲烬卷入这场纷争,可是……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打断了槐里的话。
“五弟,你在这里做什么?”
一个温厚的声音响起,槐里和楚碚同时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玄色锦袍的男子,独身一人,走了进来。
来人并非是槐里预想中的大皇子楚商,而是许久未见的三皇子,楚沅显。
很显然,槐里对‘楚沅显’的到来感到惊讶,但反观五皇子楚碚,只是皱眉的看着来人。
‘楚沅显’的到来,让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一些。
槐里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站在门口的来人,‘楚沅显’今日穿着一身玄色锦袍,腰间系着一条白玉带,头发用玉冠束起,显得温文尔雅,只是眉宇间,却带着几分挥之不去的疲惫。
“三哥怎么来了?”楚碚看着楚沅显,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楚沅显笑了笑,没有理会楚碚的敌意,径直走到槐里面前,微微行了一礼,“皇弟见过四皇嫂。”
槐里愣了愣,今日可真是微妙,听了两个人对他用‘皇嫂’的称呼。
特别还是几乎没太多交集的三皇子
微微点头,算是回礼。
“三哥,你我兄弟之间,说话就不必客气了。”楚碚看着‘楚沅显’,语气中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更何况,这里可不是宫中,甚至连隅阳城都不是。”
‘楚沅显’没有理会楚碚的警告,只是看着槐里,温声说道:“皇嫂身体可好?父皇也很担心皇嫂的身体。”
槐里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只是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楚沅显’。
眼前这人,当真是三皇子‘楚沅显’?
槐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具体哪里奇怪,却也说不上来。
“五皇子,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槐里不想参与三皇子和五皇子的对话,只想尽快从这里脱身。
楚碚挑了挑眉,等槐里的后半句,
槐里压低声音,侧身避开三皇子的视线,“军权的事情,槐某已经知道了,还请五皇子告知,粮草的具体位置。”
楚碚笑了笑,“它们的具体位子,我会等曲烬有所行动的时候再派人来告知,至于别的……”
楚碚走到槐里面前,压低声音说道,“你可要记住,本皇子虽然想要兵权,但还不至于用这种下作的手段。”
“五皇子是何意?”槐里皱眉看着楚碚。
楚碚凑到槐里耳边,低声说道:“皇嫂何必明知故问?这批粮草,会不会正巧,就在在场的另一个人手中呢?”
槐里闻言,瞳孔一缩,三皇子?
槐里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楚碚一眼,便转身离开了寺庙。
看着槐里离开的背影,楚碚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他可没有骗槐里,这军粮,如今确实是‘经过’了他这三哥之手,至于这事,只怕是他这三哥,并不知情罢了。
槐里快步向寺庙门口的方向走去,
路过‘楚沅显’身边时,两人不可避免地擦肩而过。
就在那一瞬间,槐里敏锐地捕捉到一丝违和感。
‘楚沅显’,今日穿着一丝不苟,可他腰间的那块白玉带扣,却系得有些松垮。
更重要的是,槐里分明闻到,从‘楚沅显’身上传来一股淡淡的,脂粉的香味。
这脂粉香气,并非是女子常用的香粉,反而更像是……男子在青楼楚馆寻欢作乐时,沾染上的胭脂水粉香。
楚沅显虽然私下生活混乱,但人前一直都很注重自己的形象,断然不会沾染胭脂气息,还到了五皇子的面前。
眼前这人,真的是楚沅显?
槐里不动声色地离开寺庙,心中的疑惑却愈发深重。
合卓牵着马等候在寺庙外,见槐里出来,立刻迎了上去,“公子,如何?”
槐里摇摇头,翻身上马,“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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